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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离开,裴危玄手中却多了张纸条,他打开看了眼,许沁玉也反应过来,小声问,“四哥,可是方才撞你的人递给你的?”

裴危玄嗯了声,他已经看过字条,同玉娘道:“玉娘,我们先回房去。”

许沁玉点点头,知道肯定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回到房里,裴危玄才告诉她,“是舅外祖父知晓我来饶州,有些事情想同我商议,特意让人递的信,所以一会儿我要去太守府一趟,不能陪玉娘出去转了,玉娘在客栈歇息一日,明日再陪玉娘出去可好?”

许沁玉摆摆手,“四哥别担心,你去太守府,我自己出去转也行。”

这么大的人了,她自己转转也没啥问题。

裴危玄扫了她脸庞一眼,没再劝,只是说,“玉娘可以换个装扮再出门。”

许沁玉愣了愣,“换装?”

裴危玄只是有些担心,玉娘生的灵秀,她自己不觉,实际上玉娘出门是很招人眼的。

饶州城他也不熟,只是担心玉娘路上碰见别有用心的歹人。

他说了说自己的担忧,也告诉玉娘可以女扮男装。

许沁玉道:“那也成。”

只是以往看电视,姑娘家女盼男装,其实一眼就能瞧出来吧。

但也不好拂了四哥的好意。

旁边就有成衣铺子,裴危玄出去买了套适合许沁玉身高穿得青色袍子,又把裹胸的纱布给她,让她先换上。

许沁玉过去屏风后裹了胸,又把衣袍给换上,等她照了照铜镜,发现面容依旧很秀丽,一双眸子波光潋滟的,除了身上,脸蛋一瞧就是个姑娘家。

裴危玄见玉娘这番打扮出来后,怔了下,耳尖微微红了点。

他帮着玉娘把一头青丝束发为髻,用个布条绑起,又取了身上一瓶药膏,在玉娘裸露出来的脸蛋,颈子,还有手心手背上,裸露出来的肌肤都抹上药膏,又在她喉咙那个位置多抹了些。等许沁玉再去找过铜镜,就发现自己容貌发生很大变化,明明五官一样,但已经没有姑娘家的秀气,只是个模样普通,肌肤有点黝黑的少年。

甚至等她开口喊了声四哥,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了点变化,稍微粗了些,没有姑娘家那种柔美声线,应该是抹在喉间那里的药膏所致。

许沁玉觉得四哥的医术是真的厉害,这药膏肯定也是四哥配出来的。

裴危玄也进去装扮了番,等他摸完膏药出来,竟彻底变了个人,除了身高,其余没有半点像四哥的地方。

许沁玉发现他连五官都变化了些,她就有点震惊了,没忍住,摸了摸四哥的脸,喃喃道:“四哥怎么连容貌都变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是外头看见四哥这幅模样,她根本就认不出是四哥来。

裴危玄道:“面部一些经脉和穴位的错位,就会使得面容发生改变。”

他连声线都变了。

不仅如此,他还会缩骨,只是现在改变了容貌就成,没必要缩骨。

许沁玉第一次不是从电视里见识到这么厉害的易容术,饶有兴致的观望了好一会儿。

等四哥弄好发髻,两人才出了客栈。

就连正在算账的周掌柜都没认出两人来,只以为是其他房间的客人。

出了客栈,许沁玉跟四哥挥挥手,小声说,“四哥快去吧,我也自己出门去了。”

裴危玄点点头,两人分道扬镳。

许沁玉也没什么具体想看的地方,只能四处看看。

这趟出来既也是观察下酒楼饭庄的落址,也算趁机休息几日。

她到了一条叫着清古户的集市上,这里比源宝镇东街的集市都还要宽敞,里头各式各样的铺子都有,还有两个三层楼铺面的酒楼,一个叫做青云酒楼,另外一家叫朱家酒楼,还有家点心铺子,另外有两家小的食肆,剩余都是些小吃食摊子,加上其他一些铺面,还有摆摊的小商贩,热热闹闹,人来人往。

许沁玉见那点心铺子前面排了不少人,也打算去买点尝尝看,就过去排了队。

队伍还挺长,周围又是几个卖菜的小商贩,不少人也在买菜。

许沁玉正排着队伍,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回头去看,是个四十岁左右,面容温和的妇人,妇人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小公子照看好自己的荷包,小心贼人。”

许沁玉连忙低头去看,发现自己系在腰间的荷包袋子松了些,她出门时明明系得很紧,可见是方才有人动了她的荷包。

她今儿出来其实还挎了个宁姐儿送她的包,用绸缎跟纱做的,很衬她早上那身衣裙,就是现在换了身哥儿穿的衣袍,自然不可能挎着个包包,所以就用了个模样普通的荷包装着几两碎银出来闲逛的。

