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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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玦收回目光,一幅无事发生的模样。
穆君桐不管他,只要她清醒着,他就不能作妖。面对伤重的秦玦,她的武力可以做到完全压制。
又是一阵沉默,还是秦玦先受不了了,他忽然道:“给我用一下小刀。”
穆君桐警惕地盯着他。
秦玦被她打量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耐烦,那股阴郁的气质又在隐隐探头,被他生生压下去:“我拿刀能打过你吗?”
很有道理。
穆君桐把刀借给他。
秦玦接过刀,走到躺在地上的首领面前,撩起他的袖子,忽然,对着他的手臂割了下去。
穆君桐被他的举措吓了一跳,眼见着对方手臂往外渗血,秦玦却还不停手,而是将手指伸入了他的伤口。
嘶——
这一幕让她生理性牙酸,她忍不住问:“你这是……”
接着就见秦玦从他血肉里抠出了一个很小的印章,他不甚在意地把上面沾着的血在那人衣裳上擦干净。
穆君桐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上次她明明把秦玦搜身过,他还是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短刺。
原来是藏在了伤口里!
她当时搜身摸到他腰间时,他呼吸停滞了半拍,她还以为是因为他怕痒,原来是因为心虚!
后来他伤口裂开渗血,她还给他喂了半片药片,原来全是自作自受,伤口开裂是因为从伤口掏武器。
她环着手臂,看着秦玦走过来,冷笑一声,伸出手。
秦玦不解地看她。
穆君桐抬眉。
秦玦懂了,吐字有点慢吞吞的:“你并不需要。”
穆君桐不动,依旧伸着手。他审视着她的神色,恍然大悟——刚才自己的动作让她明白了上次短刺怎么藏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既然犯了这么愚蠢的错误。
都怪这令人烦躁的头晕,他不应该这么冲动行事,不知道她猜到了多少,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他不够顺从,他有没有暴露真面目……
这样想着,他的头更疼了。
秦玦将印章放到穆君桐掌心,就当交给她暂为保管。
没想到穆君桐接过,忽然将裙子一撩,吓得秦玦倒退半步,瞪大眼睛看她,痛如刀绞的太阳穴都麻木了一瞬。
不过她的裙子下面和一般人不一样,并没有穿着中裙和袴,而是穿着刚才作战时那身黑色紧身衣裳。
她在大腿一旁摸了一下,一个口袋被打开,将印章往里一放,再一摸,口袋就紧紧地合了起来。
秦玦怔怔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套动作,等她把裙子放下来时,才收回目光。
他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幽幽地盯着穆君桐,半晌问道:“你每次拿东西,都是从……裙下?”
穆君桐理所当然地答道:“不然呢。”
他不说话了,面色很复杂,都忘了和穆君桐讨价还价商论印章的事儿,只是在她身边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上去有点被冲击到。很奇怪,从人家伤口里搅和掏出印章的人,居然会被这个冲击到。
雨不停,两人就只能在庙里待着。就这样沉默地盯着外面瓢泼的大雨,一直到快要天明时雨才停了下来。折腾了一晚上,两人都十分需要睡眠。
现在有钱了,穆君桐估摸着可以进城住个店,好好歇息一晚再说。
想到秦玦精准地占卜到了这群人的行踪,她好奇地问:“咱们今日进城还会有追兵吗?”
秦玦看上去很是疲惫,垂着脑袋,说话的语气很低沉,显得有点不耐烦:“不会。这群人已是个中高手,只要他们失了方向,其余人就追不上。”
穆君桐放心了,把秦玦从地上拎起来:“走吧。”
谁知刚站起来,地上躺着的首领就动了动。
穆君桐顿时如临大敌:“怎么回事,按剂量他最起码昏迷一日。”
不知道秦玦怎么想的,两人现在明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还有心情戏谑道:“都说了他是个中好手了,从小就用各种毒药饲养长大的人,怎么能以看常人的目光看待他。”
这话说完,那人就已经翻了起来,穆君桐毫不留情地补了一针。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这人还没动作就又被放倒了。
就在此时,穆君桐感觉有刀风刮过,她灵活侧身,电光火石间,那从她脸侧擦过的刀锋陡然一滞,朝一旁歪走。
穆君桐转身,还未动作,袭击她的杀手已重重倒下。
秦玦站在他背后,将手上沾满灰的木棍扔下。
他盯着被自己打晕的人,神色有些阴沉,但只是一瞬,等穆君桐看向他的时候,他面色已恢复如常。
这一下打得很重,木棍头部甚至被打得碎屑纷飞,秦玦下手阴狠,但也遭到了反噬——他胸前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来了。
以他刚才的语气来看,他应当是比较了解这群人的。那他知道除了首领以外,其他人也有苏醒的可能吗?他如果知道,为什么不提醒自己?
“你不必这样。”穆君桐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明白,若秦玦没有拦下这人,饶是她反应再快,她的肩膀也会被砍伤。
秦玦站在黑暗里抬眸看她,并不讲话,神色太过于平静,一点也不像再次撕裂伤口的人。
穆君桐脑里闪过各种猜测,狐疑且防备地盯着秦玦。
秦玦并不理会她的反应,人畜无害地慢慢朝她走来,但还未走近,他的身子突然一软,支撑不住昏迷过去,朝她这边倒来。
穆君桐下意识接住,等他的重量传到自己的怀里时,穆君桐才明白过来他的算计。
无论如何,为救穆君桐而撕裂伤口无疑加重了他的伤势,给他晕倒添了一笔,而这一笔,很好地将他晕倒赖到了穆君桐头上。
不得不说,真是好算计。
穆君桐气得咬牙。
看着怀里昏迷发烧的秦玦,她咒骂了一句,将他抱起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