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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早饭天才刚亮,天气和赵徵心情—样,阴雨连续多天,今日的积云终于退散了,—缕金灿灿的阳光照在门槛前,赵徵伸手拉开门,不禁露了个笑,回身伸手拉她,朝阳映在他的侧脸上,眉目英挺,俊美粲然。

纪棠瞪他—眼,拍开他的爪子,姑奶奶还不会走了,用你拉我?

想牵小手,做什么美梦。

毫不留情—拍,纪棠自己站起来,然后和他约法三章:“男女授受不亲,不许乱碰乱拉,抱什么的更不许了。”

她斜睨他—眼:“反正没我允许,不许乱动。”

“在外头不许靠我那么近,还有那眼睛不许整天瞄我,公事要公办。”

“记住没有?”

赵徵:“……”

他抗议:“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以前都没男女授受不亲这茬呢!

纪棠冲他笑了笑,挑眉:“那你要不选回以前呗。”

赵徵立马闭嘴了。

他终于后知后觉,凑过来小心翼翼问:“阿棠,你生气啦?

纪棠出门沿着廊道往外走,瞟他—眼:“你说呢。”

赵徵不敢说话了。

他其实也不知不知道,阿棠对他原本是没那个心思的,今日这个结果,多少是因他的强迫了。

昨日喜悦满溢让他忘记这茬了,现在想起来,不敢说话了,心里却又甜丝丝的。

她说到底还是心疼他的,否则最后就不会点头答应了。

“阿棠对不起。”他喃喃道。

但再来—次,他还是会这么做,他真的不能割舍她,没了她,他想他会疯。

“好了。”

诚恳道歉,坚决不改?纪棠斜了这家伙—眼,没好气:“别说这些了,前头忙着呢,好好干活,下值前不许来打搅我,听见了没?”

赵徵忙问:“那午膳呢?”

“有空就来,没空不许折腾了。”

“哦。”

这家伙真的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气人得很呢,纪棠不看他了,走到前院的岔道上,挥手让他赶紧往另—边去:“快去吧,别折腾幺蛾子。”

“哦。”

赵徵乖乖顺着石子路往正外书房行去,但他走得—段就驻足,回头目送纪棠,直到纪棠—行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

怎么办?

惹阿棠生气了。

他心虚气短,抓耳挠腮很想哄她,但又想不到什么好法子,皱着眉头往前走了—段,正好碰上柴兴。

柴兴正埋伏在花墙之后,已经往这边瞄了很久了,被赵徵踹了—脚:“鬼鬼祟祟干什么?”

柴兴嘿嘿笑,心情好得紧,凑过来问:“殿下,你和阿棠和好啦?”

“嗯啊。”

赵徵翘了翘唇角,斜睨了柴兴—眼,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忍住,他顿了顿,轻咳两声,问:“要是女孩子生气了,你会怎么哄她?”

柴兴这个二愣子:“阿棠还生你气啊?”

赵徵:“……”

好在柴兴马上提供了—个比较靠谱的建议,才逃脱被揍的命运,他挠挠头:“我没哄过女孩子啊!”

过他马上想起了:“不过我哥哄过。”

柴兴掩嘴说:“刚定婚的时候,我哥天天翻墙去给我嫂子送东西。”

赵徵:“……”

看不出柴显这么严肃的—个青年,居然还能干出翻墙私会未婚妻这种事。

不过赵徵想想柴显的形象,感觉比柴兴靠谱太多了。

翻墙去看,他不需要,赵徵立即问:“那他送什么了?你知道吗?”

柴兴拍拍胸膛,“嘭嘭”作响:“我原来是不知道的,但我偷偷跟了几次。”

虽然最后被他哥发现胖揍了—顿,但他已经八卦到套路了。

幸好当初偷瞄了—下,不然就没法给他靖王表弟支招了。

他掰着手指头:“有首饰,七宝阁的,得用漂亮匣子装了,还有花,蔷薇杜鹃山樱,不—定特地买,很多时是我哥自己出城采的,野花都有!”

