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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应书嫦回屋,老太太立刻喊来找赵婆子问道;“可知今日娘子都去了哪些地方?怎得回来这么晚?”

赵婆子就把应书嫦今日碰见的事儿跟老太太说了说,还道:“那小娘子住在八方客栈,生的还怪美貌,肯定也是惦记咱家小娘子的配方,只是她们在里头到底说了什么,老奴也不清楚,但娘子出来时,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太太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

而许沁玉那边,次日一早,她跟四哥又过去衙门户房一趟,把饶州城外挨着应书嫦那几十亩田地旁边的,差不多有上百亩的空地给买了下来,她相信应书嫦能够取回应家爹娘丢给她的契书,所以她先把其他事宜都给处理好。

她来的时候带了上万两银票,还有自己的户籍文书。

先花了一百两银子把源宝镇的户籍转来了饶州城,才能买城外的那些空地,连着有着地下热泉水的那片山头还有湖泊都给承包下来,承包了三十年。

那前两日以为这许沁玉忽悠他的官吏才知她说得竟是真的。

她竟真要在城外开饭庄。

真真是稀奇得紧。

许沁玉跟裴危玄很快就把这些文书给签好,带着这些文书回了八方客栈。

许沁玉跟四哥商量过,打算再在饶州城留上几日,看看应娘子能不能把那些契书都给弄出来。

……

而应家大宅。

次日一早,应书嫦起来也不打算用朝食,准备出去吃,再顺便买些药材跟香料过去作坊那边,不料被老太太拦了下来,老太太笑眯眯道:“娘子用过朝食在出门吧?你这样辛苦又是何必,不如把方子给祖母,祖母让你大伯或者叔父去忙作坊里头的事儿,你只管做应家的千金小姐,整日侍弄花草,做做女红多好?”

应书嫦冷笑了声,到底没说什么,只想快些出门办事儿。

老太太急了,拉着人开始说外人都是骗子,都只想哄骗她的方子。

只是还没摸到应书嫦衣角,就被她熟练躲过,转身就出了院子。

看到人出了院子,老太太气得直跺脚,骂道:“真是个小白眼狼,咱们一心为她,她却把咱们都当做豺狼虎豹,也不怕被外人忽悠了去,到时候她可就什么都不剩。”

老太太真真是不懂,这丫头把玲珑锁箱的锁匙到底给藏去了哪里?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懂,应家才是她的亲人,外人都只是惦记着老二留下来的那些家业。

她一个姑娘家,辛苦操劳作甚,等以后给她找个好婆家,多给点银钱她,舒舒服服嫁过去不好吗?

至于老二留下的其他家业,肯定不能一并让这丫头给带走,丫头要出嫁就是外人,何况老二是她的儿子,留下的家业肯定也是她的,凭甚都给一个丫头片子。

当初老二突然出事,她也很惊讶,还没等到尸首送回来她就急匆匆寻了应书嫦,话里话外也都是丧事后她跟老大老三搬来宅子照顾她,让她把契书都交给她保管,还把配方也交出来。

应书嫦生了气,老太太也知晓自己急了点,但还不是为了她好,她一个十七岁的孤女,父母双亡,那么大的家业……

老太太自觉是为这死丫头好,她却一点都不领情,经历这两年,对着孙女心里头也是恨着的。

老太太对着垂花门口骂了一通,才又让赵婆子赶紧跟上去,就怕孙女真被人忽悠把配方都给卖掉了,那可是生金蛋的母鸡。

等人都离开,老太太过去孙女的屋子里,又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就是想找到玲珑锁箱的锁匙,可还是怎么都找不到,她甚至连着孙女衣柜里头所有的衣裳都给摸了一遍,连床底都没放过,却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被孙女带在身上?

可伺候孙女的小丫鬟说孙女平日洗漱后,身上根本没得锁匙。

老太太心里又愁又恨的。

其实老二死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开心,她以为这辈子都享不了老二的福,本来都放弃了,没想到传来老二夫妇出事的消息,也以为老二的家业能落到她手中。

谁知道现在两年过去,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老太太从应书嫦屋里出来,见到外间摆放的神龛,皱了皱眉,赶紧出去了。

这丫头真是不听劝,不愿意把自己爹娘的牌位放在应家祠堂里,非要摆在自己房间外头,瞧着都有些渗人,她都觉得晦气,平日能不过来就尽量不过来,免得沾上晦气让自己少活几年。

