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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打了一通电话过去,直到手机自动挂断,洛钦也没接,她有点焦急,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对方还是没接,她急得在心里骂娘,抓起钥匙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大晚上的,她从郊县杀到沈容家去找洛钦不合适,还是明天吧。

张琴打开手机,翻出主任的电话,准备向他请一天的假。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屏幕亮起,一串眼熟的号码跳了出来,在屏幕上不停地跳动。

张琴赶紧接通了电话,对方劈头就是一句:“给我打电话做什么?不是说好不联系了吗?”

洛钦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气急败坏。他们这种人做事一向谨慎,像张琴这种已经没有利用价值,银货两讫的人,早被他划到了黑名单中,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免得节外生枝,多生事端。

不过咆哮了一句之后,他扯了扯衬衣领口的扣子,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复又问道:“找我什么事,说吧!”

他清楚,张琴跟他本质上是一类人,贪婪、精明、唯利是图而且行事小心,若非必要,她也不会再跟他联系了。他怕暴露,张琴亦同样如此。

自己担惊受怕了大半个小时,还要受他的气,张琴有点不高兴,讥诮地说:“你以为我想给你打电话?”一个骗子而已,除了一副好皮囊一无所有,也就沈容那个傻乎乎的大小姐把他当回事。

洛钦不想跟她吵:“行了,你找我就是为了抱怨?有事赶紧说,时间有限!”

“到底是谁在浪费时间?”张琴没好气地说,“去年那件事很可能暴露了,刚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提起了去年日本旅行的事,还要挟我,让我给他五十万,否则就要把这件事告诉沈容。”

洛钦也不曾想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局会出现这样大的一个变故,静默了片刻,拧着眉问道:“打电话给你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把那电话号码给我。”

张琴报了数字:“是个男人,没用的,这号码是个座机,我查过了,网上没有信息,打过去,也没人接。”

洛钦一边把号码输入电脑,一边说:“这件事透着诡异,对方要真知道了什么,直接去找沈望山就行了,何必问你要五十万!”

沈望山这样的富豪,指缝里随便漏一点都比五十万多。为了独生爱女,他不会吝惜这笔钱。

张琴刚才是太震惊,被吓懵了,现在经洛钦这一提醒,她也回过神来了:“对啊,要是求财,直接找上沈家就是,何必找我……你说,会不会沈容发现了?是她买了变音器,装模作样地打电话给我,吓唬我?”

越想张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这件事,他们做得非常巧妙自然,事后,她也没跟任何人说过,洛钦这种谨慎的性子,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那还有谁能发现?除了沈容这个当事人,不做他想。

“不会是她,她刚才一直在跟我联网打游戏。再说,她要是知道了什么,要挟你干嘛?直接找她老爹就是,还跟你废话,你觉得她是这么多心眼的人吗?”洛钦反问。

沈容的性子他们都知道,天真烂漫,藏不住心事,有什么都写在脸上,非常好猜。再说,真被她知道了 ,她也犯不着亲身上阵跟张琴兜这种圈子。

张琴咬住下唇,不安地说:“不是她,那会是谁呢?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真的只是要钱吗?”

仅听她这一面之词的转述,洛钦也判断不出来,他问张琴:“你有录音吧,把录音发给我,我来想办法!”

张琴找他,本来就是为了跟他一起商量对策,他愿意主动接过这个重担,自是最好:“有,我一会儿就发给你!”

挂断电话后,她马上把录音发给了洛钦。

洛钦仔细听了一遍,对方很狡猾,什么信息都没透露,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这可就麻烦了,找不出这个人,就没法猜到对方的真实目的,也就没法跟对方和谈。

这个张琴,真是不顶用,一遇到点事就慌了手脚,也不知道套一套对方的信息,至少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搞得他们现在只能干等着对方主动联系他们!

他不耐烦,张琴比他还急。因为张琴的朋友圈、社交圈都在b市,这件事真爆了出来,他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张琴怎么办?她能放下她好好的工作,她的社交圈子,一走了之,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吗?

就是她能走,她父母,她弟弟怎么办?全家人都跟着她放弃所有,背井离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语言都不通的地方,租房子过?可她弟弟明年还要高考,这个问题怎么解决?还有一家人的户口,要转走也需要时间。

种种焦虑蔓延上张琴的心头,她到底还是个没经历过太多事的年轻姑娘,沉不住气,按捺不住,又给洛钦打了个电话过去:“怎么样?录音里有什么发现吗?”

