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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快来让母亲抱抱。”冯阮蹲下来,将红掌放在?地上的小香猪抱起来。

也不顾身上穿着官袍,手将小猪从头摸到了尾,还轻轻扯了扯它打卷的尾巴,“小东西,我怎么觉得你?又重?了些呢。”

这猪说是长不大,可?三年下来,还是肉眼可?见的肥了一圈,以前跟只猫儿大小,现在?都跟只中小型犬一般高了。

冯阮对外的形象是不爱夫郎,不管孩子,这才没让爷俩出席过宫宴或者其他场合。

然而实?际上,她可?喜欢王氏养的这个小猪了。

这是她夫郎的宝贝猪儿子,自然也是她的猪猪宝贝。

朱朱哼哼唧唧,在?冯阮怀里拱来拱去。

“主子,小神医至今依旧没下落,但——”

红掌站在?一边,犹豫一瞬,还是皱眉轻声说,“但主君近日的视力,越发差了。”

“别的呢?”冯阮蹲在?地上,摸着猪背的手一顿,慢慢垂下眼。

红掌道:“别的还好,味觉跟听?觉依旧正常。”

“我知道了。”

冯阮抱着猪儿子,捏了捏它的小耳朵,低声叹,“爸爸妈妈能陪你?的时间,怕是不多喽。”

“下去吧,我哄它玩一会儿。”

“是。”

冯相今日在?府里专心哄儿子,梁夏今日在?陪沈君牧。

从言府离开后,梁夏就带着李钱跟沈君牧去了趟沈府。

李钱很少出宫,不管是以前当皇上还是现在?当总管,出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但他很喜欢上街,尤其是现在?当总管,李钱格外喜欢街上的烟火气。听?着小贩的叫卖声,嗅着各家铺子的美食香味,让他有一种脚踩实?地还好好活着的感觉。

李钱止不住扭头往车厢里看。

就这么急着去沈府吗,要不先下来玩一会儿呗。

好不容易甩掉报春把人拐出来,大夏怎么就不会哄人开心呢。

糖葫芦买着,糖人拿着,去各种铺子里走一圈,这感情不就来了吗。

李钱感慨:

‘她还是太小了,八百个心眼子,估计七百九十九个都用在?了朝堂政事上,就只剩那一个用在?沈君牧身上。’

‘这样哪里讨得到美人欢心哦。’

‘就沈君牧那小木头脑袋,啥时候能开窍啊。’

系统问?他:

[你?很有经验哄人?]

李钱得瑟起来,他要是没有经验,怎么亡的国呢。

李钱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坐在?前面驾车,梁夏跟沈君牧并肩坐在?车里。

知道要回家了,沈君牧一直撩开车帘往外看,望望到哪儿了。

他进宫以后,经常能见到母亲,可?却?没办法?见到父亲。如?今好些日子没见爹爹,他心里格外想?念。

沈君牧抿着唇,眼里带着光,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快速飞回家。

他头始终伸在?外头,导致梁夏想?跟他说话都觉得打扰了他。

梁夏也学?沈君牧,撩起车帘朝街上看。

这片土地属于京城,位于皇城眼底,所?以还能维持这么一副热闹平和?的景象,这要是换到别处,怕是没有这般场面。

过罢年,很多地方雪灾不断,都闹起了起义,只是规模小,当地政府没发现罢了。

这些小打小闹构不成威胁,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本土的起义跟边疆的叛变相勾结,最?后拥护“新皇”打到皇城。

梁夏梦里的尸山血海太惨烈了,跟眼前这副热闹截然相反。

“到了。”

李钱出声。

沈君牧早就像只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迫不及待地飞出去。

马车前脚刚停下,他后脚就撑着车辕潇洒利落的从车上跳下来,脆生生朝前喊,“爹,娘。”

沈琼花跟沈夫郎早一步收到消息,知道梁夏会过来,所?以提前出来站在?府门口迎接。

但妻夫两人完全没想?到,梁夏出宫就罢了,居然还把沈君牧也带了出来。

沈夫郎脸上瞬间露出喜色,上前两步张开双臂接住跑过来的沈君牧,“牧儿。”

