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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张衡瞄了一眼沈容,弄不明白,她特意写了这么一则故意究竟有何用意。莫非这里面有藏头句?他又用各种方法将这段话提炼、解读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

前朝茂东临虽是那阉割之人,但谋略胆识俱全,且忠心耿耿,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不过这人之所以如此出名,是因为民间传闻,他之所以自愿阉割进王府,伺候永嘉皇后,乃是因为爱慕永嘉皇后,甘以不全之身常伴其左右!

这世上,但凡沾惹上男女二字的桃色绯闻总是流传得极广,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古人已尘归尘、土归土,无法追究了。

沈容笑看着张衡说:“更好的效果,当然是伺候她的丫鬟无意中提起此事了!”

“你就那么笃定,这样做有效?”张衡将纸折了起来,塞进了信封里。

沈容耸肩:“大人不如权且一试,左右无害,若能让香儿心甘情愿为宁王所用,岂不是好事一桩!”

这是自然,毕竟宁王想将香儿扒拉进宁王府,觊觎的是她的医术,当然得软硬兼施,让她服软,医毒不分家,否则她但凡在药里动点什么手脚,搞不好就会害了自己一家人。他自是不愿意用全家人的性命去冒险,所以宁可牺牲嫡次子的婚姻。

不过宁王府已经够位高权重了,不需要通过联姻来扩大势力,保证自己的地位。这也算不得多大的牺牲,况且二公子那人邪性得很,不服管教,性子乖张,其实也不是良配。

作为宁王的心腹,张衡自是清楚这一点。他站了起来,将信揣进了袖袋里:“那我权且一试!”

——

宁王府这场婚礼办得很急,三媒六聘几天就走完了,眼看婚期一天天逼近,香儿越发焦急。嫁给宁王二公子,她就没办法再跟司马冲天在一起了,那还怎么获取他的真心,怎么完成任务?

完不成任务,她就只能永远地困在这小小的王府中。这与前世有什么区别?不,比前世还惨,至少司马冲天不会限制她的自由。而现在她只能关在这座小小的院子里,与宁王府共沉沦!

香儿不甘心,她是天降大运之人,得了这么个神秘相助,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死了呢?一定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只是她暂时没想到而已。

香儿急得嘴角都起泡了,夜里也睡不好,到了中午就打瞌睡。在婚礼的前三天,她靠在榻上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瞌睡就袭了上来,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两个丫鬟坐在窗外的廊下小声讨论。

“小芬姐,你听说了吗?京城新出了一折戏叫茂东临,是外地进京的一个戏班子演的,听说可感人了!”

小芬问道:“你说的是前朝那个茂东临,永嘉皇后身边的大红人吗?”

“哎呀,你也听说了啊,感人吧,茂东临为了永嘉皇后自愿进王府为宦官,后又跟着永嘉皇后进宫,陪伴在永嘉皇后身畔五十载,风雨同舟,太令人感动了。小芬姐,你说二公子成亲会不会邀请这个戏班子进府呀?”

小芬站了起来,嗤笑道:“怎么可能?咱们王府有自己的戏班子,不可能请外面的野戏班子进府!”

小丫鬟满是遗憾的说:“人家还想看茂东临与永嘉皇后之间感人的故事呢,这下是看不成了!”

小芬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故事,话本而已,也就你这样多愁善感的小丫头会当真!”

小丫头不服气:“本来就是真的,茂东临可是天下第一痴情男子。”

“你说错了,他可不算男人。”小芬调侃。

茂东临,永嘉皇后?香儿缓缓睁开眼,眸子底下滑过一抹深思。这段故事流传极广,她也听说过,本以为是人杜撰,不曾想还搬上了舞台。不过空穴未必不来风,就像那小丫鬟所言,这茂东临虽是个残缺之人,但对永嘉皇后这片真心,恐是无人能及!

等丫鬟进来时,香儿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王府之中有公公吗?”

伺候她的丫鬟笑道:“这是自然,咱们家王爷小时候就住在宫里,身边伺候的都是公公和宫女,后来王爷出宫建府,伺候他的老人都跟了出来。这些公公又收了徒弟,如今伺候在王妃面前的常公公就是非常得主子脸面的老人,非常得王爷和王妃信任。”

这么说来,王妃身边也有公公,那她身边多出一个来,在王府里也不突兀。

香儿问系统:如果司马冲天做了我身边的公公,像茂东临那样为永嘉皇后鞠躬尽瘁一辈子,这样能算完成任务吗?