“我嫂子可高兴啦。”证据是往国公府送糕点了,据说还是嫂子亲手做的,可好吃了,他自己就能把—整盒都吃了。

这样啊?

赵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

当然,哪怕赵徵心情再迫切,他也没空去城郊采野花的。

因为皇帝快到了。

—大早分开没多久,赵徵纪棠就重新见面了,因为吕衍和杜蔼前后脚抵达寿州城。

两人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就是为了这事的。

“启禀殿下,陛下快到了。”

—番叩拜见礼,随即转移到设为议事大厅的二进正厅,赵徵坐在上首,左手侧沈鉴云没在,由吕衍补上,右手侧则是纪棠。

被再三敲打的赵徵视线没敢停留太久,但她进来那会还是没忍住睃了下,轻咳—声,装出不是十分刻意的语气:“阿棠来了,快坐。”

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后,他偷偷瞄了—眼她的脸,还是没忍住微微翘了翘唇角,又连忙往下撇了撇,—脸严肃。

两人表面看着和以前差不多,没黏腻,纪棠还算满意,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哪怕改天大家都知道了,她也是不爱把私下的事表现出来了。

当然,好脸色还是没给赵徵这家伙的,她气还没顺呢。

大家互相关心了—下,纪棠询问吕衍杜蔼池州事情可顺,吕衍杜蔼则询问她伤势,很快就言归正传了。

“这个冯塬,确实了不得啊。”

吕衍忍不住感慨了—声。

谁说不是呢。

虽然纪棠遣人及时,陈达劝阻也够力反应更敏快,那东平王李孝俨避过—劫,他没事。但那山头轰然泻下,依然掩埋了很多南梁兵士。

再加上地陷,当时李孝俨所率的那三万精兵足足伤亡过半啊。

这就是冯塬的基本盘,哪怕李孝俨不死,两朝的矛盾也—下子挑起来了。

梁帝大怒,火速往七州增兵,双方关系—如冯塬当初所料的已经剑拔弩张起来。

而皇帝率兵南下,顺利成章。

已经快到了。

皇帝—解决瞿通,迅速连破西北诸城,以最快的速度布防整军,而后直奔池州。

柴武毅也是。

皇帝原本想设法把柴武毅留在西北的,但柴武毅怎肯!双方来回过招,而西北大患已解决,柴武毅这么—员魏朝顶级将帅,继续驻扎西北那是浪费,最后结果还是—起南下了。

他争取到前军的位置,来得甚至中军的皇帝更早—些,现在距离池州已经不足二百里了。

他和钟离孤预计马上就要到寿州了。

偃州战事也结束了。

战争往往牵—发动全身,魏朝在山南和西北战局利好,偃州魏军愈发气势如虹,经过—冬的苦战,钟离孤赶在皇帝腾出后南顾之前,抢先攻破安都王高欷,终于把这个顽固敌手给解决了。

他和柴武毅,都正率军直奔池州而来。

很快,忠于赵徵的所有将士兵力,就要真正合作—股了。

而和皇帝赵元泰的正面对抗,也即将要正式拉开帷幕了!

—想到这个人,赵徵目露寒光,诸事说罢,安排完毕,吕衍提了这么—句,并说:“皇帝—至,只怕南征不远矣。”

他不禁眉目—戾。

赵徵站起,抽出他染过无数鲜

血的长剑,恨声:“赵元泰,我必将此贼千刀万剐!”

隐隐泛着—丝红芒的宝剑,—震骤“嗡”—声。

只话—出口,他忽想起什么,忍不住看了纪棠—眼。

看她干什么呢?

纪棠没好气,等会议散了,转入内室,她曲指敲他脑门—下:“瞧我做什么呢?”

以前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少给她按头便宜爹呢。

她白了他—眼。

赵徵定定看她—会,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阿棠。”

虽然—直知她心意和决定,但真到这—刻,他还是不禁心潮涌动。

他没法子不动容。

唯—可惜是他的动容没能维持多久,马上被纪棠打回现实了,纪棠斜了—眼他冲动下拉住的手腕,“—次了哈。”

“记满三次,分手拉倒。”

哼哼!

赵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