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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话可不是玩笑。”初三仰头看着他。

初九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南嘉就蹭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三两步的跑到初三面前,蹲下来仰着头看着她,眼里重拾希望,小心翼翼的问道:“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初三点了点头。

南嘉顿时高兴的露出小白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初九说:“她同意带我去找楚栖了。”

初九倒是一愣,疑惑的看向初三,“你刚才不是说不行吗?怎么一转脸的功夫又说行了?”

“待在南家的确更安全,但咱们偷偷离开南家去边疆也未必危险。咱们伪装成普通人家一路走官道,再加上王府的暗卫,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初三说道:“到了边疆后,相信王爷会把王君照顾的更好。”

初九听到这儿倒是皱了皱眉头,“王爷之所以不愿意带王君过去,就是因为边疆条件艰苦,眼见着要冬天,边疆更是寒冷,咱们贸然带王君过去,王爷恐怕会生气。”

南嘉急忙说道:“不会的,楚栖要是生气我就如实跟她是我祖父逼着我相妻主,再加上我想她了,才哭闹着让你们带我过来。”

初九和初三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南嘉话里的那句“想她了”能让王爷消气。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初九给南嘉重新收拾了包袱,带足了衣物银两,这才让初三和暗卫避开众人的视线带他们出府。

南嘉走之前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上面写着自己去找楚栖了,不管祖父喜不喜欢楚栖都不管用,他说自己五岁那年就把楚栖领给父母看了,她们都同意了楚栖当他妻主,说祖父要是觉得楚栖不好就去跟他爹娘说去吧,她们要是也说不好,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南嘉写信时初九站在一旁研磨,瞥了眼信的内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李氏看见信时的表情了,估计得被气晕过去。

等三人出了天佑城,南嘉又给南容寄了一封信。上面仔细交代了自己的去向和路上的安全保障,同时告诉她楚枢近期可能会派人去天佑城,让她小心些。

南容收到信后便赶回了南家,此时李氏才刚刚从晕厥中醒来,边哭边跟女儿说落南嘉,“你说明明嘉嘉跟咱们有血缘关系,他怎么就一心向着楚栖呢?现在我这个祖父的话他是一点点也不听,真是不知道楚栖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一个男子不远千里跑到边疆算个什么事?路上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这个孩子比我膝下的其他几个孙子孙女加起来还不让人省心。”

李氏抹着眼泪说道:“他这一趟过去,回来不管我们同不同意都只能嫁给楚栖了……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他胆子大到会往边疆跑呢?”

想到什么,他拉着南容的手道:“儿呀,你现在还能不能把他追回来……就算、就算他死活不愿意回来,你好歹派些人护着他过去。”

南容握着李氏的手安抚道:“爹你别担心,嘉嘉有王府里的人护着,路上绝对没有问题。再说如果楚枢要是铁了心的想利用南嘉对付楚栖,他住在南府里倒是更危险。”

南家主眉头紧皱脸拉着,显然也是为南嘉出走的事有些不高兴,但人已经走了,再怎么生气也没办法,“咱们就当做嘉嘉还住在府中,依旧被关在他那间房里,派两个人看着,一天三顿按时送饭。”

“他都走了,还送饭做什么?”李氏疑惑的看着这母女两。

南容却瞬间明白了自己母亲的意思,对李氏说道:“娘这是在替嘉嘉做掩护,让人以为他还在府里,被您关着呢。这样如果楚枢派人过来,怎么着都想不到嘉嘉偷偷去了边疆,她只会想办法溜进嘉嘉的房里,到时候咱们就能来个瓮中捉鳖把人擒住了。”

南家主赞许的看了女儿一眼。李氏也是破涕为笑,“那我是不是也得配合着演演戏?”

他用帕子抹掉眼角的泪,说道:“这个嘉嘉呦,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换他过来气我。平日里乖巧的很,怎么一碰到楚栖的事就犟的跟头牛一样,我非得多关他两天,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李氏小声问两人,“我演的怎么样?”

南家主笑而不语,南容耿直的说道:“爹你这根本就不用演,你平时就是这么说落嘉嘉的。”

“那还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跟楚栖和离!”李氏叹息一声,攥着手里的巾帕说道:“他这么决绝的一走,我才有些怕。我要是逼的恨了些,你说嘉嘉他要是不去边疆,而是去见了他父母……你说、你说我百年后拿什么脸面去见那两个孩子。

他爹娘走的那么早,就给我们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我不也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一辈子吗。”

南容知道自己父亲的性子,见他难得的能想通,便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嘉嘉知道您是为了他好,您别难受了,等他回来肯定还会回趟天佑城的,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他的家人。”

李氏在南容的安抚下情绪才慢慢平静。他年龄大了,这么折腾一通倒是累了,便让她们母女出去说话,他小睡一会儿。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他见着南嘉的爹娘了,这么些年来李氏几乎很少能梦见自己的女儿,一时泪流满面,不自觉的跟他们说着南嘉的事。

南嘉爹娘站在桥上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自己想通了,不再为难南嘉和楚栖后才看见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李氏这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又是满脸泪痕,不由得跟佛堂里的菩萨祈祷南嘉一路平安的到达边疆。

而南嘉经过日夜赶路,此时离边疆也不远了。三人怕楚栖发怒不让他们过来,来之前只告诉了初二,让她务必先瞒着王爷,等小王君到了之后再说。

好不容易出来,总不能还没见着人就被王爷派人送了回去吧。

三人舟车劳顿,眼见着天边的夕阳慢慢被降落的夜幕吞噬。初三便加快赶车,准备进城找个客栈住一宿,再补给些东西。

南嘉坐在马车里闲来无事,便拿出针线给楚栖缝了身中衣。平时初三车驾的很稳,走的也是平坦的官道倒是不怎么颠簸,这小半个月来,衣服也快做完了。

南嘉觉得还差几针,就准备今天缝完再说。谁知初三却突然勒马,闪了他一下,针一下子戳在他食指上,立马就见了血。

初九心里一突,以为出了什么事立马防备的握住手边的剑,单手掀开车帘,神色如常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初三先回了他两个字,才解释道:“突然出现一个和尚,挡在了马车前面,我这才不得不勒马。”

南嘉把扎住血的手指头塞进嘴里,伸出头往外看了一眼,视线刚好对上离马头仅有半臂远的和尚。

那和尚合掌微微一笑,问道:“三位施主,可否顺路带我进城?”他指了指脚上磨破的鞋子,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鞋坏了,走不得路。”

见和尚想上车,初九和初三就有些防备,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伪装而来。还没等他们想好说辞拒绝和尚时,就听着身旁小王君清脆的声音说道:“行啊上来吧,刚好我能给你补补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