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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过去食肆那边, 今日袁氏林氏她们过来也就没回去,又把食肆洒扫一遍。

三人见到许沁玉本来很高兴,还想打声招呼,可见到许沁玉身边的男人时便忍不住拘谨起来, 三人倒也认得裴危玄, 知道他是东家的夫君, 出去跟着商队跑商,已经一年多没回,现在陡然一见, 有些陌生。

许沁玉也跳下驴车,等裴危玄和袁氏她们把车上的厨具搬回后厨, 许沁玉见四哥还想帮着把后院的柴都给劈了,忙拉住他的衣袖,“四哥,你别忙活这个, 你这一年都在外头跑, 也累得很,你先回去歇息,这边有我跟婶子她们,倒也没其他活儿, 等会儿马六过来帮我带信回去,忙完这个我也该回去了。”

两封书信她刚才来的时候已经揣在身上, 还让成哥儿往客栈跑了一趟,直接让马六过来食肆这边。

裴危玄见食肆的确帮不上什么, 还有许风他们几个哥儿, 点点头便先回了桂花巷。

许沁玉跟几人把剩余的虾蟹鳝鱼螺蛳都给处理干净。

马六回京的路上也不好带着汤汤水水, 原本打算把剩余的河鲜都做成椒盐口味, 想着待会儿让成哥儿用驴车送马六,所以改成其他口味,虾做成椒盐虾,蟹就做了香辣蟹,鳝鱼则直接烧了,螺蛳也做香辣田螺,待会儿直接送到船上去。

刚做好,马六就过来了,闻着食肆里头的香味,他腹中咕咕直叫。

许沁玉让他先吃了几个奶黄包垫垫肚子。

奶黄包一入口,马六连话都顾不上说,一边吃着一边惊呼好吃。

许沁玉又给他盛了红糖阴米粥。

马六饭量大,奶黄包一个也就拳头大小,他直接吃了二十个,还喝了三碗红糖阴米粥,撑得肚子滚圆,瞧见许沁玉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许妹子做的吃食真真是太好吃了。”

他吃起来就有点控制不住。

许沁玉笑道;“今天做的多,六哥敞开吃都没关系,除了奶黄包,还有些奶馒头、椒盐虾、烧鳝鱼、香辣蟹和香辣田螺,另外还有肉干,这些都尽快吃掉,天儿开始热了,放不了两天就会坏掉,肉干倒是能多放一天,但也快些吃掉就好。”这群官兵有三十来人,其实这些东西一天就能吃完。

说完她又把两封书信掏出递给马六,“还要劳烦六哥回京后再帮我跑一趟。”

“许妹子可别再说这种见外的话。”马六把书信收下,“给许妹子跑多少次腿我都乐意。”

马六也不墨迹,跟着成哥儿一起把吃食搬上驴车,然后一路过去运河。

到了运河,这些官兵正在船上翘首以盼,见到马六,不用马六说,都自动下了船过来搬东西。

去年时候他们也吃过马六从许小娘子那里带回来的吃食,但实在太少,每人就吃了那么两口,根本没过瘾,这会儿见马六跟成哥儿赶着驴车过来,驴车上都还是大木盆跟铁锅,都忍不住欢呼了声。

众人很快就把驴车上的食材都搬到船上,倒在他们带来的厨具里头。

还帮着把厨具在运河里头给清洗干净才还给成哥儿。

成哥儿这才又赶着驴车回食肆。

哪怕厨具已经洗过,袁氏她们又把厨具给清洗过后烫了一遍。

食肆里头每日的厨具,她们都会洗干净后再烫一遍,其他地方也都是干干净净。

而马六他们一行官兵等成哥儿离开后都围着吃食,忍不住说,“好香好香,这都是什么吃食?”

马六把吃食一样样说给官兵们听,大家听得直吞口水,全都是他们没听过说没吃过的。

“马六快别说了,赶紧吃吧。”

马六朝食吃过,就把这些吃食都分给同僚们。

虽然许小娘子这次做的吃食多,可耐不住他们人多,食量又大,又馋许小娘子做的吃食许久,就一顿朝食都给干光了,哪怕朝食不适合吃这些香辣的菜肴,他们都给吃得干干净净,就还剩不少肉干,马六只能也每人分了一包,还说,“这肉干倒能放个三四天,但也得尽快吃完,许小娘子说了,天热了,不管什么吃食都放不住。”

可就算放不住,马六还是忍不住想放放。

他倒不是带回去给老娘媳妇吃的,而是打算带回去给许小娘子的爹娘和弟弟尝尝,想让她们放心,别担心许小娘子,许小娘子真的很厉害。

其他人没忍住,美食当前,如何忍得住犹豫,当天就把肉干给吃完了。

从边城走水路回京也需要个六七日的时间,马六这包肉干一直放在,还特意放在通风位置,但等到第四天傍晚,他闻了闻肉干,发现已经有点酸味,没法子,只能自己就把肉干给吃光了,味道也还挺好,就是带了点酸味。

