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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五看了?看梅盛,又看了?看言佩儿,笑?着在她耳边说,“大人开窍了?啊,如今都?知道维护夫郎了?。”

成?亲三年来?,这还是头一回。尤其?是她如今这个软绵绵的性格,能顶着老爷子的威严干出这般勇敢的事情,当真是有?出息了?。

言五语气欣慰,神色慈爱,一脸看小辈长大了?的表情。

“夫郎?”言佩儿人都?傻了?,愣在原地。

她才?十六岁,都?娶男人了??!

哦,她这个身体三十三了?。

三十三了?,才?娶了?男人,啧啧啧。言佩儿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她爸爸妈妈三十三的时候,孩子都?八个了?。

“我跟他?”言佩儿眨巴她的大眼睛,有?点?好奇,又有?点?不好意?思。

言五知道她不懂,耐心解释为人妻的责任,又说了?“她”前三年跟梅盛说不了?两句话的情况。

还好还好,她刚才?只是抱了?梅盛一下,没做别的。

这名义上是她的夫郎,可她又不是真正的言大人,维持着以前相敬如宾的状况就行。

“那?我现在跟他住,是不是在吃软饭啊。”言佩儿偷偷看了?眼梅盛。

两人的对话没刻意?压低声音,梅盛听得清清楚楚,闻言侧眸看了?她一眼,清清冷冷的眼神。

言佩儿立马挺直腰背,“软的好,我就爱吃些软的!”

只要有?地方住,软饭硬饭有?什么区别。

大夫来?言府替言佩儿抹了?药,跟大夫前后脚来?言府的还有?好些御史台的大人。

这群人里,甚至混进?来?其?她想看热闹的大臣。

“如今的大人,都?这般年轻了?吗?”言老爷子被老仆扶着,眯着眼睛看向远处那?个披着银白狐裘大氅的少女,白白净净文文气气的,模样倒是好看,不过瞧着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身边还跟着一老一少两个随从,说是女的,看起来?又像男的。

三人在一群三四十岁的御史中显得格外扎眼,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来?。

别的御史都?战战兢兢,不敢上前,三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她怎么来?了??还带着他!”

“咱也不知道啊,咱也不敢问,总不该不会是言府这老太爷请来?的吧?”

“笑?话,他也得有?这个脸面才?行。”

请一个就算了?,还能请得动两个?

“……我估摸着是她自己?来?的,想看热闹。”啪嗒啪嗒磕瓜子声响起。

有?大人感慨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一扭头就对上冯阮那?张笑?眯眯的脸,“冯相——!”

几人抽了?口凉气,声音都?哑了?,嗓音尖细,“您怎么也在这儿?”

不是说来?的都?是御史台的大人吗,这冯阮是什么情况?

众大人眼神彼此对视,又是一口抽气声响起。

早朝言大人的假都?是冯相帮忙请的啊,冯阮她如今已经是御史台的——

编外人员了?。

众御史想哭,这就好比一锅清粥中混进?来?一颗肉丁。

御史台,它不干净了?啊!

以后她们还如何对外声称她们是清流一派,跟冯阮这样的奸佞势不两立?说不出口了?。

冯阮笑?呵呵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跟那?个看热闹的可一样。”

她示意?远方那?三人,有?两个还男扮女装混进?来?的。

“您哪里不一样了??”有?大臣问,您这瓜子可都?磕上了?。

冯阮说,“路上遇见,她给的。她是纯属来?凑热闹的,我是带着差事来?看热闹的。齐敏的案子有?了?新线索,有?考生愿意?为她作证,所以我来?找言大人说这事了?啊。”

冯阮理直气壮,“这不正巧赶上言府分?家吗,我等她们分?好了?再说。”

“……”

她佩姐忍辱负重三十多年都?没摆脱的原生家庭,她倒是要看看这小公主能怎么办。

她们挤在这边说话,不敢往那?边凑,就导致另一旁的空地上,梁夏三人看起来?格外显眼。

李钱说,“您来?言府还不是随意?进?出,做什么要换身衣服。”

还让他们两个人换身女装。

李钱暗搓搓想,让那?人自己?换不就行了?,还要他跟着换。

大夏的心思呦,也就沈君牧看不懂。

梁夏掏出瓜子,“以皇上的身份来?,这热闹就不热闹了?。”

