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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把这些瓷器取出来,老师傅却说不出多余的话了。

从小到大学画,那笔下的灵气和技艺是他们这些师傅比不上的。

虽然胚做的形状不咋地,但还挺好看的。

烧成这样,指不定下回还来。

安云马上就要出嫁了,终于等到了取瓷器的日子。

她画的是翠竹,地上还窝着几只白兔子的她想压箱底做嫁妆,要是能入眼,就送给以后的夫君,让他摆在书房。

安云本来没报太大希望,结果成品十分合她心意。

别人烧出来也好看,但安云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最好。

“小小,你说这个摆在书房行吗?”安云咳了一声,鲜有的小女儿家样子。

顾筱使劲点头,“别说书房了,放卧房都行。”

那就放书房。

切当安云成亲之后,书房多宝架满是珍贵物件,而这个形状怪异的花瓶却摆在书桌上,谁也不敢说半句。

这都是后话了。

安云把瓶子装进铺着稻草的匣子里,然后对顾筱说,“生意越来越好啦。”

顾筱目光温柔,大约女子都喜欢这些,这些人在这儿一坐就能坐半天,有的点吃的,有人不点。

反正做手工为主,卖吃食为辅,有这么多的人来,顾筱心里还挺欢喜的。

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接受,别人也喜欢上,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安云喜欢手工坊,这里安静,没鸡毛蒜皮的小事,人一安静下来做事,就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

她成亲之后还要过来。

后日六月十九,安云对顾筱道:“我成亲,你可一定要来呀。”

沈羲和是三品官员,就算没和安云的关系,沈家也得备礼。

顾筱:“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

给安云郡主的新婚贺礼是一套仿真兔子娃娃。

顾筱买的白兔毛,一点点缝起来,耳朵鼻子,尾巴爪子。

跟真的差不多。

眼睛用的红宝石,一只兔子妈妈,一只兔子爸爸,六只兔宝宝。

礼盒是木制的,里面有兔子吃饭喝水用的碗,还有布缝的萝卜。

六月十九那日,安云见了心都快萌化了。

谁用兔子皮不是缝毛领袖口,原来还能用兔子毛做兔子,也太好看了吧。

她最喜欢兔子了。

“可真好看,我喜欢的紧。”安云欢欢喜喜把东西收下,来添妆的夫人才再一次打量起这个从前的状元夫人,如今的侍郎夫人。

样貌确实好,年纪轻轻,看着不像是乡下来的。

人对人的成见极深,根深蒂固。

哪怕见过几次,知道顾筱会做手工,心里还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后来赏菊宴上安云对顾筱另眼相看,她们只觉得是顾筱曲意逢迎有意讨好。

讨好得了安云算什么,盛京这么多夫人小姐,她一个个讨好得过来吗。

但其实好像不是这样。

人与人相交讲究一个等价,讲究你来我往,看这兔子,还有做眼睛的红宝石。

可不是便宜东西。

而且她们中的有些人听说了沈家食肆出的事儿。

要说开个小铺子真不算什么大事,可沈家做的挺好,尤其自己还在那几家被封的吃过饭,越发觉得沈家不错。

兴许顾筱真的不错。

吉时已到,新娘出嫁。

来添妆的人去吃喜宴,一人朝顾筱伸出手,“沈夫人,咱们一块儿过去吧,坐一块儿吃,我正好有事想问问你。”

顾筱点了一下头。

喜宴丰盛,却没几个人认真吃菜,顾筱左边坐的是镇北侯夫人,右边是礼部尚书夫人。

镇北侯夫人清了清嗓子,小声问:“沈夫人,那个花针是怎么勾的,我怎么总是学不会呀。”

“还有啊,毛线颜色怎么换呐……”

教织毛线的就铃铛一个,镇北侯夫人也不好意思去问,都说不耻下问,不耻下问。

问一个十一岁的姑娘还是拉不下脸来。

问顾筱就不一样了。

顾筱眼睛弯了弯,“花针挺多的,你说的是哪种?”

镇远侯夫人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就是第一页最简单的那个。”

勾的太阳花,变了花针,镇远侯夫人就学不会了。

这儿又没针没线,顾筱说也说不清楚,“等明日你去一趟吧,我亲自和你说。”

镇北侯夫人笑了笑,“那我明天过去。”

旁边礼部尚书的夫人一直听着,时不时插两句话,等她们说完,清咳了一声,“那明天我也去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