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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让自己想着方地将这盒子送到宁王的手上是为什么?总不可能是求情吧?宁王看到这个,气上加气,怕是恨不得撕了司马冲天。既不是求情,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想用此物要挟宁王,跟宁王谈条件。但光凭这盒子,想拿捏住宁王,恐怕不易,关键之物还是藏在这盒子里吧!

啧啧,司马冲天不愧是小说中的男主角,跟郡主来往时就存了心眼,留了这么个东西。看来,他早就做好了事发后被宁王针对的应对措施。那自己更不能如他的意,将这个盒子送到宁王手上了。

不过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沈容在驼背守门人打量的目光中出了门,坐上了马车去张家。

——

康伯离开了沈容家,又不放心地去了牢房里看司马冲天。应该是他那几两银子起了作用的原因,监狱的人给司马冲天换了一身白色的囚衣,又给了他一些水和食物,司马冲天用温水清理了伤口,撒上了治疗外伤的药,精神稍微好了一点。

见面,他就问康伯:“怎么样?东西给沈容了吗?”

“给了。夫人答应,马上就去张家。”康伯安慰他,“庄主,你就耐心等消息吧!”

司马冲天颔首:“好,你回去吧,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拢收拢,算一算,尽量换成银子。我在书房的右下角的那个矮柜后面放了两百两银子,你也一并取出来吧!”这是司马冲天的老底了。

“诶。”康伯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司马冲天身陷囹圄,以后需要打点的地方多着呢,少不得要用钱,不早早准备好,临时要用上哪儿找去?

现在司马家就是个空壳子,现银是没了,家具什物,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值钱。司马冲天藏的这笔银子,很可能是家里最大的一笔财富了。

因而一回去,康伯就直奔书房,走进去关上门,跑到角落里挪开了矮柜,后面果然有一块砖比较松。康伯取下砖头,发现里面有一个小洞,他擦燃了火折子,照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这可是两百两银子,怎么可能不见了?他正在狐疑,忽然外面传来了焦躁不规律的敲门声。

康伯很不耐烦,隔着门大吼了一声:“谁啊?”

外面的人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康伯,康伯,不好了,琯姨娘、雪姨娘,鱼姨娘不见了!”

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康伯迅速将砖头塞了回去,又将矮柜拖过去,放回原处,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快速地走过去,拉开了门,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不见了?”

小丫鬟见了他就跟见了主心骨一样,眼泪刷刷地流:“今天琯姨娘、雪姨娘和鱼姨娘都说要出去逛街,奴婢和圆圆跟着。她们去了一家银楼,在那里挑首饰,后来,雪姨娘想吃三花街的麻花,差了圆圆去买,然后琯姨娘就在一边嘲笑雪姨娘,说雪姨娘没品位,出门吃什么麻花,俗气,命奴婢去买香玉斋的梅花糕。奴婢就……”

见她半天都没说到重点,康伯没了耐心,打断了她这长篇大论:“直接说怎么回事!”

丫鬟吸了吸鼻子:“等奴婢买完梅花糕回来就发现三位姨娘不见了,圆圆还在街上找她们,奴婢特意回来告诉康伯你!”

“净找麻烦!”康伯很不高兴,没看家里现在都乱了套吗?这三个女人不但不分担,还非要去逛什么街。他如今哪有精力和时间去找这三个女人!

康伯很窝火,没好气地对丫鬟说:“行了,别管她们,爱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算了,两条腿的大人,还能走丢了不成!”

不过是三个妾室而已,丢了便丢了,有甚大不了的!

丫鬟被他吼得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多言,怯怯地退了下去。

康伯也不管她,关上了门,继续找银子,可他几乎都把书房给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两百两银子。不止如此,书房博古架上那一只前朝的青花瓷也不见了,还有书架上两本比较值钱的古籍也不翼而飞了,而他明明记得,前两日打扫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还在。

书房里值钱的东西一夜之间忽然就不见了,康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丕变,飞快地奔出了书房,跑进司马冲天的房间。司马冲天房间里比较值钱又小巧易携带的东西也全不见了。

这是遭了内贼啊!康伯马上找来门房问道:“昨儿和今儿都什么人出过门?”

“就你和三位姨娘两个丫鬟!”门房如实回道。

康伯一听,脑子里劈过一道光,一个荒谬而又恐惧的可能窜了出来,他疾步往后院跑去,直接穿过了前后院连接的那扇门,一脚踹开了琯琯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的,仿佛没什么变化,康伯大步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拉开了抽屉,四处找了一周,琯琯的细软和首饰一件都没了。再去小鱼和雪莲的房间里,也莫不是如此,衣服什么的都还在,唯独最值钱的金银珠宝不见了踪影!

