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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周鱼鱼特意空出时间?没出京城,拉着陈妤果,游鱼一样就?往人群里钻。

看他这么积极,对自己似乎抱有厚望,陈妤果脸皮有些热,不是害羞,纯属臊的。

实不相瞒,她?文科真?的不行?,不用看都知道榜上无?名。

毕竟跟写文章比起来,她?的动手能力明显更强。当年才恢复高考没几年,那么简单的题,她?都是拼了老命才考进去的,何况现在一届难过一届的科考。

挤到最前方,陈妤果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季晓兮。

“这儿这儿,我给你们占了位置。”季晓兮踮脚招手,在人群里被?挤的来回晃动,宛如一株迎风拂动的黄色蒲公英。

自从冯宁外?出游玩后,季晓兮接手了珍宝阁,日子也比以前好过很多,衣服料子也不再是那种陈旧的灰黑色。

“松子呢?”季晓兮问。

陈妤果把周鱼鱼推到自己跟季晓兮中间?,免得他小小的个子被?人挤出去了,“我姐找红裤衩呢,说今天穿红色最吉利。”

季晓兮,“……”是陈妤松能干出来的事情。

“放榜了放榜了!”

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本来就?热闹的地方更显人声嘈杂。

“肃静!”

开路的侍卫们高声喝。

这次来张贴榜单的是礼部尚书。

黄纸贴在了墙上,黑字显得格外?明显。

陈妤松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往外?看,远远就?瞧见?已?经放榜了,可?惜她?晚了一步怕是挤不进去了。

马车一路而来,接近龙虎墙的时候,陈妤松瞧见?人群边上站着一人。

马车停下来,陈妤松从上面跳下来,目光不是望向龙虎墙,而是看向那人。

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腰背笔挺,容貌冷艳,气质严肃,不是蔡甜还能是谁。

她?站在人群外?围热闹边缘,目光似乎越过了那张皇榜看到了从前。

当年她?年少高中时,也曾这般激动兴奋。如今岁月恍惚,一眨眼竟是两?世过去。

听见?勒马声,蔡甜才扭头朝后看。

晨光披在蔡甜身上,不管周边多嘈杂,她?往那儿一站,便足以让人静心。

陈妤松站在马车下望她?,目露期许跟忐忑,心头有股无?法言明的紧张。

她?似乎回到了孩子时,第一次见?蔡甜那般。

那时蔡甜也是板着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冷冷的,很严厉。如今她?依旧如此,可?是跟今日相比,那时的蔡甜好像更年少一些,鬓角乌发里也没有藏着那几根银丝。

后来有一天考试出名次时,蔡甜难得冲她?一笑,因为那次陈妤松超过大夏考了第一名。

今日她?站在那里,双手随意般搭在身后,朝她?浅浅舒眉笑了,“考得不错。”

蔡甜此刻的脸跟多年前的脸似乎重叠起来,陈妤松无?声笑着,仰头朝天看,佯装不在意的抬手抹掉脸颊上流下来的泪。

老蔡她?,严厉过,但从未偏心过。

“我就?知道我能行?,”陈妤松朝蔡甜走?过去,又得瑟起来,“谁让我是蔡老师的学生,是大夏的姐妹,是果子的姐姐呢。”

最重要的是,她?可?是陈妤松啊。

不用再看榜了,她?都知道她?是这届的状元。

这事必须写信告诉大夏。

“果子呢?”陈妤松站在蔡甜身边,踮脚试图找到陈妤果在哪儿。

陈妤果考的如何,她?心里清楚,陈妤松心里也清楚。从上次的排名就?能看出来,陈妤果进殿试已?经是太奶奶显灵了,殿试上,她?没多少机会。

看完一遍榜,果真?没在榜上看见?“陈妤果”三个字。

按理说落榜的是陈妤果,该难受该在意的人是她?,结果她?却?挠着鼻翼小心翼翼安慰周鱼鱼,“咱不看这个的,咱后面有人。”

皇上是她?姐妹,蔡太傅是她?老师,状元是她?姐姐,别?说六部了,连皇宫都随她?进出。

她?这么厚的背景,还在乎榜上那点?名次?

周鱼鱼皱巴着娃娃脸,微微摇头,抬手比划:果真?如此。

“什么?”他说话云里雾里的,陈妤果没听懂。

周鱼鱼昂着小脸看着陈妤果:任务没完成的人,是不能出现在史书上的,除非你有了大功绩才能青史留名,唯有青史留名的人才算任务成功。

像是每届状元做出功绩都会被?记载下来,留后人翻看追忆,这也算留史书了。

因为陈妤果不算任务完成,所以不在榜上似乎是必然。

而冯阮的情况特殊,她?虽是她?那届的状元要留名史书,可?她?每次任务结束功成身退之时,总是她?被?抄家?砍头的时候。

做为一个奸臣佞臣,冯阮的名字自然不能出现在史书上,当权者出于憎恨或者别?的情绪,总会刻意抹去冯阮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这是她?做为“S”级“权”的任务者要承受的代?价,没得选择,可?能也是因为她?从没留名青史,任务完成度总卡在99.99%。

有时候距离奇迹的出现,只差那么0.01。

周鱼鱼之前就?在怀疑这事,只不过碰不到同类人得不到证实,如今正好通过陈妤果算是得到了一点?验证。

陈妤果看周鱼鱼,“你想说什么?”

周鱼鱼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微微摇头。

这事陈妤果到时候就?懂啦,但她?要跟冯阮说一声,让她?记自己一个大人情。

下个世界走?后门送他去个好摸鱼的地方玩耍。

周鱼鱼有预感,这个世界,是冯阮完成任务青史留名最好的机会,因为小皇上是梁夏。

梁夏,她?跟别?的皇上不同。

陈妤松也在说梁夏,“大夏的行?踪暴露出去了?”

京中有眼睛但是又不知道是谁,于是蔡甜让言佩去办这事。

做法就?是跟人聊天的时候,让言佩假装不经意被?人套了话,不小心说出梁夏一行?人的具体行?踪。

这期间?,只要这些人往外?递消息,那必然有问题。

蔡甜通过这个方法,抓出了京中的眼线。

对方是宗室梁佩的人,因品级不高不在上一次的行?宫逼宫中自然逃过宗室清算一劫,如今她?见?梁佩被?关冯阮倒台,盘算下来,觉得朝中无?人能扛起担子,顿时打起别?的主意。

“那江南的事情,是个局?”陈妤松脸色都变了,“那神女也是假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小皇上离开被?层层保护着的皇宫,轻车简行?独自南下。

可?南下一事是冯相走?之前点?过头的。陈妤松脊背发寒,冯相不可?能背刺大夏改投她?人啊。

那江南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神女?

蔡甜皱眉,没回答陈妤松关于神女的事情,只是担忧,“眼线虽抓出来了,但大夏的行?踪估计也被?暴露了。”

如果她?是江南官员,如今第一反应便是:

半路之上,除掉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