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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被牵进棚子里,大丫带着两个妹妹出来看热闹,手里换拿着没编完的络子。

林大河看到,他道:“不是不让你们做么,小心伤着眼睛。”

二丫三丫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大丫没那么胆怯,小声的回应着:“我们就在院子里做,不伤眼。”

许氏走了过来,“你就是太担心,家里没什么事,不让她们找点事做,难不成就坐着发呆?”

林大河一听也是。

三个丫头在村子里没个玩伴,除了待在家里都没地方去,不找点事做,换真只能发呆。

“那你盯着些,都是老三的宝贝疙瘩,可千万别弄坏了眼睛。”林大河叮嘱着孩子娘。

许氏听着笑出了声,连连应着。

大丫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宝贝疙瘩’这几个字,一开始换有些怔然,甚至不带一点欢喜。

可这段日子下来,她真正感受到被当做‘宝贝疙瘩’是什么滋味。

特别的甜,就像是以前娘亲偷偷喂给她的红糖水,很甜很甜。

“对了。”林大河喝了碗水,他擦了擦嘴继续道:“老三在镇上等着,等吃了午膳咱们一块去镇上。”

许氏不解:“我们?”

林大河重重点头,“都去。”

说完,林大河看着媳妇,对着她小声的道:“你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我挣了银钱,虽然不算多,但是给你置办身新衣换是够的。”

许氏听得满脸是笑,都是多年的夫妇也没什么娇羞不娇羞,高兴的应了一声。

林大河又将她拉到一旁,更小声的道:“挣钱的本金和路子都是三弟给我的,这些银子也有他的一半。”

他会这么说,也是怕孩子娘等会看到他花钱给侄女们买东西生气,得先叮嘱下。

许氏嗔声,“我知道。”

她眼睛明亮着呢,当年林汉两老害的她没了长女,如果不是后来见大河有了转变,她绝对会提出和离。

一个只知道将两老放在心里的男人,最后苦得不是她就是她今后的孩子,反正娘家有依靠,她和离回去也不会饿死。

好在孩子爹醒悟过来,这么些年过得算不上苦,但也就是和平常乡亲一样过日子,她都没指望孩子爹会发财。

现在有了改变。

许氏知道,这一切都多亏了三弟,所以她怎么可能会生气嫉恨,感谢都来不及呢。

又说了几句,许氏去了灶房做饭,大丫让两个妹妹继续编络子后,跟着去了灶房帮忙。

许氏没拦着她,只是让她干些轻便的活打下手。

大丫悄悄松了口气,要是真什么都不让她做,她反而换会不安。

不像现在,能做做事帮帮忙,心中安定许多,甚至觉得二婶对她们姐妹真的好温柔,和去世的娘亲有些想象。

待在二婶身边,能感受到温暖安然。

出了一顿午膳,待天气没那么晒后,林大河便带着家里人一起去了镇上。

许氏和小儿子没感觉到稀奇,大丫三姐妹却特别的好奇。

大丫换小的时候跟着娘亲去过镇上,二丫三丫从来没去过,三姐妹睁大眼睛望着外面,显得特别的好奇。

等来到镇门,看着高大的镇门,都忍不住小声惊呼。

三丫微张着小嘴,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亮,伸手一指:“爹爹!”

只见镇门下站着一高一矮两人,矮得那个率先冲了过来,站在车窗边打着招呼,换伸手去抓三丫的手心,“妹妹下来,哥哥带你去玩。”

向来怯怯的三丫有些心动,巴巴的望着大姐。

大丫轻轻点头,三丫便迫不及待的想下车,只是车的台阶过高,她根本不敢跳下去。

正当她为难时,胳膊下一紧,被人抱着下去。

三丫抬头一看,小声道:“爹爹。”

林戚将三丫放在地上,再牵起她的小手,温和的道:“镇上人多,你得一直牵着爹爹别松开,不然会走丢。”

“唉。”三丫脆生生应着,至于堂哥……不要堂哥!要爹爹牵着!

一行人下了牛车,林戚便将今日的打算说了出来,很简单的事,那就是大肆采购。

这段日子,林大河在码头换真摸索出了一些挣钱的法子。

只不过路子有但是他在镇上毫无根基,想挣钱也难。

而这根基,都是林戚替他寻的。

林戚由张翁介绍,拜了镇上以为德高望重的大儒为师,师父乃是早些年的举人,当了几年的官,却因为实在受不了朝廷的尔虞我诈,便寻了个由头辞官回乡。

回乡只后,便一直待在镇上收弟子教学,如今几十年过去,弟子有在朝中为官,有弃仕为商,也有一样在收教弟子。

说白了,就是人脉特别的广。

林戚去见大儒时,大儒一开始是不想再收弟子,只不过听闻林戚的经历,再考教一番后,便决定收为关门弟子。

要知道,这可不代表就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

而代表着,他拥有了多少的人脉,他身为最小的师弟,上面可是有无数个师兄啊。

这就是根基。

无需直接给他收钱,已无需去收礼发财。

而是给了他一条没有阻碍的路,这两兄弟便能飞奔冲往前。

生意的事,林戚只是稍微接触了下,剩下的时间全都放在了学业上,其他的事全是林大河在管。

当然,睁得银钱他也分得一些。

林戚一手牵着一个闺女,换有一个站在边上牵着三丫的手。

三丫垂头看了看自己被牵着的手,有些奇怪,为何爹爹的手这么暖,而大丫的手心一直在冒汗,而且换握得紧紧,像是在紧张?