应书嫦离开宅子后,去药铺买了几种药材,又去香料行买了几种药材。

买完东西后,她过去作坊,亲自配了些熏香出来。

今日她哪里都没去,就是在作坊配熏香,熏香配好后,晚上回了应家宅子。

等回去吃过暮食后,应书嫦把这些熏香交给章嬷嬷,“嬷嬷帮我把这些熏香在宅子每处的院子角落都给点上,能够防蛇虫鼠蚁,宅子里最近总是瞧见不少蛇虫鼠蚁。”

章嬷嬷道:“那就点娘子这边的院子就成,还点其他院子作甚。”

应书嫦道:“都点上吧,省得又让她们嚼舌根。”

章嬷嬷这才把熏香放在各个院子四边的角落里,又都给点燃,盖上熏香盖子,看着里头袅袅升起的淡淡烟雾,章嬷嬷有点感慨。

她家姑娘手巧,就跟太太一样,太太做的熏香也是好闻又好用。

本来幸福的一家人,偏生就出了这样的祸事,留得姑娘一人在世上,可怜得很。

章嬷嬷是应二太太买回来的,她刚怀上身孕后,家里需要人照料,就去牙行买了个婆子回来。

章嬷嬷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就在应家待着了,照顾应二太太吃穿,等着应书嫦出生,她更是日日夜夜守着小小的婴儿,伺候太太做月子,也是亲手把娘子带大的,在章嬷嬷心里头,娘子就跟她的孙女差不多。

等到章嬷嬷把每个角落都点上熏香,老太太还有大房三房的人也不疑有他,因为平日里他们也经常从香铺拿些熏香回来用着,之前府里头不少角落都会有熏蛇虫鼠蚁的熏香。

就是这次的熏香味道稍稍有些不太一样,香味淡了些,还掺杂着一点药香。

等到应家所有人都入睡时,感觉今日格外的困乏,似乎也很容易入睡,很快的,整个府里的人都陷入了梦境之中。

而应书嫦在章嬷嬷帮着把熏香都燃上时,她就借口有些累,早早歇息回屋歇下。

回到屋子的应书嫦并没有睡下,她只是躺在床榻上,口中含着一味药材,也是早上在药铺里头买的,另外几味药材她都放在了熏香里头,这个熏香的配方是许小娘子给她的,说是她家夫君给配的,安神用,效果忒好,保证在耳边喊都喊不醒。

但想解这个药性也简单,就是服用另外一味药材,她不能睡下,她要等所有人都睡下后去拿属于自己的东西。

等到夜深人静,宅子里头静悄悄的,她喊了声丫鬟的名字,没人应她。

平日里还会有个丫鬟守夜的,看样子也睡得很沉。

应书嫦这才起身,嘴巴里还含着那味药材,她出来,就见外间的小丫鬟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她过去推了推人,小丫鬟平时很警醒的一个人,这会儿都没醒。

应书嫦也放心下来,她先过去外间,外间摆放着神龛,里头就是她爹娘的牌位。

她过去神龛前,取了香点燃在爹娘的排位前拜了拜,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对不起爹娘这些年的打拼。

爹爹待她很好,哪怕平常逢年过节去应家,带去的礼品也只是孝敬老太太,并没有一味的对应家有求必应,所以老太太那时候还经常骂她爹,说他虽然发达分了家,却是个白眼狼,怎么一点都不愿意帮衬自己的大哥和三弟。

爹爹如果知道她现在被应家人跟守犯人一般对待着,肯定也会赞同她的做法吧。

但是眼下只能如此,不然以后她怕连自己的亲事都做不了主,只要配方不给出去,以后她自己招个婿东山再起,自己给爹传承血脉和香火,自己积攒家业,但眼下她要做的就是离开应家。

应书嫦上完香后,过去神龛旁,取出他爹的排位,然后翻转过来,后面就个木头卡槽,里面卡着玲珑锁箱的那枚锁匙。

应书嫦取下锁匙,忍不住冷笑了声。

只要老太太有心,哪怕还对爹有一丝丝的亲情,她都会擦拭爹爹的牌位发现这枚锁匙,偏生老太太从来不碰爹的牌位。

老太太就是觉得爹娘的牌位晦气罢了,觉得他们英年早逝,把晦气沾染上,连带着让自己也少活几年。

应书嫦心里难受,但还深吸一口气,拿着锁匙,过去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的院子就挨着她的院落。

等她过来,里面的人也都熟睡,老太太也睡得鼾声四起,她过去老太太身上摸了摸,摸到一把锁匙,那是老太太房里头一个大箱笼的锁匙,玲珑锁箱就在里头。

她摸到锁匙,老太太都没醒,应书嫦过去箱笼旁,用锁匙把箱笼打开,随意翻找了下,就找到被老太太压在几件衣裳下的玲珑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