洛钦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录的,你说呢?你不知道要个联系方式吗?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也判断不出对方的真实目的,只能等对方下一次主动联系你了。你记得让他留个联系方式。”

张琴知道这是自己的失误,没有推诿,点头道:“我知道,下次一定让他留个联系方式。不过,洛钦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不然呢?这件事只能等,等对方主动再联系我们,除了等没有其他办法。你不用操心,好好应付他就是,五十万的事我来解决。”洛钦承诺道。

听他愿意出这笔钱,张琴松了口气:“好的,等他打过来,我再联系你!”

两人就此挂断了电话,这一晚上,洛钦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起过,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沈容退出了监控小程序,有点小小的郁闷。虽然两人的谈话证实了她和崔晋的猜测,可光凭这段录音并不能治他们的罪,更何况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左撇子女人没浮出水面呢?

现在她还不能暴露,还得跟洛钦继续周旋演戏,否则一旦洛钦对她产生了怀疑,肯定会溜之大吉。

沈容给崔晋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告诉了他:“凭这通电话警方能立案吗?”

崔晋很遗憾地告诉沈容:“不能,刑法里没有明确的婚姻诈骗罪这项罪名,而是将其笼统地归类到了诈骗罪里。婚姻诈骗罪是以借婚姻索取财物为目的,用虚构事实或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他人财物数额较大,并构成犯罪的行为。但这不会建立在夫妻之间,多少夫妻被另一半骗得欠了一屁股的卡债都没法立案,追究其刑事责任,就更别提你这个了。”

沈容也知道这个。结婚后,夫妻一方借口买房或是投资等名义,让另一方掏出所有积蓄,甚至把对方父母的积蓄也掏空,并用其身份证借贷,最后把钱花得精光,另一方都没法追责,连经济损失都很难挽回来,更别提追究刑事责任了。

洛钦狡猾又谨慎,他做的事不道德,但踩在法律的边缘,想以此给他定罪非常难。

不过没关系,这个定不了他的罪,那就引他犯罪嘛!

沈容眼帘一垂,对崔晋说:“我知道了,多谢你。”

挂了电话,沈容点进屏蔽的班级群,找到聊天记录,搜索“房”字,很快就跳出了相关的信息,沈容找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了大家议论张琴买房的事。

跟张琴关系很要好的那个女生不知是出于炫耀,还是单纯地想晒一晒,发了一张售楼处经过ps后的精致照片。沈容放大图片,找到了上方的logo,确定了张琴的房子买在哪儿。

她退出群,搜索了一下这家开发商的信息以及跟其合作的银行。正巧,这家银行b市总行的一位蓝总原主很熟悉。

沈容从通讯记录里找到了他的电话,打了过去:“蓝叔叔,晚上好,打扰了!”

“是阿容啊,好久没见到你了,你阿姨还在念叨你,有空到叔叔家做客。”蓝总和蔼地笑道。

沈容一口就答应了:“好啊,过一阵子去叨扰你和阿姨。蓝叔叔,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蓝总笑了起来:“好你个小丫头,我说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原来是有事找叔叔啊,你说。”

沈容故意用娇蛮地口吻说:“蓝叔叔,我大学的时候,有个女生当着我的面总是很热情,背后却说我坏话,造了我不少谣。两个月前,她在看四季城那边的房子,现在应该付了首付,不知道银行贷款下来没有,你能不能帮我打个招呼,给她点教训啊?”

“这个啊,阿容,蓝叔做工作也要讲原则的,你说对不对?这样吧,明天我通知一声下面的人,让他们一定要严格把关,你看可以吗?”蓝总好说话地道。

他虽然没有明确地承诺要帮沈容,但这意思是肯定要刁难刁难张琴了,她的贷款审核一定会非常严格,但凡有点毛病,很可能就会通不过。

沈容很满意,感激地说:“谢谢蓝叔叔,替我向婶婶问好,下次婶婶若是想去巴黎,可一定要让她带上我哦!”

寒暄了两句,沈容挂断了电话,嘴角撇过一抹冷冰的笑容。张琴,洛钦,还有那个左撇子女人,大家慢慢一起玩,这些家伙,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迟早会把他们一个个都挖出来。

——

第二天早上,沈容还在病房里吃护士送过来的早餐,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

洛钦穿着一件蓝白条纹衬衣笑眯眯地站在了门口。大片金色的阳光撒在他的背上,衬得他嘴角那一个小小的梨涡无比的迷人,让人心醉。

他左手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右手上拎着一个小小的蛋糕盒子,两臂张开,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满是笑容地望着沈容:“surprise!”

沈容确实被惊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没穿了,就下了床蹬蹬蹬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洛钦的腰,仰起小脸,满是喜悦地望着他:“你怎么回来了?昨晚打游戏的时候也没告诉人家。”

“工作做完了,所以就提前回来,给你一个惊喜,开心吗?”洛钦把玫瑰花塞到沈容身上,低头蹙眉不赞同地说,“地上凉,怎么鞋子都没穿就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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