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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扫了三人一眼,问道:“都吃好了吧?吃好了就跟我走,徐哥还等着呢,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让你们尝尝咱们本地的特产。”

丽娟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跟着站了起来:“走吧,黑子你带路,挑好走一点的路,颠得我难受。”

“好嘞。”等出了门,站在空旷的大街上,黑子瞥了沈容一眼,问道,“这是?”

丽娟挽着沈容的手,朝他眨了眨眼,亲昵地说:“这是邱哥的老婆,咱们自己人。”

黑子顿时明白了,冲沈容爽朗一笑,很是热情地喊道:“邱嫂好,初次见面,我是黑子。”

沈容两只手不安地放在小腹处扭成了麻花,怯生生地瞥了黑子一眼,小声说:“黑子,你好。”

“行了,都认识了,走吧,黑子,你在前面带路。”陈律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黑子也拿起钥匙,发动了自己的摩托车,先将车子骑了出去,在前面带路。

饭店里两个便衣看着车子从街道上开走,扬起大片的灰尘,两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放下筷子,对老板娘说:“结账。”

付了钱,两人走出去,街上已经看不到摩托车和汽车的影子。两人往车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往那边开出去两三百米远就是农田了,也就是说那个黑子把沈容他们三人带去了乡下。

他们这种外乡人,不识路,也不会方言,走在路上,都会惹得这些本地人多看几眼,要是追上去,很容易被发现。

两人对视了一眼,低声说:“走吧,回去把这情况告诉副队。”

因为车子的牌照是D市的,跟陈律师的牌照开头是一样的,这样两辆车在小镇上遇到的几率太大了,陈律师和丽娟一看恐怕就会怀疑。所以马副队长没有把车子开到镇上,而是停了镇外的一条小路上,只派了面生的他们俩进镇上打听消息。

两个便衣回来后,把镇上的情况说了一遍:“副队,他们现在应该是去找徐安平了,可惜去的是乡下,咱们都是外乡人,太打眼了,不方便跟过去。”

小冯听了这情况,捏着下巴说:“副队,徐安平已经出现了,是不是可以实施抓捕计划了?”

马副队长盯着电子屏幕上不停移动的两个小点,头也不抬:“慌什么,耐心地等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徐安平这边人不少,就咱们几个,很容易有漏网之鱼,我已经跟霖县公安局沟通好了,他们答应派人过来协助我们,天黑之前,人应该就会到了。今天晚上有任务,大家分两组,轮流休息一会儿,晚上不一定有睡觉的时间,到时候谁精神不好给我掉链子,回头就给我滚出支队!”

“是。”余下五人有条不紊地分工起来,三人睡觉,另外两人分别戴着耳机监听沈容他们那边的动静,一边盯着屏幕上的两个点。

过了一会儿小冯惊喜地说:“副队,他们停下来了,不走了,这应该就是徐安平的老巢了。”

马副队长精神一振,刚掏出来的烟丢到了一边,伸过头,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飞快地说:“跟地图比对一下,确定这个地方的具体地名,我跟霖县公安局那边联系,查一下,上周这个村子有谁过世,办了葬礼,跟着这条线索,就能查到徐安平的另一个身份了。”

小冯眼睛一亮,十指翻飞,兴奋地说:“是。”

把村子的名称发过去后,过了一个多小时,霖县公安局那边就查到了徐安平的真实身份。

徐安平,在霖县公安局的户籍上,还有一个名字,叫徐东平。他家家学渊源,其父就是贩毒的,经常溜到东南亚那边去,走私毒品回来牟取暴利。八年前事情败露,被警方追缉,因其持有枪械,拒不逮捕,在交火的过程中,被警方击毙,当场身亡。

三十岁,本来已经订了亲,准备两个月后就结婚的徐东平也跟着消失了。

霖县警方查到,这次徐东平之所以回来,是为了参加他外公的葬礼。他十几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后来父亲死得也不光彩,叔叔伯伯之类的亲眷也不大愿意提起。他跟这些长辈也渐渐疏远,就跟母家那边的直系长辈还有联络。

马副队长看着资料上,徐东平的年龄。他父亲死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岁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长期与父亲相依为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真的不知道徐父做过什么吗?

