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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听闻,果然也是担忧,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他给朝廷写了封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等这封折子快马加鞭送到京城,进到伏太后的书桌前,伏太后冷笑一声,“这饶州城的太守真是好糊涂,连这种江湖术士的话语都相信,真要有如此高人,为何不来宫里做国师,跑去云游四海吃苦受难。”

伏太后自然没信这种折子,就给扔在了一边。

已经过去四年,她始终没找到先帝写的那封立太子的招数,不过都过去四年,这两年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焦躁不安,想着或许只是自己弄错了,并没有那封诏书,不然为何她翻遍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

她也渐渐没把闻氏跟四皇子那一脉放在心中。

竖王如今也就是跟着个小商队跑商,就是德昌侯府那个二姑娘还算有点本事,开个酒楼赚银钱养活一家子,她也不差那点银钱,自然也不在乎,何况还是最低贱的商人罢了。

只不过最近她也有不少烦心事,御史一直痛骂她跟汉东王,她又不能让新帝在朝堂上直接把御史给杀了。

好在她最近新得了两个男宠,也算有所藉慰。

……

德昌侯府里头。

许沁慧也焦头乱额,她依稀还记得今年会有些异象,好像中州那边有了天灾,太后对中州不管不顾,中州百姓死伤无数,天下开始乱了起来,不少地方开始起义,渐渐有气候的只剩下竖王那一脉。

之后又过几年,竖王领着起义的义军们渐渐多了起来,连着收复不少州城。

第十年的时候,直逼京城,还拿出先帝写下立大皇子为太子诏书来。

所以竖王这也算名正言顺的讨伐昏君跟妖太后,顺利继承大统。

就只剩下五六年时间,许沁慧叹了口气。

即便她再愁苦,眼下还得先顾着中州的事情。

她自然不是顾着中州那些百姓,那些百姓的死活跟她又没什么关系,而是中州出事后,京城物价也涨了许多,所以她先让许父去囤了不少粮食,不过都放在娘的陪嫁庄子上,并没有运来府中,也没有惊扰到其他人。

……

饶州城。

裴危玄对京城还有朝廷并不报希望,在饶州城待了半月后,朝廷也没派人回太守的信,他就回了岛上。

许沁玉也专心忙着饭庄的事情。

又过了一个月,马六送犯人发配西南,又给许沁玉带了崔氏的回信。

等许沁玉拿到爹娘的回信,摸着里面厚厚一摞,她就知道,肯定是娘把她之前给的那二万两的银票又给她寄了回来。

许沁玉拆开一看,果不其然,薛氏说自己留二千两银票,说她赚钱也不容易,让她自个存着,自己吃好穿好,家里不缺银钱,财也莫要漏给其他人知晓,絮絮叨叨说了不少。

想到中州会发生的天灾,许沁玉担心家里那些银钱不够用,所以打算再把这银钱送回去。

她这次没写书信,只重新用信封把这一万八千两的银票装了回去,又让马六给家里交代,让家里囤点粮食。

说辞还是太守给京城里头递折子那样,说是遇见一位云游四海的高僧,观天象得知几个月后中州将有异象,会有天灾发生,所以才让家里人囤点粮食。

许沁玉又让马六把此事保密,到时候找个其他借口,让家中亲朋好友囤点粮食。

她跟马六也认识四年多,自然知晓马六为人。

马六一听,立刻跟许沁玉保证,此话绝不会对外乱说。

等马六带着一封只装有银钱的书信回到京城,把信封交给薛氏,又把许小娘子交代他的话说给了薛氏听。

听完马六口信,薛氏果然没在拒绝,只是担心,担心中州百姓,也担心玉娘,这些银票她准备留下多买点粮食,等到中州真发生天灾,也能把多余粮食捐过去。

薛氏也听了玉娘的话,囤了不少粮食,不过她没把粮食放在德昌侯府,而是放在了兄弟薛良家中。

薛良现在从一个小小的茶摊开成了二层楼的小食肆,专门做烧烤,一年能赚个三万多两银子,对他来说,已经很是满足。

他还在城外买了处庄子,买了些田地。

从妹妹口中知晓此事,薛良立刻就信了,她帮着妹妹还有自己囤了不少粮食放在庄子上,这事儿也没跟家里孩子们说,只有他跟妻子石氏知道。

石氏也有点担心玉娘,问他,“中州要真有天灾,西南不会有事吧?”