许沁玉急忙同这温婉的妇人道谢,“多谢婶子。”要不是这位婶子提醒,她的荷包肯定就被人偷了去。

妇人同她摆摆手,笑了笑,这才离开。

妇人还拖着个小推车,上头全是一些蔬菜跟食材,一般这种,应该都是酒楼或者食肆出来采买的。

许沁玉猜这好心的妇人应该就是哪个酒楼或食肆里的采买人。

等妇人离开,许沁玉四处瞧了瞧,见到不远处一个缩头缩脑的男子,正盯着她腰间的荷包看着,应该就是方才想偷她荷包的之人。

她只装作没瞧见那人,把荷包解开攥在了手中,那贼人见状,这才又观察有没有其他人的荷包可以偷,见没有这才离开。

到底是律法森严,贼人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其实就连源宝镇都有贼,只是平日没遇见过,许沁玉没想到自己出来逛逛就遇见了贼,以后可要更加小心些,要是四哥陪着,肯定早就察觉到贼人了。

许沁玉也没太在意,继续排队买点心。

等了大概一刻钟,终于轮到她。

这家点心卖得是馅饼类型的,一共五种口味,桂花,红豆,绿豆,花生和椒盐肉馅味道的,四种甜口一种咸口的。

许沁玉都买来尝了尝,味道还成,皮薄酥脆,馅料很足,就是甜口的有点太甜了,咸口的馅儿也没调得太好,但中规中矩,挑不出大错。

买过点心,许沁玉就拎着点心继续逛了起来。

她逛了两个多时辰,从西边逛到南边,又逛回清古户,打算一会儿回去看看四哥回来没,四哥要是回了,晚上就过来清古户吃暮食。

她本来想去醉仙楼,尝尝这饶州城最大酒楼里头的吃食,但昨日撞见那位快胖成球的钦差,她就没打算去醉仙楼,就怕给四哥招惹上什么麻烦。

不怪她对那位钦差没什么好感,他是汉东王的人,来调查西南军饷之案,却一心在外吃吃喝喝,可见跟汉东王一样,就是个贪图享乐的人,恐怕这次军饷之案也是不了了之。

所以既然没法去醉仙楼,她就打算过来清古户这两家酒楼里吃吃看。

许沁玉刚回清古户,就看见那家朱家酒楼前围着不少人。

她在人群外头站了会儿,犹豫了下,也挤了进来,这才瞧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许沁玉见到朱家酒楼里头走出来两个穿着官服的人,身边还跟着几个官兵。

这两个人,许沁玉是有印象的,昨天那胖钦差身边就有这两人。

等他们从朱家酒楼出来,人群中立刻让开一条道路,许沁玉也跟着让开,等他们离开,周围百姓就议论开了,“这朱家酒楼的朱娘子可惨了,没想到那大人竟然要来朱家酒楼吃暮食,哎,他们连醉仙楼的吃食都不满意,昨儿还打了醉仙楼大厨十板子呢,说是让那大人吃得不高兴,所以得挨板子,今儿竟又找来了朱家酒楼。”

“那大人到底什么来头?在饶州城里横行霸道的,太守都不管管吗?”

“你懂什么,那是钦差,是京城里头皇帝老儿派来查案的,太守哪里敢管,要是得罪这钦差大臣,太守大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呢。”

朱家酒楼?朱娘子?

许沁玉想到祝太守的夫人也姓朱,但好像没听太守夫人说过自己的娘家,所以这个朱家酒楼跟酒楼里的朱娘子,是碰巧跟太守夫人一个姓氏吗?

“哎,太守大人一心为了咱们西南的百姓,是个好官,如今却要受这种屈辱。”

“为何这么说?”

“你们不记得朱娘子跟太守夫人是什么关系了吗?”

周围人群恍然大悟,“对了,朱娘子跟太守夫人是姐妹俩来着,所以这钦差大人不会是想故意为难朱娘子,来打太守的脸面吧?”

许沁玉愣了愣,朱家酒楼的朱娘子跟太守夫人竟是姐妹两。

的确没听太守跟太守夫人说过,不过去年也是跟祝老太夫人接触比较多,太守跟太守夫人也就得空时才能来看看老太夫人,同祝氏都聊得不多,更加不用说她整日还在许记忙活着,都没见太守夫人几面。

应该是也不好提起,所以就没说过。

许沁玉听着周围人群继续说着。

“朱娘子也是个好人,酒楼里面的吃食价格也实惠,味道也不错,平日里酒楼剩余的吃食,她都会给城中的乞丐们,还是个娘子掌勺做大厨,很是了得,希望别被这钦差给打了板子才是。”

“连醉仙楼的大厨都挨了板子,朱娘子手艺虽也还不错,但还是比不上醉仙楼的那位大厨,恐怕也免不了这顿板子,就算是太守来了,恐怕都没法子吧。”

“这钦差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