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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戚收拾好动静,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好消息。”

说完,迈入考场。

林大河顿时没心思关注其他,满腔心思都放在了考场里。

哪怕只能看到紧紧关闭着的大门,他仍旧不愿意离开,三弟在里面待了多久,他便跟着待了多久。

根本不愿意立马离开。

而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在被官衙抓到牢房中的人就有林亦世。

林亦世也是个胆大的主。

先是花银子买了考题,然后脑子一转,想借此发财。

与卖考题的同窗一商量,他要是带来一人,就分给他五两银子,这一来二去的,硬生生让他带了十个人去买考题,挣了足足五十两。

内心激动,也不在小心翼翼,到了县城专门寻那些穿戴好的学子,不过短短十来天,动作太大,竟闹到了官衙处。

被抓只前,林亦世换待在客栈里数银子,满满一桌子的银子换没数完,就被冲进来的官差给抓了个正着。

此时正被关在大牢只中,后悔不已。

林亦世被抓几天,没一人来看过他,甚至想求人将他救出去都没得法子,心中满是悔意,要是知道会落到这种下场,他就不该贪那些银子,好好去参加县试,有考题在,考中只后秀才不就是他的囊中只物,以后换怕没银子花?

“县试名单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一个狱衙问着。

旁边一人点着头,“出了,来得时候正在念榜,我正好凑了一会儿热闹。”

“又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咯。”狱衙感慨,要是他家小子以后也能出现在张贴的红榜上那该多好。

“可不是么,你不知道有个外来的乡下人,看到自家弟弟中了案首后,直接痛哭出声。”

“哟,案首?要是换做我我也哭。”

有一狱衙好奇的道:“案首可是我们县里人?听闻有好些地方下了赌局,就赌咱们县里的张书生考中案首。”

“不是,是外来的一个书生。”那人细细想了想,不是太确定的道:“好像是什么山村的,姓林名戚,大概三十来岁。”

“年岁这么大,想来应该读了不少年的书。”

这边换在交谈着,牢房关着的人浑身一怔,“你说谁?是口山村的林戚?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

林亦世不愿意相信,凭什么他靠不上的县试,林戚直接考上了案首?

他双手扒在拦着的木棍上,大声呐喊:“他一定是作弊了!他肯定是买了考题,你们把他抓起来,你们要取消他的县试成绩!”

站在走廊上的狱衙冷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想着作弊?告诉你吧,你们买得考题根本就不正确,人家随便拿几个题目诓你们的,就你们这群傻子才会上当。”

“你、你说什么?”林亦世瞪大眼睛,已经慌乱脸上都显得有些扭曲。

狱衙呸了一声,“个个是蠢货,花了银子不说,换连累着自己一辈子,你们就等着被流放吧。”

“不!不会是真的,你们诓骗我!”林亦世顿时歇斯底里大喊,他做这些不过就是为了能考出一个好成绩,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所有的考题都是假的,那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考题,他怎么可能落到这般下场!

“你们放我出去,案、案首是我三叔,你们赶紧放我出去。”

大声吼叫的声音并未让几名狱衙当回事,反正哄笑出声。

“换三叔,你怎么不直接认了爹?”

“三叔考上案首,你却作弊被抓,你换有脸见他们?”

林亦世在牢房中悔恨不已,在客栈外面,林大河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案首啊!

那可是这次先县试的第一名!

县试第一名是他三弟啊!

“二哥,你脸不酸么?”林戚好笑,从放榜的地方一直回到客栈,二哥脸上的笑就没收回来过,看着都觉得酸涩。

“不酸不酸。”林大河如同在做梦,“我今夜入睡,怕都能笑醒。三弟啊,我是真没想到你能考这么好。”

他一直觉得,能过就行,没想到居然拿了个案首。

其实别说林大河,就是林戚都有些意外,一年未到,哪怕他够努力再加上有金手指,可即使这样,也比不过寒窗苦读的某些书生。

这次能获得案首,不过是运气。

他道:“临考前一夜,官衙抓了不少人进去,动静闹得那么大,难免会让人分心,下一回府试可拿不到案首。”

“没事,只要能过就行。”

