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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钱一愣,‘那她……’

系统不再出声。

李钱站在二楼,外头?风雨交加,他却觉得内心?一片平静温和。

大夏是用这封信告诉他,人都有私心?,只要他觉得值得,那就?去做。

她真是,让人哭死。

李钱低头?笑了,眼角有些湿润。

明日就?要去江州了,他跟大夏伪装的这段父女关系也到今晚结束。

李钱有些舍不得。他一生?无儿无女,如果真有大夏这样有出息的女儿,做梦都得笑醒。

楼下?李知庆还坐在那里,目光朝外面天色看去,像是等雨停,又像是等天明。

李钱推门回屋,心?底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李知州不是那等恶人。

翌日。

昨天一夜大雨,清晨才刚刚放晴。雨水浸湿土地,走?着都是松软的。

李钱起来后,拎着包袱收拾马车的时?候,见李知庆站在外面来回走?动,不由问她,“李知州这是在做什么?”

李知庆看见他,不由解释道:“我看看雨水下?了多少?。这时?候麦稻正在灌浆期,田里都在排水。要是夏季雨水下?的多,今年秋季收成怕是又不好。”

李钱一怔,他五谷不分的人,听到这话只觉得羞愧,由衷感?慨,拱手作揖,“李知州是个为民?的好官。”

被?人称赞李知庆也只是勉强笑笑,眼睛看向大堂里,梁夏已经起来了,她淡声道:“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罢了。”

“皇上,东西?已经整理好了,用过饭咱们就?能出发了。”李钱也往后看。

梁夏点头?,同时?左右看,问驿丞,“君牧出去还没回来?”

沈君牧习惯清晨早起练枪,哪怕在皇宫时?这个习惯都没改变。现在外头?雨停,梁夏下?意识以为他出去了。

驿丞诧异,“没啊,沈小公子今日还没下?楼。”

“还没起?”梁夏纳闷。

她见报春从房里出来,便道:“叫君牧起床吃饭了。”

“是。”

“皇上。”等梁夏说完这些坐在桌边,李知庆才走?过来把昨晚关于?刺客的处置结果说了一下?。

梁夏点头?,勺子搅拌菜粥,脸上露出几分不解跟疑惑,她看向李知庆,“李知州觉得那群刺客为什么要服毒呢?”

她抬眸看过来,眸光清澈干净,像是不涉尘世,没有半分身为帝王的谋算。

李知州闻言低头?猜测道:“许是重伤难逃,为了不被?逼供拷问这才自寻了断?”

梁夏点头?,“有可能。”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梁夏看着李知州,慢慢悠悠说道:“或许是为了保护什么人,怕连累了她,这才选择了结自我。”

李知庆站在原地,那一瞬间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沈君牧下?来了。

报春皱眉,语气担心?,“皇上,公子好像起烧了。”

梁夏放下?碗筷,朝沈君牧招手,“过来我看看。”

沈君牧眼里露出惊喜,瓮声问,“你还会医术?”

蔡夫子连这个都找人教大夏了?

梁夏一顿,厚着脸皮老实交代,“不会,我就?是想先摸摸看。”

沈君牧,“……”

沈君牧还是坐到梁夏身边。

可能是昨夜淋了雨,他清晨起来后就?觉得头?脑昏沉,以为没睡好,谁知回笼觉睡醒后,发现头?重的症状并没有好转,连带着鼻子都有些堵。

他没照镜子,自然没看到他此?刻颧骨绯红,一脸病态,就?连说话声音都瓮声瓮气。

他往这儿一坐,梁夏的手背便贴到了他额头?上。

沈君牧本来就?红的脸这会儿更红了,但人却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不动,昂着脸抿着唇任由梁夏的手摸过来。

李钱在旁边问,“如何?”

“热热的。”梁夏点评,说着她两只手都贴在沈君牧脸上。

也软软的。

沈君牧眼神飘忽起来,脸更热了。

李钱顿住,“……”不用摸他也能看得出来沈君牧脸热。

他这会儿脸色醇红醇红,能不热吗。

李钱听梁夏还有玩笑的心?情就?知道沈君牧身体没大碍,估摸着就?是淋了雨,但沈君牧身体底子不差,吃点药或者出出汗就?好了。

“这附近可有大夫?”李知庆问驿丞。

驿丞摇头?,“这附近没有村庄,要是想找大夫得再往前走?十多里地,去县城才有医馆。”

梁夏看沈君牧,沈君牧眸子雾蒙蒙的,但老实坐着看向她,乖的不行。

她把手里的碗端起来,捏着勺子喂沈君牧吃两口饭,同时?抬头?跟李知庆说,“不去县城了,直接去江州吧。”

都往前走?了十多里地眼见着就?到江州了,还不如直接去江州。要是真有什么事情,那儿的大夫也要比县城的大夫有用。

李知庆应道:“是。”

吃罢饭,一行人启程。

因多了李知庆等人随行,报春便没办法留意艾草留下?来的痕迹,也不能再给沈琼花沿路留记号。

沈君牧病了,给沈琼花留下?的记号断掉,她们一行人一辆马车被?侍卫们护在中?间,似保护,又似囚笼。

李钱掀开车帘朝外看,脸上忧心?忡忡。他虽不觉得李知庆是坏人,但此?刻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能打的人少?了一个不说,最重要的是不能联系到后面的沈琼花了。

可能是惯性思想,李钱做为皇上还是不敢只相信九号一人。他一路上最有底气的,一是梁夏,第二就?是沈琼花的大军。

大军压后,才觉安全。

梁夏倒是神色如常不见半分担心?。

她见沈君牧坐在车厢里抱着冯朱朱昏昏欲睡,不由挪屁股无声坐在他身边。

可能是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墨香,沈君牧迷迷糊糊将脑袋靠在她肩上。

昨日雨夜里一根竹竿单挑数人的沈小公子,这会儿靠着她,垂着眼睫呼吸沉沉,身上带了热意,丝毫不见昨夜的半分锐气。

梁夏收起书?,伸手把他怀里的冯朱朱接过来自己抱着,任由沈君牧靠着她睡。

过了片刻,梁夏陡然回过神,微微沉默,低头?反思。

不对啊,沈君牧就?在身边,所以她为什么要抱着猪,而不是抱着沈君牧?

梁夏,“……”

梁夏毫不留情地把冯朱朱塞李钱怀里,伸手轻轻揽过沈君牧的肩,让他在自己怀里睡的更安稳一些。

这才对嘛。

傻子才在这时?候抱着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