薛良道:“应当是不会,中州距离西南三千多里地,真要有些影响,也该是中州百姓坚持不下去,逃荒过去西南,不过中州距离京城近,逃荒也是先往京城这边跑,玉娘倒不用太担心她,咱们自己把粮存好,把妹妹家买的粮也帮着存好。”

中州距离京城比较近,距离西南还是挺远。

石氏点头,最后还忍不住叹息声,“玉娘都发配西南四年多,也不知以后能不能有机会见上一面,要不是玉娘,咱家哪能有现在这种日子过。”

薛良也不吭声,他也记挂着外甥女。

……

饶州城。

日子转眼又过去一个月多月,饭庄里,年前盖的园子已经弄好,也陆陆续续开始接待客人。

这边的园子叫做桃林园,因为这边每个院子都栽种着不少桃树。

多了个园子,就多了二十来个院子,自然又多了不少的客人。

饭庄一直陆陆续续招人,眼下也终于差不多够人了。

许沁玉在饶州城还是跟以往一样,每日做做菜,跟着家人一起去泡泡温泉,宁姐儿在城里的铺子也已经租好,修葺装修好开了业,宁姐儿也不用每日都去城里的铺子上,她请了个掌柜帮着照看铺子,平日大多数时间也是待在宅子里。

许沁玉并不知中州那边开始有个‘谣言’,说是再等不久,中州会有大旱发生,让大家囤点粮食,有些人信了,就囤了些,有些人压根不信,还说,“前两日刚下了场雨,哪里有半点大旱的迹象,怎地还信这种话,肯定是哪个米铺想出来的主意吧。”

可自打这场大雨后,中州之后半个月都未曾在下雨,明明还没入夏,天气却很炎热,日头整日晒着,地里的庄稼都不怎么长了,青黄不接,也只能从附近的河流运水浇灌一下田地。

有些人终于开始慌了,买了点粮食。

这会儿粮食价格已经上涨了点,但涨的也不算离谱。

等到一个月过去,还是一滴雨水都没有下,连着大的湖泊水位下降许多,小些的河流已经干涸没有一滴水。

大家这才知晓,原来那并不是‘传言’,而是真的会有大旱。

不少农作物都还没有成熟,因为接连一个月的大旱,农作物也受到影响,有些百姓跟佃户为了减少损失,直接把农作物收割,这样至少还有点收成,粮食虽还没彻底长熟,但煮煮还是能吃,不然再在田地里晒着,可就真正的颗粒无数。

也有些人还是不愿意相信会有大旱,认为肯定会下雨,不愿去收农作物,让它们继续生长在田地里。

这时代,许许多多的百姓跟佃户家里根本没有存粮。

特别是一些佃户,因为是租别人的田地种粮食,通常只能拿到四成,有些周扒皮一样的地主,只给佃户三成,一家子就靠着这点粮食,都还要省着吃,真要有大旱颗粒无收,直接就连吃的粮食都没了。

而大旱带来最大的影响还有饮水问题。

湖水都干涸,更加不用说井水。

即便有粮食,饮水问题也不好解决,好在现在地上井水还没彻底干涸,饮水还是有些。

而中州大旱的消息,也传到大盛朝的各个州城,自然最先传到京城。

伏太后万万没料到,祝太守递来的折子竟是真的,中州真发生大旱。

可即便知道,也已经无济于事。

现在想要救济这些灾民也简单,只要朝廷拨款,购买粮食总去赈灾。

可整个中州的人口有几百万,一天就得吃掉多少粮食,真要拿国库的银钱去买粮食赈灾,整个国库就要彻底空掉。

之前了为了建行宫,还有她奢靡的生活,国库里头的银子已经没多少。

伏太后一时也没了法子,而朝廷百官也都在上折子让新帝赈灾。

新帝半点主意都没,散了朝就去问伏太后。

伏太后只能让新帝先拖延着。

就这样拖拖拉拉又是半个月过去,已经入了夏,中州越发炎热,田地里的农作物都已经彻底晒死,不少佃户跟百姓们颗粒无数,勉强用家中剩余的一丁点银钱买着高价的粮食先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