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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他事,就算盛左元现在被废,最后都是私下协商,没有闹到公安那边去,足以可见,是有多不愿意和公安打交道。

别人怕。

白曼也不怕。

有人甚至觉得这些事没必要劳烦公安和公社的人,还是自行处理比较好,但她却道:“公安的存在意义之一,就是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和合法财产,我们遇到了麻烦理应去找他们寻求帮助,再说了。”

她声音瞬间变冷,“我们就这么过去有什么用?和对方大吵一架还是大打出手?打输了,钱要不回来个个身上还得带伤;打赢了,这次倒是没什么损失,但如果对方在外随意败坏我们的名声,说我们红山大队的砖块小作坊横行霸道,坏东西都得强硬让人来买,这个名声传出去,我们还想不想继续做烧砖的生意了?”

她的话音落下。

周边全都寂静无声。

没人嚷嚷着不可能,那些人摆明就是来搞事,他们巴不得坏了他们大队的名声。

这么一说,白知青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打肯定不能去打。

打赢打输他们都占不到好处。

也更不可能去讲道理,和那一群土匪根本没道理可讲。

“就按白知青说得来做。”高辽率先开口,“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趁着他们下班之前赶紧去镇上一趟,陈树名你去找焦知青借自行车,十分钟我们出发。”

“行,我听白知青的安排。”

“交给我,我一定办好。”

“那罗建民怎么办……”

人还扣押在那边,他们要是明天早上再过去的话,那边的人会不会对罗建民下手?

白曼微微皱眉:“对方只是为了求财,不会伤人。”

说是这么说。

但她……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冷血。

可现在实在是太晚,再去七岔道大队,怕是已经夜里八九点,黑灯瞎火的还怎么说事?万一有人趁黑下手,连是谁都抓不住。

不管怎么说,都是白天行事更方便。

而且她也觉得七岔道大队的人不敢乱来,真要是伤了人命,那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犹豫了下,白曼很想说按计划行事,可两秒后却说出了不同的话,“你们等我二十分钟,我去趟朱婆子家。”

她到底不愿意自己变成那么冷血的人。

……

与此同时,在七岔道大队的某个土砖房内。

一个人围在桌边,吃着炒花生喝着黄酒,其中一人吐了吐舌,“啧,这酒也太没劲了,喝起来就跟白水似的。”

韦家咧嘴,“今天随意喝,等咱们弄到钱,想喝什么好酒喝不到?”

周边的三人听得心痒难耐。

可激动后,到底有些不放心:“真的能成吗?万一他们不给钱怎么办?”

“嗐,不给钱咱们就闹,就不信他们不做生意。”韦家丝毫不担忧,当他知道红山大队的知青们在烧砖,还有好些人在羡慕他们跟城里人一样,不用下地干活就能拿到工分。

当时他听着就觉得不舒服。

结果不想在意偏偏好些人在他耳边说。

连自己婆娘都在羡慕,翻来覆去说着事,说得他烦上加烦,掀了桌子就和自己的狐朋狗友玩去了。

一群知青有什么好得意?

不就是从城里来的吗?还不是得下地干活?甚至还得干比社员们更苦更脏的话,有什么好显摆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件事。

说是有家定了不少砖块,结果送来的时候因为路上出了意外,有小部分的砖块摔碎,最后送货的那人做主免掉这部分的钱,甚至还将碎砖送给对方。

这么一听,韦家心里就来了主意。

而且是越想越觉得可行。

按着他的计划,最后不但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得到一地的碎砖,说不准还能再要得一笔赔偿。

就算要不到,那也不亏。

一地不花钱就得来的碎砖,怎么都能值些钱。

这次要是成功了,下回还能继续来,只要红山大队的烧砖厂一直开下去,他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钱进口袋。

至于对方会不会再接他的单子。

这点也不重要,大不了换个人订就是。

想到就去做,韦家没钱去订砖,所以到处找人借钱,好不容易凑了五十多块钱,就去了红山大队的烧砖厂,也就有了接下来的事。

他先是喝了一口酒,紧跟着道:“我可跟你们说好了,人家真的打上门,那就给他们打,吃点苦头不重要,吃得苦头更多咱们要来的钱也更多,如果对方是怂蛋,咱们就强硬一点,逼得对方拿钱了事。”

“韦哥你就放心吧,这种事做过不止一两次,哪次不是顺顺利利?”

“对啊,就按以前的来。”有个瘦小的汉子坏笑一声,“你们还记得不,先前程家的男人踢了我一脚,我硬是让他赔了两块钱,这次也得按着这个来,我还希望他们多来几脚。”

“一脚两块,哇!那也给我来十几脚吧。”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我都快等不急了。”

韦家也听得心中火热。

恨不得对方赶紧来。

这真的是发财的路子啊,尤其是对方还是烧砖的,听说生意供不应求,天天大把钞票往里搂,这要是赖上了,他以后真的能发财了。

想想有钱的日子,看看谁还敢说他没出息。

还有家里的那个婆娘,又凶又丑,他要有钱了绝对再娶个小!

山尾的梁寡妇不错,瞧着就够风骚,每回路过都会对他眨眼,要多风情有多风情,一定对他有意思。

还有刘大家没嫁人的小女儿,一见他就脸红,羞得扭头就往家里跑,肯定是害羞的不行,这么害羞的样子肯定也是对他有意思……

越想越上头,再加上喝多的醉意。

几人都有些晕乎乎,幻想着马上就能发财,恨不得红山大队的人马上打上门。

可等着等着……

等到他们都喝醉睡得是鼾声连连。

被关在柴房的罗建民都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结果就这?!

就这月色看向院子内,他想着自己这个时候是该考虑逃跑呢、还是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