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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两个官员也夹了一块,吃进口就瞪大眼,简直是不敢置信,这东西闻着香,吃着更是香,都快把人给香迷糊了。

等祝太守尝过烤乳猪,心里头已经知晓,十有八九是玉娘就在酒楼的后厨了。

玉娘做的吃食,不光是好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让你觉得以前吃过大酒楼的美味佳肴都不再是佳肴,她做的吃食吃过后,会让你口味变刁钻。

祝太守又忍不住有点担忧起来,玉娘这个手艺,就怕遭人惦记,伏成宏这种人肯定就想着拍马屁邀功,会不会走的时候想把玉娘也带走?不然到时候玉娘做完吃食离开,找不到人,伏成宏也不会善罢甘休。

连他都能猜出来,伏成宏他们之前肯定也查过朱家酒楼这些吃食的味道,肯定知道不是朱家的厨子做的。

不管是找妻妹的麻烦,还是想带走玉娘,太守都不想看见。

伏成宏连吃了好几块,又加了一块,看了看面前的糖,他犹豫了下,蘸了点糖,入口竟更加香了,香而不腻,还带着丝甜味,更加融合这种焦脆的口感,果然是更美味了。

他嘶了声,忍不住问跑堂,“这是你们东家跟酒楼里的厨子做的?”

跑堂犹豫下说,“是我们酒楼的厨子做的,不过这厨子是这两日才来酒楼的帮厨,本来咱东家没让他掌勺过,今日知道大人您光临酒楼,这位帮厨说自己会不少新鲜配方的吃食,想来掌勺,咱东家也知自己厨艺一般,怕您吃得不如意,就让那位帮厨试了试……”

这说辞也是那位小公子让这么说的。

伏成宏这才没说话。

此刻他暂时也没别的想法,只以为是那小厨子手上有这道新鲜吃食的配方,所以才如此好吃的。

伏成宏和另外两个官员都忙着大快朵颐,一整只烤乳猪很快被三人吃了一大半,剩余几道菜才陆陆续续端上来。

本来以为这道烤乳猪已经很是好吃,其他菜可能味道就一般,但没想到其他菜也都非常美味,照样都比京城吉祥楼的都要美味,甚至是惊艳的味道。

可以说每一道菜都很好吃,各有各的味道,只是这道烤乳猪是最最让人记得住,吃了还想吃。

伏成宏又忍不住问了问伙计,“这些菜也是那个帮厨做的?”

伙计称是。

伏成宏这才有点惊讶起来,他还以为这些菜是其他厨子做的,那位帮厨竟会这么多新鲜菜式,但他暂时也没说甚。

今日暮食,一桌子的菜食,他吃得畅快,心情愉悦,加上有了别的想法,就没找朱娘子的麻烦。

临走前,伏成宏示意手下丢了一百两的银票,还道:“接下来几日我都会过来你们酒楼吃,朝食暮食都记得准备好,暮食的话,再准备一只烤乳猪,其他菜式随意。”

跑堂伙计怔了怔,也只能应好。

等人离开酒楼,祝太守忍不住朝着后院看了眼,没瞧见人,他也不好过去后院,先跟着伏成宏离开。

本来酒楼外面也有不少人都在凑热闹,想知道朱娘子会不会跟醉仙楼的大厨一样挨板子,谁知这钦差大人吃完竟出来了,本来就瞧不见的眼睛更是笑眯成一条缝,看得出来,心情还不错。

众人有些意外,朱娘子竟然没事?

难不成今天闻见的那股子香味就是朱家酒楼传出来的?所以肯定是很美味的吃食,所以钦差大人吃得很满意才没找朱娘子的麻烦吧。

等人离开后,跑堂的伙计去后厨把一百两银票交给朱娘子,“东家,这是几位大人走的时候留下的,应该是结的账。”

说完,他又把钦差走的时候留下的话跟朱娘子说了一遍,说得时候还忍不住哭丧着一张脸看向许沁玉,“那位钦差大人还说明日要过来吃朝食暮食,暮食还要准备一只烤乳猪,其他菜式随意。”

因为知道今日的暮食还是这位小公子准备的,人家根本不是朱家酒楼的帮厨,以为小公子做完这顿肯定就要离开的。

朱娘子本来缓和下去的表情又顿住了。

她本以为只是吃完这顿,钦差就不会继续找她麻烦。

现在看样子,这个钦差的确没打算继续找她麻烦,但也因为小公子做的吃食太美味,他吃得上瘾,还想继续来吃。

许沁玉道:“朱娘子放心,我明日继续过来做吃食就好,只是我跟家兄没有住的地方,还需要朱娘子帮忙想想法子。”