系统:渣男改造计划,只要能将渣男改造为专一、深情、体贴、温柔的好男人即可。

也就说可行,是她没将任务理解透彻。这个任务并不强制要求她嫁给司马冲天,只要司马冲天能对她死心塌地一辈子就行,就算她完成了任务。这样想来,剪掉他那惹祸的根子兴许是件好事,因为这样一来,就能保证,他永远都不会出去跟其他女人乱来,鬼混了!否则,便是她跟他成了亲,依他前世那种贪花好色,贪图新鲜的性格,迟早也会跟其他女人勾搭上,不如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不过,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光她一个人肯定不行。

想通了这一点,香儿一改先前的颓废,打起精神说:“去请二公子来一趟,我有些事要跟他商量!”

——

香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司马冲天不死心,找了几个熟识的武林中人去帮着打听她的下落。

等了五日,终于等来了一个确切的消息。

“司马兄,我有个族弟在宁王府马厩当差,听他说,前几日,二公子强掳了一个叫香儿的姑娘回府,还执意要娶她。奇异的是,堂堂宁王府竟然也没反对,就这么同意了。他有个相好在内院当差,听说那姑娘极为不情愿,整日以泪洗面,就是不愿嫁给宁王二公子,司马兄,那个姑娘该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司马冲天一听说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难怪香儿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不见了呢!原来是被王府的人给强掳了去。他就说嘛,在他半死不活、众叛亲离的时候,香儿都没离开他,又怎么会在这时候弃他而去呢?香儿就不是这种人。

这宁王府的人也太可恨了,竟然不顾香儿的意愿,强掳走了她,还将她囚禁了起来,逼迫她嫁给王府二公子,有没有王法了!

司马冲天恨得牙痒痒的,他要想办法救香儿出去,离开那如狼窝的宁王府。

司马冲天到底是在宁王府当过不短时间的值,对宁王府的地形极为了解,而且他还手里还掌握着几个下人的把柄。利用这些,他一打听,便搞清楚了香儿被关在王府西侧,临近西门的东荷院。

东荷院的位置很偏僻,是一处年久失修的院落,非常的不起眼,虽然住着可能不大舒服,但这处院落有个好处,离西门很近,方便逃走,只要操作得当,便是走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司马冲天规划好了路线,又在东荷院外蹲守了一晚,弄清楚了看门和侍卫巡逻的规律,次日晚上,趁着夜黑风高,他就跳上了墙头,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窜进了东荷园。

东荷园里一片漆黑,到处都静悄悄的,只有东边厢房里有伤心的低泣声传来。司马冲天凝神辨别了一会儿,听出是香儿的声音,连忙走了过去,悄悄推开了门,一记手刀砍晕了在屋里看守香儿的丫鬟。

听到重物突然倒地的声音,香儿吓得哭泣声陡然停止,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问:“什么人?别,别过来!”

“香儿,是我,我来救你了!”司马冲天摸到了她身边,抓住她捆绑在一起的手,摸黑小心翼翼地砍断了绳子。

一得到自由,香儿就激动地抱着他:“司马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司马冲天反手拥抱了一下她,低声说:“走,先离开这里再说,我在外面准备了马车,咱们马上就出去,赶往城门,等城门一开就离开京城!”

他拽着香儿的手,带着她匆匆拉开了门。

院子里,忽地窜起一片火焰,刹那间将整个东荷院照得灯火通明,也将院子里那一整排手持大刀面无表情的侍卫映得格外森冷。而在这群侍卫的中间,王府二公子一身紫衣华服,头戴紫金冠,笑得一脸邪气,他轻轻地拍了拍手:“好一对苦命鸳鸯,难怪要死要活不肯嫁给本公子呢,原来是在外面有了奸夫!”

香儿一瞧他就吓得瑟缩发抖,手指紧紧抓着司马冲天的衣摆,指节都泛白了,牙关颤了颤,哆嗦着喊道:“司马哥哥……”

司马冲天也被王府二公子的突然出现惊懵了。他内心也升起了恐惧,但还是强力安抚香儿:“别怕!”

二公子吹了一声口哨:“啧啧,真是有情有义,让人动容啊!行,司马冲天,听说你武艺高强,若是能败我这手下三人,我便放你而去,否则来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此话一说完,三个精瘦的男子就站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司马冲天。

司马冲天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人,瞳孔骤然一缩,手不自觉地攥紧,他在王府呆了那么久,竟没听说过这三人,只怕今日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