她掌心朝上,手往身边递过去,边上站着的正是名义上的太君后,沈君牧。

沈君牧的一张脸,从出宫就红,红到了?现在还没消。

梁夏眉眼弯弯,好奇地凑头看他,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声音却?四平八稳,话说得正正经经,“就是身衣服,今日是来?的匆忙,才?随手给你拿了?一件。”

梁夏下完早朝就问沈君牧出不出宫,她带他去看分?家,如果时间阔绰,再带他回趟家。

梁夏记得梦里这个时候有?的地方已经开始闹起义,她需要跟沈琼花说说这事。

一听说能回家,沈君牧毫不犹豫地点?头。

“穿宫服不行。”梁夏双手抄袖,一本正经。

报春只得说,“那?我去挑身别的衣服给公子换上。”能出宫,就见到将?军,就能把消息递出去!

报春前脚刚走,后脚梁夏疯狂给李钱使眼色。

李钱迅速把藏在身后的一套女装拿出来?递给沈君牧,“时间紧急,快换上。”

沈君牧被催促着换完衣服,才?发现大了?不少。

李钱边伸手帮他整理,边笑?着说,“皇上的衣服,你穿着怎么可能不大呢。”

这是梁夏以前的衣服,莹白色,款式简单,没什么花纹,而且洗的都?起毛了?,可见常穿。

沈君牧站在原地楞了?半天,脸瞬间爆红,伸手就要脱掉。

“洗过了?,洗的干干净净,不信你闻闻,皇上怎么可能挑脏衣服给你穿呢。”李钱伸手拉着沈君牧,一口一个来?不及了?,带着他蹭上梁夏的马车。

报春则直接被“漏”在了?宫里。

一路上,沈君牧都?抿紧唇红着脸,撩车帘往外看,死活不看梁夏。

梁夏怕衣服跟糕点?一样,他都?要“专”字,所以还跟他说,“李钱那?身不是我的,是问九号借的,只有?你这身是。”

沈君牧,“……”

沈君牧的脸更红了?。

沈君牧脸滚烫,腰背挺直,跟只熟虾一样,从宫里熟到了?宫外。

一件衣服而已,就算是梁夏穿过的,也是一件她穿过的衣服而已,何况洗过了?,他怎么就这么脸红呢。

沈君牧不是没穿过女装,他小时候都?穿几个姐姐以前的衣服,按理说不该这般害羞,可他就控制不住的脸红。

好像头回知道了?女男有?别,别在了?哪里。

别在了?他穿姐姐的衣服是衣服,他穿梁夏的衣服,脸会热。

有?些怕别人知道,也怕母亲知道。

至于为什么要怕,沈君牧还没想清,可能是脸皮薄?

李钱倒是替他想的挺清楚,今日他要是跟沈君牧一样,穿的全是大夏的衣服,沈君牧可能诧异之后,就不会往别处想。

可偏偏他穿的是九号的衣服,仅沈君牧自己?穿了?大夏的旧衣,这就透出了?区别对待。

只能说沈君牧跟梁夏这“父女”关系还是不够硬。

沈君牧要一心拿自己?当梁夏的父亲,今日穿她这衣服,绝对脸不红心不慌。他现在这个小模样,恰恰说明他还是没觉得梁夏是他“女儿”,这才?潜意?识觉得不该穿她的旧衣。

梁夏怎么可能是他女儿呢,“太君后”就不是真的,这“父女”关系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何况梁夏自从见到沈君牧后也没老实过,更没有?所谓的“敬重”,她待他的好,全是平辈男女之好,只是沈君牧没接触过这些所以还懵懵懂懂罢了?。

俗称没开窍,而大夏……

李钱见她目不转睛盯着沈君牧看,心道:八百个心眼子,七窍玲珑心,年轻人的小花招!

沈琼花防你不是没道理啊!

梁夏觉得身后有?视线,扭头看过来?,李钱瞬间露出谄媚的笑?意?,伸手扯着袖筒擦身后的石凳,“您坐,站着怪累的。”

坐下看。

梁夏让沈君牧坐,沈君牧不愿意?,只站在她身边。

梁夏没办法,只能自己?坐着磕瓜子。知道她微服私访,大臣也不敢行礼,只在路过她身边时微微颔首。

“各位——”

老爷子到了?,他站在人群前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说自己?养大孩子的种种不易,“今日言佩她竟因为一个男人要跟我分?家,我没办法,这才?找各位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