为了掩饰自己跟四哥的身份,肯定是没法继续回八方客栈,要住在其他地方。

朱娘子欢喜道:“那真是太谢谢小公子,要是二位没住的地方,可以住在我家,我家就我跟我徒弟住着,家里几个洒扫的丫鬟和小厮,还有多余的客房。”

不仅如此,今日那一百两的银票,她也全给了眼前的小公子。

她清楚,要不是这位小公子,她要挨板子的,连带着太守都要被羞辱一通。

等后厨忙完,许沁玉跟裴危玄随朱娘子过去她住的地方。

朱娘子住着的宅子是附近一条巷子里,走进去拐了几道弯就进到一条大巷子里,朱娘子的宅子就在这里,一座二进的宅子,够她跟朱珠住着。

朱珠自打许沁玉在酒楼做了这些吃食,就很崇拜他,一路上还跟许沁玉说了不少话。

许沁玉没说话太多,她声音到底还是有点秀气,怕露馅,只简单回了两句话。

到了朱家后,朱娘子以为二人真是兄弟,就给二人安排到一间厢房里。

许沁玉也不好说出实情,只说让朱娘子多准备一床被,她跟家兄不习惯睡一个被窝。

朱娘子给二人准备了二床被子。

许沁玉也没什么纠结的,她知道四哥品行,现在又是特殊时期。

两人要了水洗漱,她身体涂抹的药汁,没有四哥给的药水,只是清水是无法洗去的,这几日都不用重新涂抹,为了肤色均匀,许沁玉把身上的肌肤也都涂抹上药膏,很快肌肤就变得黑黝黝。

等她洗漱好,才换了四哥去洗。

二人洗漱好,上了床,好在床够大,一人睡在一个被窝里。

裴危玄有些僵着,许沁玉本以为自己能心平气和,但连她都有些紧张,只是跟裴危玄聊天缓解心里头的情绪,“四哥,这钦差既是是来西南做样子的,什么时候能离开?”她也不想一直给这人做吃食,听四哥之前的话语,这钦差不仅是太后跟汉东王的人,还不是个好官。

要是好官,他能不尽心去查军饷贪污案?

总之许沁玉对这钦差没什么好印象。

裴危玄道:“应该还得四五日时间。”

许沁玉有点泄气,“那岂不是还得给他做四五日的吃食。”

她对自己厨艺还是很自信,那个钦差又是个爱吃的,接下来几日肯定都会朱家酒楼吃。

裴危玄道:“不仅如此,恐怕他还会生出别的心思来。”

“生出别的心思来?”许沁玉语气有点呆愣,“四哥这话是说?”

裴危玄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许沁玉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她道:“四哥,那我岂不是惹了麻烦。”

虽然不会波及到其他人,但也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裴危玄说,“玉娘别怕,我有法子。”

他低声对玉娘说了几句话才又说道:“伏成宏虽跟了太后和汉东王的姓,但只是远房的亲戚,祖上跟伏太后的曾祖一家是远房堂兄弟关系,伏成宏家里也不是京城人,以前日子过得一般,算是寒门子,三十岁才考上举人,后新帝开恩科,他进京赶考,靠着伏太后跟汉东王的关系才得了二甲进士,一开始入翰林院,后来户部尚书病逝,原本的户部右侍郎做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他就被从翰林院直接提拔到右侍郎的位置上。”

说道这里,他也告诉玉娘,伏成宏此人鼠肚鸡肠,心情不好时经常打骂府中奴仆,还虐杀过几个小丫鬟。

许沁玉一听,就攥紧了拳头。

裴危玄说完这些才道:“所以玉娘不必担忧,我告诉你的法子一定是管用的,只是这几日只能先委屈玉娘,还得给他做几日饭食。”

许沁玉嗯了声,声音有点闷闷不乐。

裴危玄知晓玉娘为何不开心,因为听到伏成宏虐杀过几个小丫鬟。

他想告诉玉娘别担心,这个伏成宏活不了几日的,但这等杀人的事儿,也不好直白告诉玉娘,何况不仅是伏成宏得死,还有后续不少牵扯,还会牵扯到京城的户部。

许沁玉知道四哥说给她的法子一定管用,不得不说,四哥揣摩人心是真得有一套,她要是这个钦差大人,她都得动心。

只是就算如此,她想到这个钦差虐待小丫鬟,也不怎么想说话了,一直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