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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低头笑道:“少试探朕,你知道朕就是说说。”

王疏月还是不肯睁眼。她压根不是怕皇帝挖她的眼睛,她是觉得羞死了。从前皇帝长痘疮的时候,她替他擦身子,连没衣服遮挡的都看过,可是那会儿他躺着没动啊,跟块大木头似的。这会儿,他能说会动得,且一席话就能逼得她面红耳赤。

羞死人了,王疏月打死也不想面对皇帝。

她不知不觉,脸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皇帝蹲下身来,打量着她。

“王疏月,你现在跟只煮熟的螃蟹一样。”

王疏月真的是哭的心都有,这位爷好不容抓住了她的把柄,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她索性趴伏下去,额头枕在手背上,拼命把脸往下藏。

皇帝果然没打算放过她。

抬手把她的脸掰了起来。“敢看不敢认,你都看到什么了,跟朕说。”

“您衣冠楚楚的,奴才能看到什么啊……”

这什么狗屁糊涂话,王疏月狠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感情皇帝要是衣冠不楚,她就真能看见什么一样。

疯了。

都是让这皇帝给逼的。

她越发不敢睁眼,那张脸却涨得像只鼓腮的红鲤鱼。皇帝乐得不行,之前的恼意全消失了。他顺手从椅上扯下一个垫子,盘膝坐下来。

“你是不是以为,朕真让皇额娘给责了?”

王疏月忙摇头:“奴才……奴才是心里有愧。因为奴才不懂事,让主子和娘娘不痛快。奴才万死都不能辞罪。”

皇帝笑了一声:“你要是觉得对朕有愧,就把眼睛睁开。”

王疏月鼓着嘴,仍闭着眼睛。

皇帝松开抬着她下巴的手。“睁吧,张得通和儿都被朕撵出去了。就朕在你面前,你这奴才要什么体面。”

王疏月悄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他衣扣解了一半,里面月白色的中衣露了一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王疏月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忙又把身子伏了下去。

皇帝是无奈了。

“行了,起来。地上冷成那个样子,今晚上再闹起来,你是安心逼朕摘周太医的脑袋。”

说完,自己先站起来,又伸手把王疏月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要是真不放心,朕让你检查就是。走,去里头。”

说着就去牵她的手。

一句话让王疏月瞬间僵成了一根湿火棍,皇帝连牵都牵不动她。

皇帝回头,彻底被她逗乐了,果然还是个年轻姑娘,一遇到男女之事就彻底懵了。平时的聪慧,玲珑都酥成了渣。如今这么副面红耳赤,却还道貌岸然不肯承认的模样,落在皇帝眼中,越发让皇帝觉得喜欢。

“疏月。”

他把她前头的姓儿去了。

王疏月脑子里乱成一团,莫名其妙地冒出些白花花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听到皇帝叫她,肩膀不由自主地一颤。

“奴才在。”

“朕乏了,睡觉。”

“别……主子啊……奴才这里闷得很,又用不得冰……”

皇帝解开外袍,往她的榻上一躺。

“今儿下了雨,朕怕冷。”

王疏月欲哭无泪。这是怎么了。她之前明明是搞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也还算能理解的这些事的啊。再说,自从皇帝突袭翊坤宫那一次之后,梁安,善儿,还有敬事房的那些人就拼了命给她灌那些事,恨不得她一夜就修成天地间的春神仙。王疏月有的时候都不能理解,皇帝这么个正儿八经的模样,真的能搞得懂他们口中那些奇怪的东西吗。

“你又在发什么呆。”

王疏月看着他,又想起敬事房姑姑教给她的那些话,不由地晃了晃头。

皇帝见她不动,索性自己脱靴子。

“过来。疏月,你身子还不好,朕不碰你。”

说着,他踢掉一只靴子,又去脱另外一只,一边道:“还有,朕没事,今日的事,皇额娘也不是刻意为难你,是朕对皇额娘有做得不对地方。不过你放心,朕说了,朕不会让你代朕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