许小娘子做的吃食是美味,可又不是灵丹妙药,放久了坏了,吃进肚子该拉肚子就还是拉肚子。

所以马六吃完到半夜时,开始闹肚子,跑了两趟茅厕。

第二天又拉了一天,这才止住,他也只能放弃给许小娘子家里带吃食的想法。

许沁玉要是知道,可就要哭笑不得,这些熟食都不能久放,寒冬腊月放个好几天是不成问题,可放几天,味道都变了,她才没打算让人给家里人送熟食,她是想着今年酿的葡萄酒留个两百瓶,还有火腿明年开了春也能吃,就是还不能生吃,但炖炒煎煮都成,她再托人送去京城给家人们尝尝的。

根本没想到马六敢在快入夏时把肉干放上几天。

这肉干哪怕炒的很干,但其实里头还是有些水分,加上没有任何添加剂,防腐剂,只要是肉,它就不能久放。

马六郁闷的回了京城,自然还是先过去德昌侯府。

德昌侯府还是老样子,三姑娘许沁慧自打断了腿毁了容,这一年多都没怎么出去应酬过,加上腹泻病那会儿,得知源宝镇没被伏太后派过去的官兵屠镇,二姐跟竖王其他亲人在这场腹泻病中也活了下来,太过惊讶又病倒了,所以这快一年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养腿养病。

她脸上的伤就剩个极淡的白印子,不凑在脸边看根本瞧不出,平日再用胭脂水粉涂抹下就什么都看不到,腿也好了,但走路还是稍微有点点跛,不仔细看也同样看不出,郎中也说再养上个两年,应该会彻底痊愈。

但她还是有点后悔,觉得为了远离新帝跟伏太后,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值得。

还不如进了宫,帮着新帝跟伏太后铲除竖王,可她根本不知竖王当初是怎么起义杀到京城的,也惧怕伏太后这个疯老婆子知道后连她都杀。

不管如何,现在后悔都晚了。

以后也不可能在入宫给新帝做妃子,不如想想竖王那边的事儿。

距离竖王登基还有八年,她还有八年时间可以缓和二姐跟竖王的关系,若能缓和关系,跟二姐亲近起来,等以后竖王称帝回了京,她说不定还是能够给竖王做妃子,哪怕二姐那时候还活着,她也无需担忧,因为一个帝王的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联系上竖王,给竖王写封书信,同他说说让二姐替嫁并不是她的主意,把事情都推到祖母头上好了。

她眼下已经十六,竖王登基还有八年时间,她也还有八年的时间。

八年时间,她相信自己能够说动竖王的。

只是八年后她就二十四了……

娘见她没法入宫,也歇了那个心思,想给她说亲,但都被她跟父亲拦了下来。

许曙平也更希望女儿可以嫁给竖王,只是这话不好明说,所以能替女儿挡下。

许沁慧也知道马六帮着二姐给二房送信的事儿,她就让平儿帮她盯着,要是马六进府,同她说声,她想见见马六,想了解下二姐跟竖王一家在边城的情况。

这天正在榻上躺着,见平儿气喘吁吁进来,“姑娘,马六又来给二房的老爷太太送信了。”

许沁慧急忙坐起,吩咐平儿,“平儿你过去二伯和二婶那边,看见马六出来,就同他说我请他过来一趟,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平儿点点头,又连忙过去二房的院门口。

马六把两封信给了薛氏,还坐着喝了点茶,吃了点果子,又挠挠头跟薛氏说了说他在船上的窘事,薛氏听得哭笑不得。

马六也是想告诉薛氏,真不用担心许小娘子,许小娘子在边城过得很好很好,哪怕那里是边城,是比较贫穷的地方,但他看得出来,许小娘子很喜欢做菜,既是为了生计,也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等马六离开后,薛氏迫不及待打开女儿给她的书信,一开始摸着信封厚度,她还想着女儿给她写了什么,怎得如此厚,难不成是给兄弟那边的配方,等拆开信封,瞧见里头是二千三百两的银票,薛氏都惊呆了,急忙打开女儿给她的信。

这才知晓,原来女儿说的自己能赚很多银钱是真的。

玉娘开得食肆,缴了税,一年都还能赚四五千两,现在还打算弄酒坊,会赚更多。

还说让她以后千万别在给自己送银钱,她不缺银钱,还让她把娘家那边的银钱也给舅舅,让舅舅快点存够银钱把烤肉的营生扩大,又说以后每年都会让人给她送个一二千两的银票,让她使劲的花。

看着看着,薛氏反而心疼起来,她的玉娘才十七,京城里头其他世家跟玉娘差不多大的姑娘,都还锦衣玉食,每日只知晓去吃吃宴看看戏赏赏花,而她的玉娘就已经开了食肆,整日忙忙碌碌。

但玉娘如此能干,薛氏也的确没那么担心,只是心疼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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