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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她想了想,她在犹豫,要不要通知胡馨月一声,以免她说漏了嘴。

但胡馨月这智商,沈容实在不抱希望,她铁定斗不过薛明,搞不好被薛明一套话,什么都说了。

思忖片刻,沈容决定还是搏一搏。胡馨月是一枚好用的棋子,这么废了实在可惜。

她飞快地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报了一个比较远的地名,然后给胡馨月打了个电话过去:“薛明找上门来了,把你的手机丢进厕所里,将自己绑起来或者打晕,见到薛明就哭,他问什么都哭!”

利落地说完这番话,不等胡馨月回话,沈容就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卡取了出去,往窗外一抛。

为了谨慎起见,这个号她是不能再用了,可惜,刚买的卡,里面一百块的话费都没用过呢。

——

胡馨月刚睡着就接到沈容的电话,本来还很不高兴的,结果听了沈容的话,她吓得睡意消散无踪,忙不迭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按照沈容的吩咐,先把手机往厕所里一丢,再拿了一根绳子想把自己绑起来。

但她没经过训练,急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还是系不好绳子,松松垮垮的样子,哪骗得过人。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薛明来了,胡馨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焦急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把绳子往衣柜里一塞,举起了花瓶对准后脖子,想砸,又有点下不了手。

直到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大,拍得门板啪啪作响,胡馨月知道没时间了,心一横,拿起花瓶,用了点力气往后脖子上砸去。

她脖子上一痛,手下意识地松开了花瓶,花瓶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胡馨月也顺势缓缓倒在了旁边。

薛明让保镖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开门,他有点不耐烦,拿出手机给胡馨月打了过去,结果里面是电信商千篇一律的台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这个点竟然打不通电话,应该是出了意外,薛明眉一皱,等不及了,对保镖说:“把门弄开!”

这保镖也不知是不是去开锁技术学院学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在门锁上捣鼓了几下,就将门打开了。

三人冲进屋子,先在客厅找了一圈,没人,又直奔卧室而去。

一进去就瞧见胡馨月躺在地上,旁边还有好几片碎花瓶,再看她的脖子,上面有一团淤青。这样子,跟医院里的那个小护士的遭遇很像啊!

薛明顿时什么都明了,这沈容,原来还是个偷袭高手,下手这么狠,以前怎么没发现。

“把她弄醒!”薛明对保镖说。

一个保镖弯腰使劲儿推了推胡馨月:“胡三小姐,胡三小姐……”

胡馨月慢慢睁开眼,看到西装革履站在旁边的薛明,谨记沈容的吩咐,戏精上身,扑了过去,抱着薛明就哭:“昊远哥哥,昊远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怕……”

哭得那个情真意切,鼻涕、眼泪全擦到了薛明的西装上。

薛明眼底闪过一抹嫌恶,语气却很温柔:“胡三小姐,陆总有事没事,不要哭了,慢慢说,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胡馨月不说话,仍旧死死抱着薛明哭,哭得那个惊天动地,嘴里还不停地喊:“昊远哥哥呢,你快让昊远哥哥过来……”

口口声声喊着你的昊远哥哥,你倒是松手啊!

薛明无奈极了,女人都是水做的吗?都哭了十几分钟了,这胡馨月还没一点要打住的样子,显然从她这儿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想到那个穿着胡馨月的衣服,背着胡馨月包包出去的女人,他哪还有功夫跟胡馨月磨蹭。

薛明给胡家人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胡馨月出事了,让他们过来,然后留了个保镖在门口看着胡馨月,自己又赶紧出去找人了。

付静萱的病拖不起,再不找到沈容,陆总这火就要往他身上撒了!

——

出租车把沈容送到了跟胡馨月家截然相反的一个区,一下子开出这么远,一时半会薛明应该是找不过来了。

沈容下了车瞅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商店很多都打烊了,街道上行人极少,就算偶尔碰上一个也是行色匆匆。只有沈容漫无目的地四处瞎转悠。

这个任务比前几个都要凶险,难度也大多了。陆昊远权势滔天,只手遮天,这个小说世界,有钱有势的人能为所欲为,想弄死谁就弄死谁,法律都不管用。而她什么都没有,正面杠上,陆昊远轻轻一按就能捏死她。不行,她得找个强有力的外援。

沈容琢磨了一会儿,进了旁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KFC,点了一杯饮料,坐下后用店里的WIFI连上了网,重新注册了一个邮箱,给这本书的男配发了一封邮件过去。

这本小说里当然也有个对女主一往情深的男二号,叫韩一繁,也是一名霸总,不过公司规模要比男主逊色那么一丢丢,性格也要比男主好很多。他的长相偏温文儒雅,而男主的长相偏狂傲,属于不同类型的美男子。

