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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没法回,马六倒是来了一趟。

马六去年时候就知道许小娘子会在饶州城开饭庄,今年也是直接找过来,只是见到城外这一大片的饭庄,还是有些震撼,这都快赶上一个小村子的规模了。

他这趟是押送发配边城的犯人而来,自然还给许沁玉带了崔家的书信,还有其他一些东西。

薛氏知道女儿已经不缺银钱,其他贵重的首饰肯定也不会收。

就去寺庙求枚个平安符,让马六帮着带来给女儿,除此之外,还有两件斗篷,本身还有中衣跟小衣,但这种太贴身的衣物,薛氏也不好托付给一个外男带给女儿,只能亲自缝了两件斗篷,两件都是兔毛斗篷,一件厚实些,一件轻薄些。

西南这个天儿,已经有些冷,穿那间厚实些的斗篷刚刚好。

许沁玉是暮食过后才见到马六的,闻氏认得他,给他安排了地方让他先歇着,送了吃的喝的。

见到马六,许沁玉自然很是高兴。

她先看过爹娘给她的书信,娘还是唠唠叨叨,让她注意身体,莫要太操劳,爹爹只有简单两句话,说她辛苦了,还有弟弟栎哥儿也给她写了一面书信,栎哥儿已经上了学堂,把学堂里发生的趣事说给姐姐听,还说自己结交了两个好友。

看着三人的来信,许沁玉脸上一直洋溢着笑意。

马六还告诉许沁玉,“许妹子,你有所不知,你那个三妹,似乎很着急,她还想来西南,同我打听你的下落,我没告诉她。”

许沁玉皱了皱眉,不太理解许沁慧的脑回路,许沁慧好不容易才让她替嫁给四哥,等她跟着四哥流放西南,许沁慧又一副反悔的模样,给她写信还怂恿她回去跟原身以前差点定亲的男子再续前缘,甚至还给四哥写信。

不过自那次之后,已经过去两年多,她倒再也没有收到许沁慧的信,谁知她还没死心,这竟又想来西南。

许沁慧想来西南其实不太可能,新帝写的诏书让她嫁给四哥,定是许沁慧在其中使了什么力,既然如此,新帝肯定不会允许她跟四哥扯上什么关系,本还以为许沁慧回进宫做妃子,竟也没去,整日想缠着四哥,这不是脑子有病。

许沁慧也的确是急了,她眼看着这都已经过去四年,她都二十,成了个老姑娘,偏生新帝那边无法依靠,想要去寻竖王,也没半点路子,当初她说要每月给竖王一封书信,许父并不允许,怕暴露出蛛丝马迹,给宫里的人知晓,到时候可就要连累整个许家。许沁慧没有法子,只能半年写封书信给竖王还有二姐,可这又两年多过去,她竟然一封书信都没收到。

这些信也是许父的心腹给送去西南,每次也都是送到裴家。

原是裴危玄同闻氏跟宁姐儿说过,若在收到京城许沁慧的来信,一律烧掉,无需告知他也不用告知给玉娘。

所以许沁玉一直不知许沁慧还有给她写信。

许沁慧甚至想要装死,等她棺木下葬后,就能偷偷来到西南。

西南距离京城又如此遥远,天高皇帝远,哪怕她暂时换个身份留在竖王身边都无妨,只要竖王能够继承大统,以后她的身份还可以恢复过来。

不过许父也没同意,说要斟酌斟酌。

许沁玉不想听许沁慧的消息,只问马六,“我爹娘还有弟弟如何?可有长胖些?精神气都还不错吧。”

马六笑道:“都还不错,特别是二夫人,还胖了些。”

