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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君桐很想给他一拳,曾经?曾经能一样吗,那会儿在她眼里,秦玦就是个臭小子,随便打骂,上药拥抱磨牙等等行为,那都是不带其他心思的。

可现在他穿着这种衣裳,手掌长度都快和她腰一样宽了,他还疑惑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反应。他不是自认高高在上,看清世间规则,什么都明白吗?这个时候倒糊涂得要命。

她破罐破摔道:“因为你长大了,不一样了。”

他觉得这是个蹩脚的谎言,嗤笑一声:“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在混乱宫闱中长大,确实见惯了阴私,但那都是跳出来进行观察思索的,就像他轻松地看透人心算计人心,却不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一样。他将别人看做客体,却不知道自己成为客体中的一员是什么滋味。

秦玦的右手仍落在穆君桐的腰后,源源不断地传输着热度,这种被控制的压制感让穆君桐感到烦躁,再加上紧张带来的肾上腺激素,她的情绪忍不住波动,一把拽住秦玦的头发,让他被迫抬头与自己对视。

“是吗,那曾经你可以脱了衣裳让我上药,现在你还敢脱吗?”她咬牙切齿地强调,“脱光。”

当然可以。秦玦第一反应是这个答案。

但对上穆君桐的双眼,他的大脑短暂地闪过一阵空白。

耳边是她清晰的心跳声,范围再扩大,呼吸声,脖颈侧脉搏跳动声。或许是因为用力的关系,她拽住他头发的手在颤抖,然后她意识到了这一点,放松了一些。

头发不会产生任何触感,秦玦却感觉到发丝传来了细微的酥麻。

胸腔毫无防备地被这种麻胀的感觉填满,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不是被穆君桐带动的,而是全因为他自己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心跳。

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碎片,秦玦忽然察觉,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并不陌生。

前几日在地牢的时候,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因为安眠香的缘故,那段记忆并不清晰,他也下意识将自己身体的反常反应归咎于药草,但今日他无比清醒,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这种反常。

“我……”他讷讷出口,终于给出了答案,“我不可以。”

穆君桐狠狠松了口气。她认为自己的胡搅蛮缠有了效果,成功把秦玦的思维拉偏了,现在就应该趁着他被绕晕了立刻回到之前那个话题。

她没有往后退,仍旧与他距离极近,近到两人之间似乎生出了蜘蛛网,丝丝缕缕牵扯着。她跪在他□□,背停直,居高临下地垂头看他,明明当初磨牙也有过这样的角度,但秦玦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快到他手指有些颤抖。

她松开手,顺势抚摸了一下他的发,像是在耐心为他理顺头发一般,一下又一下:“你的头发要不要我帮你松开。”她的手落到了他的耳侧,继续抚摸着,顺手将墨发别在耳朵后,“还有你的耳饰要取下来,这样对伤口不好。”

她声音太轻了,轻到有一种温柔的错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面侧,让他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他落在她腰后的手青筋乍现,仿佛下一刻就能轻而易举地掐断她的腰一般。

她摸到了他的耳根,他没有任何反应。

穆君桐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力度更轻,欲盖弥彰地先拆掉他的羽毛耳饰。伤口还未愈合,血痂堵在耳孔外面,一动耳钉,拉扯之间产生细微的痛觉。

秦玦并不在意这种痛,他对痛感一向十分麻木,但这个细微的痛感却让他浑身紧绷。

太奇怪了。他想,是因为城楼上那一刀。那一刀掀开了他对五感的模糊感知,从那日起他开始感到了疼痛,但她很快就离开了自己,所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再次丧失了感知,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现在,他又感觉到了□□产生的疼痛。

只有她,才能带给自己疼痛。

穆君桐感觉到秦玦落在她腰后的手突然收紧,他看着自己下颌的视线陡然变得强烈。

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手指差一点就摸到了日思夜想的通讯仪。

不行,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大脑紧张得嗡嗡直响,还未找到借口时,秦玦忽然开口:“为什么?”

他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我的心跳会这么快就?”

穆君桐眼里只有自己的通讯仪,思绪干涸,随口答道:“大概……大概是痛了吧。”所以才需要赶紧取下所有的耳饰。

秦玦品味着这个答案的同时,她的手落到了通讯仪上。

她屏住了呼吸。

“是吗?”他的声音飘忽而又森冷,像是碎瓦颓垣里独有的幽幽回音,“那我想再痛一些。”

他的手臂肌肉忽然绷紧,落在穆君桐腰后的手发力,她触碰到通讯仪的手被带动,将他耳骨拉扯,血液溢出。

“唔。”他发出了一声痛哼。

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极快,带动着胸膛不断颤动,这种陌生而又愉悦的感觉让他感到迷茫又害怕。

原来如此,心跳加快是因为痛吗……秦玦确实感觉到了耳根的痛疼。

他却没有意识到,在通讯仪被扯下的那一瞬间,穆君桐也被按进了他怀里。

她一动也不敢动,手握拳,将落到掌心的通讯仪拢住,正如秦玦拢住她的身形一般。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今天没有加更,坚持不住了,好累,休息一天(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