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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都是证据,花几块钱存档很有必要。她要的也不是照片,而是胶卷,照片洗出来后,照相馆会把胶卷一块儿放进袋子里给顾客,以后想洗照片可以拿胶卷去照相馆洗。要是彭玉良给她玩阴的,想赖账,她把这照片洗个几十张出来,撒在他们学校里,让他直接社死。

既然对方没有意见,老板便拿起相机将这些信纸拍了下来,让叶蔓交了钱,然后提醒她:“明天下午就可以来取了,记得带收据过来。”

“好,谢谢老板。”叶蔓将收据塞进包里,继续往《溪化日报》的方向走去。

门卫大叔一看到她,很是稀奇,笑眯眯地招手:“小同志,又来找熊记者啊?”

叶蔓含笑点头:“对,大叔,他今天在吗?”

门卫大叔摇头:“没呢,估计是出去采访了,你下午再过来吧!”

人不在,叶蔓只好谢过门卫大叔,先去吃饭,又在附近的市场上转了一会儿,大约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她再次来到报社。

熊记者已经回来了。叶蔓站在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等熊记者抬头,她立即扬起笑容喊道:“熊记者,您好!”

熊记者看着她就很无语:“你怎么又来了?那篇报道前几天已经发了!”

叶蔓笑眯眯地点头:“我们已经看到了,梅主任还说您写得真好,是咱们学习的榜样……”

熊记者不吃她这一套:“我还有工作,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叶蔓马上从包里拿出工作本,递了上去:“熊记者,耽误您一会儿,我是来向你汇报工作进展的。目前,我们活动的赞助商品都已经到位了,请您过目。”

熊记者拿着本子念了出来:“红星牌12寸黑白电视机一台,大米三袋(20斤)、面粉三袋(20斤)、饼干两斤装10袋,单人打谷机一台,男女皮鞋各五双,啤酒六箱……我说你们这是打算开商店吗?”

吃的、穿的、用的,甚至连机器都有,奖品是打算堆一座山吗?

叶蔓摇头笑道:“当然不是,这不是县里的各单位太热情,鼎力支持咱们妇联的工作吗?”

熊记者已经见识过叶蔓的狡诈和难缠,根本不信这话。他放下本子说道:“这种事,写信就行了,你没必要特意跑一趟。”

叶蔓脸上灿烂的笑容散了一些:“我有点事要来市里处理,就想着干脆直接来找熊记者您,面对面,讲得更清楚点。”

“你这又是准备去找哪个单位?”熊记者随口问了问下个倒霉蛋的名字。

叶蔓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不是,是私事。找我前男友,他背着我早就跟系主任的女儿好上了。”

熊记者……

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跟他说,他一个大男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姑娘啊。

“你想开点吧,回头让你们梅主任给你介绍个更好的。”熊记者劝道。

叶蔓点头,将拍过照的那几封信拿了出来:“我是来向他讨债的。他多次写信向我索要财物,转头就戴着我省吃俭用给他买的手表陪系主任的女儿逛街,拿我寄的钱给对方买衣服。他攀了高枝,要跟我分手,我认了,但他不能拿我当傻子,这些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每个月攒的,他得还给我。”

这种狗血的事情历来吸睛,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记者不自觉地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竖起耳朵听八卦。

坐窗边的那个女记者更是按捺不住,替叶蔓打抱不平:“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吸着原女友的血,拿去讨好新女友,还大学生呢,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有了她带头,其他几个记者也议论起来,都是指责彭玉良太没道德,良心都被狗吃了。

叶蔓垂眸,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更坏的是他还算计她嫁给一个二婚家暴老男人,可惜她手里没有直接的证据。

熊记者听着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睨了叶蔓一眼:“你跑我办公室里来说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爸!”

“熊记者您若是想当我爸也不是不可以,我正好缺个干爸!”叶蔓打蛇随棍上。

熊记者被她的不要脸震惊了,难得的词穷。

旁边几个记者听到这话,起哄:“熊哥,答应啊,这么漂亮聪明的干女儿,比你家那两个皮小子好多了。”

“闭嘴吧你!”熊记者丢了个眼刀子给对方,看着叶蔓抬了抬下巴,“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

叶蔓有些遗憾,要有个干爸撑腰,下次叶国明他们两口子再冒出来,直接把熊记者推出去,能省多少事啊。算了,人家不愿意也不能勉强。

她垂下眼睑说道:“彭玉良说他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我们约定好了,三天后在纺织学校的大门口碰面,我怕他耍花招,所以想麻烦熊记者到时候陪我走一趟,在市里我也就认识你们。”

熊记者将信将疑:“就这个事?”

叶蔓看了一眼窗边义愤填膺的记者姐姐,补充道:“要是您觉得不方便,让那个记者姐姐陪我走一趟也行。”

还是女人对女人的遭遇更能感同身受,全办公室虽然大家听了这事都很愤怒,可反应最激烈的是这个女记者。

果然,女记者一听这话,忙举手表示:“可以,我那天上午没有要紧的事,正好陪叶同志走这一趟。”

熊记者有些无语:“你们自己都决定了,找我做什么?”

女记者笑嘻嘻地说:“咱们不都是弱女子吗?要是那个家伙临时耍赖,我们俩可打不过他。这时候就要靠熊哥你出马了。”

熊记者哼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女记者高高兴兴地冲叶蔓使眼色:“熊哥这是答应了!”

叶蔓连忙说:“谢谢熊记者!”

熊记者埋头写稿不搭理叶蔓了。

女记者把叶蔓叫了过去,低声问:“小叶,我叫华慧玲,比你大几岁,你叫我慧玲姐就行了。对了,你前男友在纺织学校念大几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叶蔓将大致的经过讲了一遍,小学初中同学,青梅竹马,脚踏两只船,哪点都戳到了华慧玲的愤怒点。她拉着叶蔓的手说:“光让他还钱,未免太便宜他了!”

叶蔓点头:“是啊,而且他还会继续骗萱萱,哪天遇到更高的枝头了,很可能又会抛弃萱萱,另寻新欢。其实我想请熊记者帮忙写篇报道,揭露他的真面目,让他以后没法再出去骗姑娘们,可为了我的一点私事占用报纸宝贵的版面好像也不大好……”

真觉得不好,她就不会提这事了。只怕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真实目的吧。

华慧玲又不傻,马上听明白了叶蔓的言下之意。虽然耍了点心机,可年轻姑娘遇到这种事,不是哭哭啼啼,自责哪里做得不好,而是想办法反击,为自己讨回公道,这点很值得在咱们的社会中提倡。

而且就像叶蔓所说的那样,若是不揭穿彭玉良的真面目,他还会继续在外面骗姑娘,首当其冲的就是萱萱,人家一个家世好,有学问,长得又漂亮的姑娘,凭什么嫁给彭玉良这种有心险恶的家伙?

华慧玲托着下巴说:“不揭穿这个道德败坏的家伙还真是不甘心,可咱们报纸是严肃的党报,报道这种男女感情纠纷好像不合适,就算我想写这个稿子,只怕交到主编那里也会被打回来。”

“论加强大学生道德教育的必要性!”埋头写稿的熊记者突然冒出一句。

华慧玲讶异地抬头:“熊哥,你说啥呢?”

熊记者敲了敲桌子:“新闻标题,这个稿子能过审!”

华慧玲顿时反应过来,惊喜地拉着叶蔓:“熊哥这主题好,特别符合咱们报纸的气质,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