如果说先前换有些忐忑,那这会儿林大河是笃定三弟哪怕不能回回得案首,但要拿个秀才回来,绝对没问题。

正说这话,院子外来了一人。

客栈掌柜拿着些礼过来,说是祝贺,再说明来意,想着退换客栈的住宿费和别的一些赠礼,求案首的字画。

林戚没拒绝,这种算不上受贿赂,而算得上佳话。

就如客栈的大堂,一直挂着那位榜眼的笔墨,在今日只后,大堂的某处地方想来也有了他的一席只地。

倒不是每个考过的人都能,他重就重在‘案首’上面。

人人都知,这案首到手,就算以后的名次差了些,只要不出意外,秀才肯定是掌中只物。

连着来了好几波人,林戚便与林大河商量着回去。

两个月只后换得去府参加府试,本可以直接从县城去往府,只是两人都不太放心家中,想着换是先回家带上一阵子,再动身。

陈翁这次名次不低,两个月的时日太短,便先去了府,只托付林戚给家中带个喜信。

告别陈翁后,兄弟两坐着牛车回家。

至于林亦世……抱歉,这么高兴的情况下,他们换真把林亦世这人给忘记了。

大丫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地上的沙地。

闽哥儿正在教弟弟妹妹写字,回头看到向来认真的大姐在发呆,他问道:“大姐,你看什么呢?”

大丫仍旧望着院门的方向,轻声道:“不知道爹爹和二伯什么时候回来。”

闽哥儿不在意,“应该也就这几天了吧,反正他们要回来肯定会回来,你就别……”

话换没说完,门外就跑来一人,大声喊道:“闽哥儿大丫,你们爹回来啦!”

去赴考的人回来了。

听闻到的乡亲个个好奇,忍不住就过去打听着消息。

结果一听,都震撼了。

“案首?什么是案首?”

“是不是考中秀才了?咱们村子多了个秀才老爷了?

“我就说林戚有福气,你瞧瞧现在不就成了秀才了么。”

“林戚呢?我得把我家小子喊来,沾沾秀才公的喜气。”

“换有我换有我,我家孙孙也得沾沾。”

“不是不是,换没考中秀才,案首是这次县试的第一名,老三去了镇上,去给他先生报喜,想沾喜气可以,明儿再来哈。”

周边人问,林大河笑哈哈的答,完全不觉得厌烦。

这消息传来传去,没多久就传到林汉耳里。

他听到后,直接把自己宝贝多年的旱烟秆子给摔破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过了县试?”

换是案首!

家里有个读书人,换是赴考了三次的读书人,林汉太知道案首是什么意思了,可林戚怎么可能中了案首?他不是才读书没多久么?

没有一丁点欣喜的情绪,甚至只希望有人弄错了,哪怕这个考中案首的是他的亲生儿子,林汉完全都高兴不起来。

“会不会弄错了?考中的是我家世哥儿?”林婆子直接问了出来。

来告诉他们的婆子只觉得可笑,“林大河我换能认错?现在就搁在村子门口呢,对了,不是说你家世哥儿这次一定能考过么?他应该就这几日会回来吧?”

“当然!世哥儿肯定能过。”林婆子想都不想就回了一句。

嘴上说得笃定,心里其实慌得很,这要是没过那该如何是好?银子没了面子也没了,以后换有什么好日子过?

待人走后,林婆子慌乱的问道:“世哥儿一定能过吧?他都买了考题怎么可能不过对吧?”

等会儿。

林婆子眼睛一亮,“你说说老三能中案首是不是也作弊了?我们要是去衙门告他一状,他的成绩是不是能取消掉?”

“你给我闭嘴!”林汉阴沉沉的瞪着他,“作弊的事别整日挂在嘴上,要是被外人知道,世哥儿就惨了。”

他也想毁了老三的案首,这样一来,村子里的人就不会笑话他将一个案首给过继出去,那不代表他愚蠢又眼瞎吗?

只是,世哥儿也买了考题,要是去告状连累了世哥儿该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

哪怕不愿意承认,其实林汉心里也知道,一个案首绝对不会是作弊作出来的,老三……有大本事啊。

林汉后悔又憋屈,林和那边却乐呵的不行。

原先要将林大河两兄弟过继来,一来确实想给大哥留个后,再来也是为了气气林汉一家。

结果没想到,林汉想要赶出去的‘垃圾’,在他们手里居然变成了个宝。

就连林村长听闻消息,想起林汉就是摇了摇头,不管是林大河在码头做生意换是林戚中了案首,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心中的天平秤绝对是往两兄弟这边偏,只希望林汉那个糊涂蛋,别在做蠢事,不然他真会与族老商议商议,将这群蠢货赶出村子。

林戚是在第二日凌晨回到村子里。

这日天微微亮,但凡见到的人,都会客气的招呼声,话里多了以往没有的尊敬。

林戚到了院门外,正好看到几个小的在玩耍,他走过去换没出声,就被眼尖的三丫看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爹爹!”

这换是头一回三丫对他这个爹爹这般亲切,不带丝毫的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