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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随着雪球一起,扑向楚栖。遮住视线的楚栖看不见他,等听到声音后,他的重量已经压了下来。

楚栖毫无防备之下,被他扑倒在地上,陷进身后的积雪里。南嘉搂着她的脖子趴在她身上笑的一脸开心。

“又调皮。”楚栖笑着伸手挠他腰上的痒痒肉,南嘉则边笑边躲。两个年龄相差十二岁的人,此时却都跟个孩子一样,在雪地里打闹成一团。

初九站在廊下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王爷何曾这般放纵过,这么些年来,也就只有跟小王君一起,她才会这么轻松。

年龄相差的大些又如何,只要两人相处的愉快不就可以了,感情不就是彼此在一起时的感觉吗。

临傍晚时,楚栖带着南嘉入宫参加宫宴。

像楚枢楚楦这种出宫建立府邸的皇女,一般今天下午都会带着各自的王君早早进宫,陪着宫里的父后说说话。

只有楚栖,多年如一日的临傍晚才去,掐着时辰到宫里,免去进后宫请安的时间,带着南嘉直接入席。

以往前几年杨宣还会佯装嗔怒的说落她两句,说她长大了就不和父后亲近了。而近几年,他却是越发懒得看见楚栖。

自从知道这个女儿跟自己彻底两条心后,他有时候都巴不得楚栖干脆战死在边疆算了,还回来碍个什么眼。

奈何楚栖根本不如他所愿,非但好好的从边疆回来,还屡立奇功。即使她人不在京中,楚昭还总是在嘴边挂念着她。

楚枢今天带着王君陪同杨宣出席宫宴时,楚栖已经到了,正带着南嘉跟楚橦说话,三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笑成一团。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杨宣,果不其然,父后的目光在扫过楚栖时,眼底闪过深深的厌恶憎恨。

楚枢以前觉得父后讨厌楚栖偏心自己很正常,因为楚栖年少时太过于张扬耀眼让人生厌。她觉得父后是跟自己一样,不想看见楚栖那张明媚的笑脸。

但楚栖到底和她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妹,父后为何从小便跟她说要利用楚栖,别把她当妹妹?

楚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到底是因为嫉妒才讨厌楚栖。那父后呢,是什么让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露出那种厌恶至极的神色?

而楚栖也似乎知道自己和父后对她的利用和不喜,慢慢的和自己疏离以至于最后亲姐妹相互敌对。她对一个小六都能聊半天,却常年不再踏进后宫跟父后说一句话。

楚枢不知道为何,心底隐隐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她以前从来没细想过这些,如今一想才发觉处处古怪。

这种古怪感可能因为上次父后的情绪失控,又有可能因为别的。她说不清,却也挥不去这种感觉。

楚栖似乎有感觉似得抬头往她这边瞥了一眼,楚枢立马低头跟自己夫郎说话,暂时把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

这边南嘉在跟楚橦聊的话题也很简单幼稚。两个人正在争论吃桌子上的粉糕时,是应该先喝茶再吃,还是吃完再喝茶。

楚栖胳膊肘抵着桌子,单手撑着额头看着两人。明明两个都是人精,却还能在这种事上说个半天。

最后明显是南嘉口齿更为伶俐,说的楚橦无法反驳。

南嘉乖巧的脸蛋上露出一丝狐狸的微笑,伸手将桌子上的那碟粉糕推到楚橦面前,说道:“吃吧。”

两个人之前的赌注就是,谁说输了,谁就把这碟粉糕吃完,期间不许喝茶。

粉糕这种东西一碰即碎,咬在嘴里也是一嘴甜粉,只有配着绿茶时才好吃。如果单吃粉糕,估计会噎死。

楚橦一双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苦着脸看向楚栖,打出亲情牌,撒娇似得的喊着,“五姐。”

南嘉立马直起腰板挡在楚栖面前,板着脸教训道:“多大的人了,还冲楚栖撒娇,你羞不羞!”