比起他第一次见到薛氏,薛氏哀毁骨立的模样,现在的薛氏看着气色红润,也长胖了些,许二老爷也还不错,栎哥儿更是长高一截。

许沁玉听完家人的现状,也安心些。

马六不仅给许沁玉带来许家二房的消息,还说京城里头不少八卦说给许沁玉听。

还告诉许沁玉,户部尚书去年时候因为汉东王贪污军饷的案子,被来西南查案的钦差大人临死前暴露出来,户部尚书被革职。

现在户部尚书换了人。

许沁玉当然还记得钦差大人的事情,因为她还给那人做了好几天吃食。

当时还是太守让四哥带人杀了那钦差大臣,没想到还有后手,把户部尚书也给拉下位置。

只希望这次上任的户部尚书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马六还偷偷告诉许沁玉,“许妹子,你不知,那个汉东王真不是个玩意,他连给自己亲姐姐太后建的避暑行宫都贪,就跟这辈子没见过银钱一样,用的都是最差的瓦石跟料子,现在那个行宫塌了,死了不少人,银钱的去向也不知所踪,朝廷上不少官员都气得很,上折子谏言,想让新帝削了汉东王的封号,新帝就跟傀儡是的,一切都听太后,太后也很是生气,但却只把责任推卸给其他无辜的官员。”

也正因为这件事情,不少无辜的官员受到牵连,被抄家发配边城,他这趟就是送其他官员家眷来边城。

许沁玉听得心里有点塞塞的,知道因为这事儿,京城里最近肯定很乱,人心惶惶,她原本打算让马六给爹娘带一万两银子,打算再翻个倍,即便京城真有什么,有银钱傍身,也能免去大部分的烦忧。

“六哥,那劳烦你先在饭庄这边住一晚上,等晚上我给爹娘回封书信,再带些银票回去。”

马六已经习惯,自然也愿意等,他也正想去泡泡那个温泉,还有饭庄的吃食真是美味,他难得过来一趟,要不是上峰跟同僚还在源宝镇等着他,他都想多待上几日,如今瞧着,住在这西南也挺好,没有邘国的攻打,百姓们安居乐业,太守大人跟下辖的县太爷们也都是好官,不然住在京城,就那个傀儡皇帝跟一心偏袒亲弟弟的伏太后,还不知什么时候就惹祸上身了。

许沁玉给马六安排了房间住下,回去宅子后,她给家中人写了回信,无非还是唠叨些家常,告诉崔氏,不要担心自己,还说了说自己这个饭庄每月盈利不少,所以带回去的银钱,也让他们不用省着,吃好穿好。

二万两银子的说多不多,也少也不少了,一些世家,一年的进项都没二万两银子。

要是给再多些,许沁玉觉得崔氏肯定不会收。

这二万两银子,她都怕崔氏不收,托人又给她送回来。

写完信,又把二十张千两的银票塞到信封中,次日一早交给马六。

马六离开时候,许沁玉给他蒸了不少酱肉包子带着路上吃。

马六带着书信跟酱肉包子去源宝镇的码头走水路。

趁着年前,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把许沁玉写的信交给崔氏。

薛氏拿到信,厚厚的一摞,还以为跟去年一样,女儿又让马六给家里带了二千两银票。

等拆开书信,瞧见里头全是一千两银子的大额银票,一共二十张,整整二万两银票,薛氏吓了一跳,

整个德昌侯府一年的进项都没二万两。

她手中没什么嫁妆铺子,大房跟三房的妯娌都是有商铺跟嫁妆傍身,就算这两房加起来,一年恐怕也就一万来两的银子。

可女儿一口气给她二万两,薛氏急忙放下银票,先去看女儿的回信,也终于知晓玉娘为何给她这么多银钱,原是玉娘开得饭庄每月都有几万两银子的盈利,即便如此,薛氏也不想要女儿这些银钱。

这都是女儿辛辛苦苦赚来的。

薛氏犹豫下,等丈夫回来后,她跟丈夫商量,还跟去年一样,留下二千两银票,剩余的再让马六年后给玉娘送回去。

她记得马六等年后还得再去边城一趟。

许二老爷自然也跟妻子一样的想法,二房平日没甚用银钱的地方,他自己的俸禄够一家三口的吃喝,妻子娘家那边每月还有红封,玉娘每年还给二千两银票,已是足够。

所以等年后,薛氏又把一万八千银票塞到信封里,让马六带回给玉娘。

信中还说,一年二千两银票已经很多,多余的银子,让玉娘好好存着,还告诉她,财不露白,让她莫要把赚的银钱同其他人说。

其实也就裴家人知晓,许沁玉也没给其他人透露过。

等到马六带着这封书信再次来到西南,已经开了春。

不过许沁玉还不知,她最近也在忙,饭庄没有放年假,饭庄比平日都还要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