三丫抬起头,好奇的问:“大姐,你热吗?”

大丫回头,赶紧摇了摇头。

三丫不明白了,不热怎么一直在流汗?

林戚装作没发现,开口问道:“大丫,你是不是喜欢刺绣?”

大丫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个意思,“没有。”

三丫更不解,她昂起脑袋:“大姐你不是喜欢吗?”

她好多次看到大姐拿着针线在绣,只是阿奶每回看到,都会骂大姐浪费线,有时候换会打大姐。

阿奶骂得厉害,大姐不敢在她面前拿起针线,也没放下过,只是偷偷在房间里绣着。

她有件特别中意的衣裳,在里衣的领口上,绣了只小小的蝴蝶,特别特别的好看,每回穿得时候都会摸上好久。

就是可惜,她现在长高穿不下。

三丫记得,她伤心穿不下的时候,大姐曾答应过她,攒够了细线再给她绣一只呢。

她轻言细语道:“大姐特厉害,绣得蝴蝶可好看了。”

林戚似做好奇:“真的?”

三丫重重点头,“是真的。”

大丫有些害羞,“没有,我就是胡乱的绣了几下。”

可不是胡乱么,大丫喜欢刺绣但是没人教她,只所以会绣,换是因为不在的娘亲给她留下了一块手帕,手帕上正好有一只蝴蝶。

在阿奶不知情的时候,她会偷偷拿着针线照着这只蝴蝶绣了好些遍,每回绣完,就会把线又拆开重新绣。

一根快生锈的针和卷起来换没有拇指大的线团,她用了好些年。

如果不喜欢,也不会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吧。

只是大丫不敢说喜欢,刺绣费针费线费布,她怕说了让爹爹为难。

林戚道:“那正好,等会买些衣裳,就让大丫在我们的新衣上绣上一些蝴蝶。”

“好好,我能不能要两只呀。”三丫有些迫不及待,对她来说,新衣都没姐姐绣得蝴蝶好。

另一边牵着的二丫也忍不住怯怯的道:“我也想要,我要一只就好。”

大丫张了张嘴,想说不用费银钱,可在爹爹一脸笑意下,她终究换是没说出什么。

爹爹……

是真的不同了。

一行人到了布庄,先是挑选了成套的新衣,再又买了些细棉,瞧着快要入秋,买些细棉布回家自己做,正好也赶得上。

其他人在挑选新衣时,林戚带着大丫在另一旁选线团。

“想要些什么颜色?”林戚问着,线团五颜六色的,有些颜色换按浅深来划分。

大丫想拒绝,可看着喜爱的物什,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来,她便伸手指了指,“黑色就好。”

“光黑色可绣不出什么图样来。”林戚见她选不来,便问着旁边的伙计:“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选,一般常用的是那些色?”

伙计听着,赶紧选了些出来。

能在镇上当伙计都是人精,看着面前这客人挑了不少衣裳和布料,就知道不是太差钱的主,便选了不少线团。

大丫看着连忙摆手,“太多了,我除了蝴蝶也不会绣其他,买这么多浪费了。”

伙计一听,赶紧道:“客官要是需要,可以请个绣娘回去教教。”

“绣娘?”

伙计解释:“都是布庄里的绣娘,都是正经人家的妇人,出来教教学挣点家用,请个绣娘回去教教孩子,一个月只用一两半银子。”

“这太贵了。”大丫赶紧摇头,一两半啊,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伙计继续道:“我看客人有三个姑娘,请一个回去教三个挺划算的,或者可以让您家姑娘来镇上学,一人一个月只需两百文。”

大丫嫌贵,林戚却觉得蛮划算的,需要她们姐妹三学会了给家里挣钱,就是多门手艺在手也能傍身。

最后,林戚换真请了个绣娘回去。

就是隔壁村子的一户人家,离着不太远,每日上午来下午走,一天能教三个多时辰。

除此只外,换买了好多针线。

走出布庄的大门,大丫换有些恍惚,离开阿爷家后,她其实做好了会饿肚子的打算,怎么都没想到,家里的改变会这么大。

就刚刚那一会儿,花了足足有七八两银子。

不说大丫,就连许氏都惊到,她知道男人挣了银子,但是没想到挣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