不可能!从刘大海的供词中就可以发现,他对走私贩卖毒品,寻找下游销售渠道,避开警方的盘查都非常有经验。这可不是光耳闻目染就能成的。

马副队长怀疑,徐东平很可能是徐父这个案子的漏网之鱼。霖县那边的警局也想到了这一点,决定再查一遍当时徐父案的资料,并派了熟悉当地地形的警察过来协助他们。

——

陈律师跟着黑子的摩托车,从镇上出发,开出去约莫四五公里远后,车子停在了一个花红柳绿的村子前,村子外面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几个男孩光着膀子,在水里摸鱼。

跳下车,陈律师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小山村背后是一座几百米高的大山,山上很多乱石头和杂草,抬头望去绿油油的一大片。有山有水,说是山清水秀也不为过,就是穷了一点,村子里很多都是低矮的黑瓦房,几十户人家,只有两户是刷得白白的两层楼房。

从小在城里长大的陈律师有点不习惯,拎着黑色的包,下了车,开口就问:“徐哥呢?”

“那儿,走吧!”黑子指了指西边那一栋白色的楼房,带着他们过去。

这座村子里唯二的好房子还有一扇能将车子开进去的大门,门口矗立着两只石狮子,威风得很。

黑子推开门,带着两人进去,大声喊道:“旺婶,来客人了,你给我两个嫂子切点冰西瓜吃,我带客人去见徐哥。”

“好嘞。”一个满脸笑容,腰上系着泛白围裙的朴实妇人走了出来,热情地招呼沈容和丽娟,“外边热,进堂屋坐,堂屋里凉快。”

农村因为不缺地,房间都建得比较大,穿堂风一过,非常凉爽,比吹空调还舒服。

沈容和丽娟挨着坐在了堂屋里,这个热情的旺婶给她们切了一大盘冰西瓜,一个劲儿地劝她们多吃点。

直到沈容和丽娟拿起了西瓜,旺婶才高兴地走了:“桌上有茶水,西瓜,炒花生,你们坐一会儿,吃点东西,我去做饭,知道有客人来,东平让我炖了土鸡,这是咱们乡下人自己用粮食养出来的,不像城里吃的那种饲料喂养出来的鸡,很补的,你们俩待会儿要多吃点。”

谢过这位热情朴实的大婶,沈容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打量着周遭这陌生的一切,语气带着几分怯意:“丽娟,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丽娟扭头看沈容,把她的惶恐不安,胆怯全看入了眼底,不由在心底嗤笑,邱钰平该不会故意挑这么一个没脑子、胆小、乖顺的女人做老婆,以便让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可以把所有的不顺心不如意都发泄到这个女人身上吧。不过别说,这个女人还真是完美的出气筒。

她轻轻拍了拍沈容的手,假惺惺地说:“不用担心,很快就出发,徐哥会安排的。”

沈容盯着她看了几秒,轻轻地应了一声:“哦!”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陈律师和黑子拥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胖子下来。这个胖子见人就三分笑,非常和善的样子,看到沈容还客客气气地说:“你就是小邱的老婆吧?以前黑子他们说了好几次,让小邱带你出来一起玩,可小邱把你护得紧,一直都不肯答应。”

说得可真动听,还护得紧呢,邱钰平三天两头打原主,是怕他的秘密被原主知道了,原主会去告发他吧,所以连家里偷偷藏了保险箱的事都不让原主知道,哪还会带她来见黑子他们。

沈容故作羞涩地笑了笑,垂下头,不敢看徐安平,两只手扭捏地握在一块儿,一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丽娟见了,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沈容,小声提醒她:“这是徐哥,咱们的老大,你也叫徐哥。”

“徐哥。”沈容声若蚊蚋地喊了一声。

徐安平摆摆手,好脾气地说:“远来是客,都当是自己家,你们坐一会儿,马上就要开饭了。”

这个马上真的很快,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旺婶就陆续把菜端了上来,有炖的土鸡,煎的鱼,红烧的猪蹄,还有喷香的腊肉,再加上几道小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徐安平先落座,其他人也跟着坐了下来。沈容默默地观察,旺婶走了,这个房子里总共有六个人,徐安平、黑子、陈律师、丽娟、她,另外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听徐安平叫他大勇,丽娟和陈律师似乎也认识这个人,还跟他打了声招呼。

这五个人,除了丽娟,全都是牛高马大的男人,她一个都打不过。希望马副队长那边不要掉链子,不然她恐怕只有跟着他们出国去东南亚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