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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西南的百姓有了今年种出来的土豆跟红薯,其他州城百姓却没有这些农作物,一亩田地种出来的粮食,能有是四百斤都算不错, 就算家中有个几亩田地, 可交上一半的粮税, 剩余的粮食即便省着吃也不够一年的吃喝,只能用每月辛辛苦苦赚得那点银钱去买粮。

可粮税突然涨了这么多,粮食短缺, 自然引得市价上粮食价格增长了几倍,每个月好不容易赚的一点嚼用, 都不够买粮了,百姓们的日子开始苦不堪言,有些家里没什么银钱的,几乎一天就只吃一顿, 饿得头晕眼花。

即便西南有了土豆红薯这种高产的粮食, 可其他地方依旧苦不堪言。

这些粮食上交后,一些送往各处军营,一些就送到朝廷的粮库之中,作为储备的粮食, 也有些送到京城。

西南这些要上交的土豆跟红薯,历经一个月后, 也终于陆陆续续送到京城里。

因为是新的农作物,亩产量又如此高, 肯定要运往京城, 由着朝廷安排, 送往各州城让百姓们种植。

等这些红薯土豆送去京城后, 太后对这些新粮食也很是好奇,还让御膳房做了些出来吃,味道着实不错,她就给赏了些给大臣,还有皇亲国戚们。

剩余的才打算让售卖给其他州城百姓,让其他州城的百姓也开始慢慢种植这些农作物。

这两样农作物的亩产量可以高达三千斤的消息已经被不少州城的百姓知晓,刚把赋税调到一半,现在突然有了这样的农作物,如果真的能够种上,明年即便交上一半的粮食,也还有活路。

可让其他州城没想到的是,这些农作物的种子价格被抬的很高,比一般的粮种贵了几十倍,寻常百姓哪里买得起,也只有地主富商跟达官显贵们才买得起,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

而且即便西南有一半的土豆跟红薯被送去京,但被太后自己留了下,又赏赐了一些下去,剩余一些先要把剩余州城的土地种满根本不可能,至多也就是够一两个州城的土地来种植。

真正想要让这两样高产的农作物在整个大盛朝种开,起码还得个三到五年时间。

而这三年五年,税又如此重,还不知普通百姓们该怎么熬。

现在寻常百姓更是连这两样高产粮食的种子都买不起,许多百姓心里头就有些绝望。

以前先帝再世,他们也算安居乐意,地税才一成,等到新帝登基,连着涨了两次地税,头一次涨到二成,然后到三成,现在直接到了五成,现在距离新帝登基,也不过就短短五年多时间,他们的日子却越来越困难,往后可还有活头?

西南这边,祝太守知道后,也是脸色铁青,这些农作物当初都是周宴从其他国家花费很大力气还有银钱才弄回来的。

不然按照这个亩产量,还有又是新的农作物,种子的价格必定不会低,人家为了百姓,愿意把这些农作物的种子按照其他种子的价格卖给西南的百姓,现在西南百姓收获第一茬,本以为可以慢慢让其他州城的百姓也种起来,谁知这两样高产粮的种子竟又被炒到如此价格,百姓们哪里买得起?

所以等到冬日时,有些百姓就受不住,觉得日子没法过下去,加上没买到种子,就发生了一小波的动乱,一些百姓去抢了衙门,但也未曾伤人,只是这些人大部分都只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即便跑去衙门里头,拿的也都是家里的锄头跟一些乱棍,很快就被衙门的衙役给制服。

县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把人都先给关在地牢里头,写了折子上报朝廷。

这种小范围的暴.乱,本也该由着朝廷定夺。

大臣们在下头商量着此事,盛元帝就坐在龙椅上打着瞌睡,还一直打哈欠,很是困乏的模样。

不少大臣觉得那些百姓也是因为家中日子过不下去才去衙门闹事,不如打了板子放回来,若再有下次,才流放边城做苦力,也算给他们一个警醒。

新帝却根本没注意到朝臣们说什么,他满脑子都只想回去跟宠妃待在一起食逍遥散,这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使劲打着哈欠眨眼睛,人也有些躁动不安。

盛元帝实在坐不下去,起身说:“今天就散朝了吧。”

大臣们愣住,“可是皇上,那些暴.乱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盛元帝不耐烦道:“既然都敢去衙门闹事抢东西,自然是全部拉去砍头,以儆效尤,不然下次他们岂不是都要攻打到京城来?想要抢夺皇位了。”说完,盛元帝甩袖离开,剩余大臣们面面向觎。

