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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更多的关注还是放在了窑洞上面。

好些人闲来无事,就跑去知青屋打听打听情况。

听着这些知青们侃侃而谈。

就觉得这些人到底是文化人,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

听着听着,关注的话题就有些偏了。

马婆婆看着一直在巴拉巴拉的陈树名,问着旁边的人:“我记得先前季家就是打上他的主意吧?还真别说马春花是有点眼力见,比她闺女强多了。”

季婷看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简直比粪坑的石头还要来的臭,偏偏她和甄兰就看上了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争着一个男人,真的是……没眼看。

不过现在看看陈树名这几个知青还真不错。

对比盛左元来说那是好的太多太多了,而且瞧着年龄也特别合适,正好是适婚的年龄阶段。

这一下周边人的眼神就有些变。

“我们暂时的打算是先挖三个窑洞,这几个窑洞要比原先大上不少,需要的材料和人工就会比……”陈树名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打了个冷颤。

朝着旁边望去,那些婶婶婆婆们看着他的眼神让人不由慎的慌。

忍不住吞咽口水,他讪讪地问:“婶婶们,我哪里说错了吗?”

前方的一个婶子笑眯着眼:“没错没错,陈知青啊,我记得你今年已经满了二十二岁吧?”

陈树名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哪知他这么一说,前方几个婆子笑得更厉害了。

二十二岁好啊!

那可是能结婚领证的年龄了。

而且这个年龄也该找媳妇,总不能一直单着吧?

“陈知青,看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就没想过找个媳妇生个娃娃一起热炕头?”

“我跟你说,这找了媳妇可就跟原先的单身生活不同了,保准你会喜欢的。”

“对呀对呀,说不准你还会后悔没早点找媳妇呢!”

有的时候,这群婆婆婶婶们那是能把年轻人说到害羞脸红为止,好些人受不住都跺着脚跑开。

这不,陈树名就想跑了。

这好好的说着窑洞的事,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想回头寻求好友的帮助,结果转头一看都没看到高辽的人,不过想想也大概能猜到他去了哪里。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知青屋这边。

并没有人往牛棚那边跑。

高辽便趁着这个机会,给老师一家送去东西。

下放到红山大队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牛棚被他们一家三口收拾的干干净净,还趁着夜色的时候在周边的一个洞口处挖了一个深坑,专门置放没法见人的物件。

高辽拎来的都是一些粮食以及日常所需的物件。

全都是能久放的东西。

贺梅瞧着就觉得太多,想要伸手拦着,“太多了,这些东西你自个留着吃,可不能饿着自己救济我。”

“老师您就放心吧,我在大队认识一些婶子挺好的,只要有钱就能换来一些粮食。”

高辽并不仅仅是宽慰,说的都是些实话。

下乡之前他已经预想到当知青会很辛苦,周边的一些街坊邻居家有下乡的人,每次寄信回家都是在抱怨和哭诉,听得多见得多他对陌生的生产大队也挺慌的。

可来了之后就发现,这个地方比他想象中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只要打进本地人的圈子中,向他们寻求一些帮助还是很容易的事。

比如说陈婶子会帮着他们弄来一些棉花。

方大姐的娘家有一批土豆,也是第一时间问他们要不要。

刘大爷家每回都会给他们匀一些菜种。

虽然干农活很累,但只要他们好好干活就能维持日常所需。

甚至挣得工分要是和贺大哥一样多,不但自己能吃饱吃好,甚至还能攒下一些给家里寄过去。

现在的日子是真的比预想中好多了。

尤其是在老师和师公的帮助下,他们能顺利的将窑洞建起来,今后或许他们就能成为生产大队的一名工人,这可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高辽也在强调着并没有委屈自己,说完之后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先前我给同学寄了一封信,拜托他们将信交给师公家人,这是他寄来的回信。”

虽然写的是同学的姓名和地址。

但里面的信却是师公的家人给师公寄来的。

因为担心会在寄得过程中被人看到。

所以都转了好几道手。

甚至里面还做了一些掩护,生怕被人发觉。

程行颤抖的手接过来。

能接到家里的来信是让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本以为一朝下放,这辈子都怕是再难联系到,没成想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收到爸妈的来信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开看看!”贺梅催促着,还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显然也是尤为的激动。

“好好好,我这就打开看看。”程行连连点头,颤抖的手缓缓将信封拆开。

也就两页的纸。

上面是父母以及其他亲人对他们的牵挂和问候。

同时上面还说了另外一些事。

程行抹了把脸,趁机擦掉流出来的眼泪,他抬着头道:“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家里打算给我们寄点钱过来,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着收一下顺便再给我们置办点物件。”

贺梅也跟着说:“有钱了就好,你得把先前给我们的棉衣布料以及粮食的钱都扣一扣,我们可不能太占你便宜了。”

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

但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谁的日子都不太好过,靠着高辽一个人拉着他们一家三口,肯定会很吃力。

这一次高辽并没有拒绝,“行,那等收到钱了再另算。”

“好,按你说的办。”贺梅笑着应道。

而这时程行将信封中最后一张纸递过去,“这是老爷子让我教给你的,他知道你们在烧陶器,上面记录了一些上色的方法,这些方法全是老爷子自个琢磨出来的,要比寻常的省力又省钱一些。”

原先记的信中就有提过媳妇学生做的一些事情。

他也没说一定要让老爷子提供一些办法,没想到老爷子倒是主动将这些办法告诉他们。

一来肯定是为了感谢这些年轻人对他们的帮助。

再来面对一些心有理想的年轻人,多少也是想支持一些吧。

高辽有些惊讶,拿着这张信纸呆愣了一下。

他并没有欣喜若狂,而是稍稍皱起了眉头,不是很确定地道:“师公,我想把您的事和大队长说一说。”

不是不知道说出去有风险。

但他觉得红山大队的大队长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他想要大队的人知道,真正为红山大队付出最多的人其实是住在牛棚中的程行两夫妻,是因为他们,烧窑的事才能进行下去,不然就算他们再有理想再有毅力,一切都是空话。

可惜的是师公和老师的身份不能摆在明面上。

但最少让大队长心里有个数吧。

这样一来,有大队长的特别关照,师公他们在大队的日子也会更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