小说里,韩一繁对女主由怜生爱,进而做了个无怨无悔的护花使者。女主落水,也是被他救起,并藏到了外地,骗过了男主。

当然,剧情在这里时,韩一繁还只是对女主有好感而已,距情根深种还差很远的一段距离。

沈容之所以找他,不是想用感情绑架他,目前也没法用感情绑架他帮忙。而是因为在原文中,没牵扯到女主之前,韩一繁跟陆昊远就是死对头,从小到大,两人就不对付,长大后,两人的公司又经常抢项目。

总之是从小就结仇,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恨不得弄死对方的那种。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嘛,单打独斗弄不死陆昊远,当然要找帮手了。沈容这封邮件就是发给韩一繁的,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

沈容支着头,喝了一杯饮料,眼皮子开始打架,这一天实在太刺激了,她的精神有点熬不住了,犯困。她想,明天一定要去租房,给自己找个藏身之处,这是她办假身份证的目的,个人房东只是看一看身份证,不会去查证真伪,有了假身份证就能租到房子。

就在沈容熬不住,脑袋往桌子上一点一点的时候,忽然有人敲了敲桌子。

受到惊吓,她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看着对方,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男人含笑站在她面前。他的五官生得很精致,笑起来,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给人一种很好接近的错觉。

对方很高,沈容坐在椅子上只到对方的腹部。

根据原主的记忆,沈容认出来了,这就是韩一繁。

“走吧。”韩一繁修长的手指又叩了一下桌面。

沈容站起来,跟着他走出KFC,轻声说道:“谢谢!”

韩一繁的车子就停在门口,两人上车,都没有说话。韩一繁直接把沈容载到了他的一处没人住的公寓,进屋之后,他将钥匙往桌子上一丢,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问道:“说吧!”

刚才沈容在邮件里表明了身份,还告诉韩一繁,她有办法能让陆昊远身败名裂,勾起了韩一繁的兴趣,大半夜的都去KFC接沈容。

沈容坐到他对面,不卑不亢地说:“我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你们公事上的纠葛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从私事上打击陆昊远,让他一蹶不振。陆昊远是个情种,为了付静萱他什么都肯做,只要抓住他这个软肋就行了!”

韩一繁的那双温和的狐狸眼一眯,笑道:“确定你不是要利用我对付付静萱?”

陆昊远、付静萱还有沈容这三角狗血关系,他也有所耳闻,都弄成这样了,沈容还任凭陆昊远摆布,他有理由怀疑沈容的目的。毕竟嘛,现在的女人,不少都喜欢把男人变心归结到女人身上,对同性往往比对出轨的男人还狠。

沈容嗤笑:“你觉得我有这么贱吗?付静萱固然不是什么好货,但陆昊远更不是个东西,虎毒不食子,他连畜生都不如,为了个女人强迫老婆堕胎,还逼着老婆割肝救他的前女友。这种垃圾拿来做什么?当我是垃圾回收站吗?”

韩一繁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目光带着审视和探究。

在今天之前,他其实见过沈容两次。第一次是去年的冬季的一个下雪天,路面结冰,有个老太太摔倒了,四周很多人围观,但就是没人敢扶。是她冲进去,将那老太太扶了起来送进了医院,当时很多人劝她,千万别扶,免得被讹上,但她两只澄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反问大家:“要是有一天,你们老了,摔倒了,也没人拉一把怎么办?谁都会老,谁都会遇到困难!”

第二次是在酒吧,她在那里做服务员,应该是刚去,很紧张,很无措,有客人调戏她,她眼眶含泪,但还是倔强地咬着唇不说话,那副小白兔的模样,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施虐欲。他看不过去,叫助理出面帮她解了围。

两次相遇,沈容给他的印象都是善良、正义感十足、又有点胆小,哪像现在这么牙尖嘴利。当初那客人的咸猪手都快摸到她胸口了,她还只是哭,哪会像现在这样,竟然说要弄死陆昊远。

韩一繁来了点兴趣,将腿放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地模样:“说说,你准备怎么做?”

沈容眼睛发亮,看着韩一繁问道:“韩总是答应合作了?”

“未尝不可!”韩一繁嘴角带笑,很干脆地说道。

沈容垂眸说:“我要让他捐肝给付静萱!”

韩一繁一挑眉:“他会同意?”

明显是不信,捐肝对身体有不小的影响,陆昊远怎么可能同意。他有钱有势,可以买别人的肝给付静萱,就像他现在开出一个亿的悬赏一样,一个亿买不到,他还能出两个亿,钱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

沈容嘴角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你说,我说,他不会同意。可要是他心里恋恋不忘的白月光说呢?要是只有他才能救付静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