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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也没能想到,一个不稳就从窗户上掉了下来。

高并不是太高,可就坏在窗户外面堆得都是一些废料。

废弃的砖块和木块。

本以为这些东西影响不到他们,可当小源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好巧不巧脑袋就撞上了其中一块尖锐的砖块,还有一根木棍直接插入了他的腹部。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天他们回来的早。

大夫都说了如果再晚个半个小时,就算送到医院都没得治。

现在小源一直待在医院里治疗。

但因为伤势太过严重,医院的大夫都说了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他怕是会一直昏迷不醒。

可是大手术啊……

他们这一群老家伙又哪里凑得齐手术费?

如今只能一人留在医院照顾,两人在公安处、在街道处寻求帮助,看能不能申请一批手术费用下来。

剩下的几人也不管是什么累活脏活他们都愿意接。

就希望尽快凑点钱,好让小源尽快手术。

要不然大冷天的他和老程也不会出海。

虽然冷了一点风险大了一点,但到手的钱要比平常高一些。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时候又遇上麻烦了。

鱼庄那边也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人。

两伙人闹在一块,闹来闹去耽误了他们半天时间不说,连工钱都拿不到,他们主动去要,对方反而怪他们干活的时候没尽力,说是半天了什么都没收获,还累得他们搭上油费,恨不得他们再补贴对方一些。

老程是真觉得心寒。

也特别茫然。

他也心疼小源那个孩子,为了凑齐他的医药费,更是将自己攒的养老钱都拿了出来,可就算全拿出来了还是不够,现在又尽是出这种事、出那种事,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快扛不住了。

“早知道……早知道我们当初就不该自私的留下小源,该给他找个好父母,就不用留下来陪着我们吃苦,更不会出这种事。”

其实当初不是没找过。

只是小源一直大哭着不愿意离开。

小源自小被丢弃,后来也被一对夫妻领养过一段时间,起初还好,但自打那对夫妻生了孩子后,对小源就特别不好,他们捡到小源的时候,他身上留有不少新伤旧伤,显然是被恶意对待过。

他很排斥被人收养,而他们又有继续照顾他的心思。

自然而然的,小源就被留了下来。

原先还想着他们合该是一起生活的人,不是家人更胜家人。

可现在看来,他们的自私还是害了这个孩子,就算不缺他一口吃,也乐意时不时买点小零嘴哄哄他,可真的遇到事,他们就毫无办法,只能干着急。

“是啊。”容阳直直的望着天,喃喃着:“是我太自私了,我就是一个罪人,老天爷怎么可能饶恕我,连带着还要惩罚我最在意的人。”

“老容,你在嘀咕什么呢?”

容阳眨了眨眼,像是回过了神。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老态的面上带着一丝坚决,“老程,我得回去一趟。”

老程没懂,“回家?行啊,我们一块吧,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事,实在是不行咱们再继续下矿,累是累了点,但有活总比干耗着强。”

“不。”容阳摇头,“我得回红山大队一趟。”

为了小源,他必须去面对以前无法面对的事。

还有后山……

如、如果他偶然听到的那些不作假,或许他能弄到小源的医院费。

“回红山大队?”

几个老家伙相处了十几二十年,都相互了解对方的过往。

老程不是不知道容阳来自于红山大队,以前还见他往家里寄过信,说是一旦收到来信,他就能回去和家人团聚。

可信一封封的寄过去,却一直没收到来信。

明明离得很近,但他就是不敢回去,害怕回去后一个家人都见不到,那会让他连最后一点点的念想都破灭了。

老程惊奇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想回红山大队了?没有介绍信,你怎么回?”

“我在红山大队有点东西,或许……要是能找到的话,或许能救小源的命。”容阳已经下定了决心,至于介绍信的问题。

想开介绍信不难。

但得耗时不少时间,小源根本等不了。

他也只能去冒冒险。

……

容晓晓此时正坐在桌边。

借着灯光在纸张上书写着。

没想什么实际的内容,反而就像是随笔在作画。

只不过脑海里却在整理着今天从父亲那里听到的事。

这绝对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只可惜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关于容阳这个人的信息,只是依稀记得上百封信件中确实有这个人的信件。

但是他在什么地方,他的家人还在不在红山大队。

这些她全都不知道。

而且也没法去问。

名面上信件被盗的案件是调查清楚了。

就连犯人都已经被抓捕归案,这个案子也算是已经了结。

但容晓晓可不信就这么简单。

她敢肯定,她要是现在一封信或者一个电话打到红山大队,专门重点去问容阳的消息,那背后藏着的人绝对会有所行动。

而且要比她快很多。

她想离开这里很难很难,光是介绍信的问题就卡的死死。

可是背后在调查宝藏的人,权力一定很大很大。

像跨省调查对于他们来说一定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她要是真的一时冲动去联系红山大队,那就相当于把证据白白的送到人家手上了。

她才不会犯这个傻。

“你怎么还没睡?”

床榻上躺着的人睁开眼,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意,“都什么时间了还不睡,你明早起得来吗?”

容晓晓放下纸和笔,起身就朝着床边走去,脱了外衣和鞋就钻进被窝中,一把抱住床上的人,娇乎乎的撒着娇,“妈,我这就睡。”

她是和沈工一块来的。

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他们各自分到了一间独立的宿舍。

本来这些天容晓晓都是一个人住

直到今天惊喜的遇到父母,那母亲大人就直接把父亲给抛下,拿着行李住进了她的宿舍。

“别光说不做,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明天怎么有精神干活?”吴传芳嘴上念叨着,一手却是轻轻拍着闺女的后背,“你难道忘记了,你爸以前有个同事就是精神不振,一时没留神手指都被机器给压扁了。”

容晓晓回想着这件事。

还真有些印象,她立马点了点头:“听您的,不养足精神我绝对不去干活。”

吴传芳一听,不由挑起了眉头:“我听着你的意思,怎么像是有意找借口偷懒呢?”

容晓晓什么都没说,而是闷笑了几声。

显然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吴传芳哪里没明白,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啊,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说是要赶紧睡觉,好养足精神明天上工。

可大半年的时间没相见,有一肚子的话想跟闺女说,说着说着就有些停不下来。

先是说说家中的情况。

平祖平安两口子的事情,她这段时间经历过什么,哪个亲戚的孩子结了婚生了娃,又或者是谁家闹出了什么事。

这么说下去,一两个小时真的停不下来。

吴传芳是先前睡了一会,现在越说越有精神,容晓晓也蛮爱听这些事,每当吴传芳说起时,她都会给足反应。

说着说着,吴传芳又说到了陈媒婆身上来。

“当时陈媒婆要是带着那张照片,指不准你就不愿意下乡了。”每回提起这件事,吴传芳就有一些后悔的情绪。

不单单是那人长得好。

听说还是退伍的军人,最主要的也是离家近,要是真的能成,也不至于母女两离得这么远,这次见面后还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见到。

所以说,还是嫁得近比较好。

想了念了,出个门就能见到。

不像现在,好几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

容晓晓有些好奇但不觉得可惜。

她道:“我同意那也不一定能成,万一对方没瞧上我呢?”

吴传芳却说着,“那肯定瞧得上,人家会同意见上一面,那是因为早先就见过你的照片,你难道忘了,相亲之前你还专门去照过一张。”

容晓晓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

照片上她笑得咧出一口牙,陈媒婆拿到的时候还说挺喜庆,母亲嘴上嫌弃却眉眼带笑,说是她笑得傻乎乎,要不是照片太费钱,恨不得再重新来一张。

所以,她那副傻乎乎的笑容入了人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