等这口谕送到暴动百姓的衙门去,县太爷也没法子,只能依照口谕来执行,也去牢房告诉这些百姓,这些百姓差不多有一百来人,得知后痛哭一场,辱骂盛元帝昏庸无道。

只是还没等到行刑那日,衙门就出了事,衙门里头看守牢房衙役被人迷晕,最后那群暴动的百姓不知被谁救了去,连着其家人也都被接走消失不见。

等到上报朝廷后,盛元帝也没太当回事,不过百来个百姓,难成大器。

而这些人却是为戚太傅所救,戚太傅本来也犹豫要不要反抗朝廷,他心中摇摆不定,直到知晓这些百姓要被盛元帝直接处死,实在不忍心。

戚家两百年的世家,即便告老还乡,家底也还是很足,他也有不少人可以为之所用。

动用这些人把这些百姓救了下来,又将起家人也都接走。

如今走到这一步,戚太傅心中知晓想要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

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苦,迟早会有更多百姓坚持不住,选择反抗。

戚太傅接受了这么一批百姓,眼下已经不得不为以后做打算,他也派人去寻竖王殿下,他还是选择相信章明珠的话,若有竖王还有那封诏书,一切就好办了。

……

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一座极大岛屿之上。

现在岛屿之上,除了几百名的黑甲侍卫,还有陈义那波水匪跟其家眷,剩余都是裴危玄陆陆续续收的一些梁山好汉,或是一些走投无路人,另外还有几千个私兵。

这些私兵都是裴危玄同霍江招募。

买琉璃的银钱,全都是为了招募这些私兵。

不过,裴危玄也从未在这些私兵面前露过真面目,一直乔装打扮,他此刻面容也不过是个普通男子的模样。

这些私兵也一直由着他亲自教导,教他们打仗的一些阵法还有武艺。

这岛屿之上,眼下也是生机勃勃,到处都是人,粮仓里头也堆的满满。

这会儿裴危玄正在操练这些私兵,让他们十人十人过来同自己纠缠打斗。

霍叶刚从外头回岛屿,见到裴危玄还在操场上操练私兵,就在旁边等了会儿,等殿下把所有人都打倒在地,他才走了过去,裴危玄瞧见他,让士兵们原地歇息,他过来见霍叶,两人行至旁边无人时,裴危玄才问道:“如何?”

他派了霍叶还有另外十几人去京城打探消息。

如今因为赋税突然的增加,到处都有些乱了起来,所以他让人去京城打探消息,想知晓京城里头的一些动向。

霍叶把进来京城里头发生的事情跟裴危玄说了说,最后又把戚太傅女儿的事情同裴危玄说了说,最后才道:“因着戚娘子的事情,戚太傅对朝廷失望透顶,已经告老还乡,而且他老人家前些日子解救一波去衙门里头闹的百姓,如今他老人家也在寻你,看样子应该也是不满伏太后跟盛元帝,殿下,可要去见戚太傅一面?”

裴危玄暗声道:“可知戚太傅此刻在何处?我去见他老人家一面。”

他清楚太傅大人的为人,太傅一生守正不阿,以前大兄在世时,太傅也从未偏袒过任何一位皇子,站任何一位皇子,对所有皇子都是一视同仁,只同父皇谈朝政,绝无二心,不管是哪位皇子最后能立太子,他都会尽心尽力去辅佐。

而且太傅有不少学生,这些学生遍布京城还有其他州城的官场上,要是有了戚太傅,的确可以帮很多忙。

霍叶道:“知晓,殿下可要亲自去?”

裴危玄点点头,“我亲自去一趟吧。”

不过去见戚太傅之前,裴危玄回了许记一趟。

他是快马加鞭赶回去的,回到许记的宅子,已经入了夜,玉娘已经歇下,这会儿已经入了冬,天气寒凉,不过府里有几个小丫鬟守着,知晓他回来,帮着烧了热水,抬水去净房,他没有让小丫鬟们伺候,小丫鬟们也都知晓他的习性,不喜旁人近身,把水抬进去后就退下了。

裴危玄洗漱过后,在玉娘门前站了会儿,最后还是没进去,玉娘虽愿意同他在一起,但两人并未真的成亲,没有玉娘的首肯,半夜闯进玉娘房间,怕唐突了她,所以在玉娘门前站了会儿,他就回了房间。

许沁玉是翌日晨起才知道四哥昨儿夜里回来。

她先喊了小丫鬟端水进来,小丫鬟端了热水进屋,还笑眯眯跟她说,“娘子,姑爷昨儿夜里回来了。”

许沁玉惊喜道:“四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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