再一想,雪莲一向跟琯琯不和,琯琯也瞧不上小鱼,这样的三个人,往日都不曾一起去逛街,现在府里出了事,她们却有心情一起出去。

康伯气得浑身直发颤:“找,找,所有的人都去找那三个女人,一定要全给我找回来!”

“呵呵,找?就这几个三脚猫还想找到人?”旁边忽地斜插入一道凉凉的嘲讽声。

康伯扭过头去,看见香儿抱胸靠在石桌上,脸上挂着刺眼的笑。

康伯没好气地说:“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没走?”

他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若非因为她,庄主也不会被神医谷记恨针对,继而无法在武林中立足,只能北上,前往京城谋生,后面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了。

香儿轻翕眼帘,慢悠悠地说:“走?我走了,谁救司马冲天?”

“呵呵……”康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嘲讽地说,“就凭你?”

撂下这三个字,他话都懒得跟香儿说,扭头就走。

香儿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自信满满地说:“你迟早会求我!”

——

张老太太一看见沈容就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一个劲儿地感叹:“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几日不见,瘦了这么多!”

沈容浅笑着说:“前几日得了风寒,现在已经无恙了,这才又来叨扰老太太。”

“你来得正好,我给你做了几双鞋子,你试试。”张老太太是个朴实的劳动人民,虽然儿子有出息了,但她因为没文化,年纪大了,没办法融入京城贵妇圈,索性窝在家里给儿子打点衣食住行。

沈容谢过张老太太,陪着她绣花。别看张老太太是个没文化的老太太,但那手绣活,真是绝了。

沈容陪她坐到中午,等张衡回来,打了个照面才告辞。

出了张家,沈容没有坐马车,让雪雪跟着她走回去。路过一间铁匠铺时,沈容让雪雪在门口等着,她走了进去,掏出藏在怀里的盒子,问铁匠:“师傅,你能帮我把这个打开吗?”

打铁的师傅经常帮忙打锁和钥匙,瞅了一眼,他点头道:“倒是可以打开,不过没有钥匙,只能用蛮力把这个锁给破坏了。夫人,你这锁蛮贵重的,找找钥匙吧,就这么打开太可惜了。”

沈容含笑点头:“师傅所言极是,我再回去找找,打扰了。”

她收起了盒子,走出了铁匠铺,对雪雪说:“上次我让你租的那处宅子呢?带我去看看!”

“是,夫人。”雪雪领着沈容去了新宅子,这也是一处只有一进的宅子,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这处宅子的左邻右舍有好几个都是府衙的差爷,这片住的大多是在京城各处当差的低级衙役、兵马司士兵等,治安比其他平民区好多了。

沈容进了卧室,找了块隐秘的地方将盒子藏了起来。然后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满意地对雪雪说:“不错,冬天来了,菜价什么的都在涨,你下次去多囤一点回来,还有柴米油盐,这些都备着。”

“可是这里又不住人……”雪雪的声音在沈容似笑非笑的视线中消了声,“奴婢明白了。”

沈容含笑,走出了房子,等雪雪锁上门,跟上来,她又低低地嘱咐了一句:“房子的事,谁都不许透露,连思思也不能说,明白了吗?”

雪雪点头应是。

在外面转了一圈,沈容回去时已是下午,快走到家门口时,远远的,她就看见康伯背着手焦虑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瞧见她,康伯连忙走了过来,都等不及回去,站在路边就说:“夫人,你可回来了!怎么样,见到张大人了吗?把东西交给他了吧?”

沈容眼也不眨地撒谎道:“见到了,也交给他了。为了见他,我们硬是在张家坐到了中午。”

“辛苦夫人了。”康伯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不过这笑容转眼间就消失了。

沈容见他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关切地问:“康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家丑不外扬,小妾携款逃了这事说出去都丢人,不过沈容不是外人,康伯也没瞒她,苦着脸说:“就是琯琯、雪莲还有小鱼这三个女人,竟然把府里的钱全卷走了。庄主平时是怎么对她们的,你说她们还有没有良心?”

沈容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讶异地挑了挑眉,心里直呼痛快,在种马文里男主把女人当成他的战利品和勋章,似乎能多睡个女人就能展现他们与众不同的魅力似的。凡是种马男所过之处,漂亮的女人都是他的,能力出众的男人,要么是他的小弟,要么是他的脚踏石。

可小说是虚构的,里面的人物却是活生生的。司马冲天把收集女人的多少,当成了自己炫耀的资本,但在这些女人心中他又何尝不是过上好日子的跳板。而如今,他落难了,不能让她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还可能拖累她们,他们便毫不留情地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