沈琼花眼里也带出了笑意,双手背在?身后,满脸柔和?地看着夫郎儿子相拥,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君牧身上这身衣服……

沈琼花“嘶”了一声,“你?这衣服……”

沈君牧下意识站直身体,红着耳廓,低头看身上的衣服,浑身上下写满了“别问?别问?别问?”。

“也太大了些吧!”沈琼花伸手提溜沈君牧肩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大出好些来,你?看看,肩都没撑起来。”

“是、是有些大。”沈君牧不知为何,整个人突然松了口气。

沈夫郎手动扯着沈君牧转圈,将他看了一遍,点头肯定,“嗯,是太大了。”

他笑着看向沈君牧,“怎么出宫也不挑身合适的衣服穿,大些就罢了,怎么还穿了女装。”

沈琼花眼睛眯起来,“嗯?女装?”

款式太简单,她刚才都没注意到。

沈君牧刚吐出去的那口气,又吸了回来,憋得脸红,他伸手往后指,“说是为了遮掩身份,不被人认出来。你?看,李、李钱也穿了女装。”

只是李钱穿的不是梁夏的衣服罢了。

沈君牧好险才没把这话也说出来。

他自我肯定,他进步了。

妻夫两人顺着沈君牧的手朝马车的方向看过去,这才陡然想?起自己站在?这里是干嘛来了——

迎接皇上。

沈君牧能出宫,对于她们来说纯属是惊喜跟意外。

马车里,刚抬起屁股打算下车的梁夏,后背一凉,险些又坐了回去。

隔着车厢,她都能感觉到沈琼花防备的视线。

梁夏抬手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心虚,然后撩起车帘下车帮沈君牧解围。

她围着狐裘大氅,从车里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白嫩文气的一张脸看着像个书院里念书的学?生,青涩稚嫩。

眼睛干干净净,抿着唇,踩着脚蹬缓步下车,走近了,才微微朝沈家妻夫颔首。

斯斯文文,秀秀气气。

沈琼花拱手颔首行礼,“皇上。”

沈夫郎一愣,“皇上?”

这么年轻,这么文气啊!看着单纯又无害,一副比他儿子还好哄的模样,能是大梁的皇上?

他心里纳闷,但手上跟着沈琼花行礼。

宫里的事情,沈夫郎知道的不多,主要是他瞒不住话,所?以不该知道的就很少去细问?,这才对梁夏的形象有些许的误解。

瞧见梁夏带着李钱过来,沈君牧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抿着张薄唇,目光谴责地瞪向梁夏。

非要让他穿这个,被发现了吧!要是被发现他穿的是她的衣服,他娘肯定要说他一顿。

‘让你?离她远一些,你?不听?。’

‘现在?她都哄你?穿旧衣服了,将来还不得哄你?别的。’

梁夏朝沈君牧眨巴眼睛,又缓慢挪动目光看向虎目睁圆瞪过来的沈琼花,心里微微叹息。

刚才沈琼花可?能还不知道沈君牧穿的谁的衣服,现在?怕是知道了。

她扬起下巴,看着天?色,找话题,“晌午了,不知道能不能来将军家里蹭个饭?”

沈琼花板着个脸,一时冲动,虎胆包天?,“不合适吧,皇上玉体尊贵,臣怕府上接待不周。”

衣服都穿上了,小皇上这几个意思。

这可?是她名义上的继父啊!

梁夏听?完也不恼,点点头,“也是。”

她微微笑,看向沈君牧,“那咱俩只能去街上酒楼里吃了。”

沈君牧眼睛一亮,沈琼花眼皮疯狂跳动。

还单独去吃饭?那可?了得!

沈琼花连忙说,“皇上,臣跟您说笑呢,府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还请皇上下榻。”

沈琼花做出请的姿势,“臣前头给您带路。”

沈君牧也跟着看过来,一脸期待,就差冲她摇尾巴了,哪里还有之前端着的“太君后”模样,简直就是沈家的小公子。

梁夏嘴角抿出清浅笑意,黑白分明的眼里全是他……跟板着脸的沈琼花,“那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