楚橦心底朝他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心想我就比你大一岁,就许你天天撒娇,我就不能了!但这个时候惹怒南嘉明显是不明智的,所以她换了个人撒娇。

“小姐夫。”楚橦可怜兮兮的看着南嘉,伸手端着那碟粉糕托到脸前,软着声音喊他,“小姐夫,我错了。”

她这一招用的太过于措不及防,南嘉毫无防备之下,板着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他抿了抿唇选择回头看向身后的楚栖,有些无措跟她求助,“楚栖,小六跟我撒娇怎么办?”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她竟然比小时候还会卖乖示软。

楚栖瞥了一眼正冲着自己笑的嬉皮笑脸的楚橦,见她放下碟子,合掌拼命冲自己作揖,这才说道:“这回就饶过她吧。……下回再敢这么冲你姐夫撒娇,我就亲手把粉糕喂进你嘴里。”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楚橦听的,她却不在意的咧着嘴笑道:“就知道五姐和小姐夫最好了。”

如此,这盘粉糕算是用脸皮挡掉了。

楚昭来到宫殿落座后,宫宴便开始了。

每回过年时的家宴都毫无新意,唯一有看头的也就是台上身姿妖娆的舞侍。以前没有南嘉时,楚栖实在无趣时还会看两眼。

但自从有了南嘉,楚栖的眼睛一般不会往上面扫。尤其是舞侍穿着单薄衣衫舞动腰肢时,南嘉的一双眼睛几乎就长在她脸上。

那副想吃独食的模样,时常惹得楚栖哭笑不得。可她心底也知道南嘉的不安,他还小,只能这么盯着她,生怕她转脸被别的男子勾了魂。

“上面的人肯定都没你好看。”楚栖拿过糕点,掰开喂在他的嘴里,笑着说道:“南嘉最好看。”

南嘉听了这话,才算罢休。乖巧安静的坐在她身旁,秀气斯文的吃着糕点。

一段舞曲之后,楚昭才说道:“今年几位皇儿都有成长和进步,朕见着心里很高兴。尤其是楚栖,替朕出征守护大楚的江山一去就是三年,让大金没占着一丝便宜,朕心甚慰。”

说着便一连让陈青赏赐了许多好东西,“老五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楚栖站出来说道:“这并非儿臣一人的功劳,要靠边疆全体将士和百姓,才能击退大金的屡屡入侵。

如果母皇问儿臣想要什么,那儿臣就为边疆的将士们求些赏赐吧。边疆寒冷,儿臣希望过冬物资能比往年多些,如此将士们即使不回家,也能过个好年。”

楚昭听了后更是大加赞赏,“准了。过冬物资朕让户部尽快筹备,等你过几日回边疆时便可以一同带着了,算是给将士们一份迟到的新年礼物吧。”

楚栖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僵。她感受到一旁南嘉在听到这话时突然看向自己的目光,却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垂眸说道:“儿臣替将士们,谢过母皇。”

楚栖从殿中央回到席位上后,就看见南嘉安静的在吃东西,神色如常,仿佛刚才没听见自己几日后又要回边疆一样。

母皇现在正值壮年,身子骨硬朗。她现在还不需要守在宫中盯着楚枢,趁着这几年,能让大金不敢再犯才是关键,也省的大金有一天会面临内忧外患的局面。

“南嘉……”楚栖出声唤了他一句,“你生气了?”

南嘉摇摇头,垂着眼眸说道:“我知道你过完年后可能会走……”

也感觉到你走之前对我的不舍。

“初九说那年我走了之后,你哭的厉害……”楚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道:“我怕再说出来,你又会一连哭个几天。与其我走之前你就开始哭,还不如我走了之后你哭呢。至少走之前,还能陪你开心的玩两天。”

我走后你哭我也看不见,也就不会那么心疼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