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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朝对方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对方眼中本有几分试探和警惕,在看到林栖长相后,便只剩下了同情。

她什么也没说,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整个房间都透着一种绝望而压抑的感觉。

林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便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下,用耳麦开始和队里的人联系。

栾振江和国安局如今都已经得知了她进入总部的消息,一直按捺着没有主动联系她。

林栖信号一接通,栾振江便激动无比。

“林栖,我听说……你被人贩子带进总部了?”

说起这事儿,栾振江语气仍有几分恍惚。

林栖瞥了一眼墙上的摄像头,在隔壁已经疯掉的女人喊叫声的掩盖下,压低声音:“进来了。”

“在哪儿?”

“二栋三楼。”

林栖记忆力好,钱一竣画的地图虽然没带进来,但她扫了一眼已经记在心底。

现在闭着眼都能浮现整个基地的立体图。

她顺带将自己从进大门后所见到的武装人员和守卫都说了出来。

栾振江很快分析出来:“数量比之前多了将近三分之一,你在的位置距离薛同志关押的地方很远,而且那边安防恐怕更加严重。”

蝰蛇知道他们要来救薛天逸,肯定会加强守备。

他沉下目光:“事不宜迟,我们打算今晚行动,按照原定计划路线去救薛同志,你有办法解决安防问题吗?”

他们上次就准备好怎么救人了,只是一直卡在安防加严进不去这一块。

没想到林栖一个人率先混进去了。

虽然是深入龙潭虎穴,但不知道为什么,小队几人一想到进去的人是林栖,就莫名不是很担心得起来。

林栖果然很快点头:“可以。”

双方很快商定好时间地点和方法,正要切断通讯,栾振江又语气复杂的叮嘱一句:

“那个……你在这之前最好不要擅自行动,闹大了不好收场,一切以任务优先。”

话里的意思,就是让林栖收着点,别一去就把人家总部炸了。

毕竟是蝰蛇的地盘,要是把他逼急了提前对薛天逸下了杀手,那一切都白搭了。

何况蝰蛇手里那么多人质,不是那么简单的。

林栖心思被猜中,略微有些心虚:“我知道了。”

若不是龚江来之前和她说了要听命行事,要以任务目标为先。

方才在下车那会儿,她已经动手了。

听这不情不愿的声音,栾振江:“……”

他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队友进去东南亚最大的毒枭总部卧底,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对方的安危,而是要叮嘱对方别闹太大。

切断通讯后,林栖沉默片刻,又从兜里摸出了自己藏起来的手表,背着监控,给言澈发了消息,告知他自己没有大碍。

消息刚发出去,就听到旁边传来了动静。

林栖侧过头,见到和自己关在一起的那几个女生已经从抱团状态散开了。

她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有的蜷缩成一团躺下了,而有的神情麻木的抱着膝盖,看着房间墙壁上仅有的那个透光通风用的小口。

她们几乎没有怎么在意林栖。

也许心里早就知道了大家都是必死的结局,身处地狱深渊时,连同情的情绪都显得多余。

还有一个似乎精神已经出现问题,仍一直刚才在那个角落里把头埋在地上没有动。

只有其中刚才那个和林栖对视了的女生,这会儿正挪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你好,我叫梁婕。”

林栖伸出手和对方交握:“林栖。”

梁婕目光下垂看向她的右手边,欲言又止,最后压低了声音,颤抖的语气里充满了几分希翼:

“我刚刚看到你好像带了个手表,你能和外面通上话吗?”

“你能不能把位置报出去,让警方来救我们?或者通知我的父母,告诉他们。”

她生怕被发现,声音很小,挡住了摄像头,眼中充满了着急的渴求。

“求求你……”

林栖沉默片刻,说了句:“抱歉。”

她摸出了手表,显示的并没有信号。

她这个手表确实没法和人联系,是单向通道,只能链接上言澈。

何况,联系警方已经是多此一举,如今他们的定位早就发到了这一块的最高权力机关国安局。

梁婕目光当即就暗了下去,眼中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

林栖并未开口安慰。

他们这次任务以解救薛天逸为第一目标,在在找到他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她不会平白给人希望。

梁婕似乎也早有心理准备,很快转移了话题,重新和她聊了起来:

“你是从哪里被抓来的?”

“路上……”林栖不知怎么解释,干脆将自己的“被骗”经历说了出来。

只是隐去了自己上车被下药后,用内力逼出药物的事情。

其实她在车上全程都是清醒的。

那点药物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毕竟她连毒品都能逼出。

梁婕目光却微微晃动了一下:“我们也是被下药的。”

她咬了咬唇,垂下眼睛,主动开口:“我被抓来一星期了,本来是和朋友去Y省度假的,结果被当地旅游团的包车司机迷晕,等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可能觉得有同样的经历,她和林栖亲近了不少,又断断续续说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这会儿林栖这才注意到,这个梁婕长相也很漂亮,只是被泥和粪便故意糊住了五官。

不只是她,房间内其他女生也都条件不错。

她猜到这个房间应该比较特殊,比如梁婕便是家境优越,是常年定居澳洲的某个小企业家的女儿,刚回国没多久被抓来的。

每天她都会定期被带去一个小房间里,那些人会殴打她,然后录视频要挟她家里人转钱。

一旦不听话,那些管控这里的男性有一万种方法折磨□□她们。

梁婕指着自己脸上的脏污小声说:“我全靠这个才躲过了一劫,而且我故意几天没洗澡了。”

“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弄,但是你太显眼了,可能没什么用,我的朋友就是……”

她说着,指了指那个缩在角落一直没抬头的女生。

看到对方,梁婕怔了一下,半晌后,忽然把头埋进膝盖里,嗓音颤抖着开口:

“没用的,我们最后都会落得和隔壁一个下场,不是死就是疯。”

“没有人能从这里出去,这里是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