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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橙看向谭柚,“做了驸马,可是不能纳侍的。”

寻常人家如果主君娶的不够满意,日后还可以再纳个自己喜欢的类型。可谭柚如果成了长皇子妻主,纳侍一事就不用想了。

谭柚握着圣旨默默把婚姻法的第二条背诵了一遍。

老太太搁下茶盏看向谭柚,“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领完旨便该进宫谢恩,这才是正事。你去换身衣服,我随你一同去。”

谭柚点头,“好。”

等谭柚出去,谭橙才出声问谭老太太,“祖母,当真要阿柚娶长皇子?”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让你娶的时候你不是不乐意吗?”

她搁下茶盏,一语双关,“阿柚的确比你合适。”

“是合适。”谭橙微微把头低下,搭在腿面上的手虚攥成拳,声音很轻,“可是祖母,阿柚娶了司牧,会开心吗?”

作为朝臣,她希望谭柚娶司牧,因为谭柚的身份地位根本没办法成为长皇子的助力,不会对朝局有任何影响。

但身为阿姐,她却不想让谭柚娶司牧。

司牧此次目的没能达成,成亲后说不定会将怨气撒在谭柚身上,他位高权重,谭柚怕是一辈子被他压制。

然而宫里两位都点头同意这门婚事,不知心底做的什么打算。

谭老太太站起身准备去换衣服,从谭橙身边经过时,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意味深长,“不管是你还是阿柚,只要你们心底实在不愿,祖母都不会勉强你们。”

取消赐婚虽说很难但对于谭老太傅来说并不是不能办到,左右不过是条件置换。拿长皇子跟皇上想要的东西去换谭橙谭柚婚娶自由。

而她之前让谭橙从了长皇子不过是口头玩笑。

老太太收回手,插袖离开,笑呵呵道:“不过长皇子跟咱家是真的有缘分啊。”

屋里原本的三人现在只剩下谭橙一人,谭橙呆坐着,回味老太太说的话:

‘只要你们心底实在不愿……’

谭橙抬手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好像被绕糊涂了。

而此时被谭橙挂念着的谭柚已经换上官服,坐上马车随老太太进宫。

跟老太太身上暗红色的官服不同,谭柚作为翰林基层,官居七品穿的是青色。平时这个颜色的官员,是极少有机会面圣的。

“咱们先去见皇上跟长皇子,随后去后宫见太君后。”老太太说,“不用担心,没多大事儿。”

她道:“如果运气好,咱们连太君后都不用见就能回去了。”

司牧可不是一个眼底能容下沙子的人。

清晨,吴贵君醒来便听闻昨晚柳贵君被连夜薅掉封号贬进冷宫的消息,吓得刚伸出去的脚尖又缩回床上。

“可曾听说因为什么?”吴贵君心里慌的厉害,伸手扯过枕头抱在怀里,心说该不会因为昨天晚上说他坏话被他听见了吧?

宫侍微微摇头,“不知。”

勤政殿那边向来嘴严,半分消息都打听不到。现在柳贵君突然被罚,皇上又什么都没说,导致后宫中一片慌乱。

他们本以为司牧马上就要说亲嫁人了,心中对他的忌惮畏惧不由淡化几分,然而柳贵君一事让他们瞬间清醒过来。

只要司牧手里握着实权,只要司牧还参政摄政,无论他嫁不嫁人都一样,他依旧可以一句话处决一个贵君。

吴贵君本来想支棱起来的尾巴瞬间又夹回去,“就说我身体抱恙,待会儿太君后跟长皇子那里让桉桉去就行。”

宫侍应下,“是。”

而太君后跟吴贵君比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先是听闻柳贵君被罚,后又听闻柳大人被连降三级,太君后脸色都青了。

“牧儿是越发任性了,就算柳氏有错,那也不必罚的这么重,怎么连带着把柳大人都罚了。”太君后起身要往外走,“皇上也不管管?”

宫侍心道皇上向来不问这些,“太君后,长皇子殿下昨晚送来一人。”

昨天太君后回来就睡了,宫侍没敢多说,如今才把人领进来。

太君后没好气地开口“什么人”,然而在转身看清跪在地上的宫侍后,瞬间白了脸色。

这不是他放在牧儿身边的人吗?

太君后被惊的往后退了两步,他身边伺候的宫侍立马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关心的问,“太君后?”

“无碍。”太君后被人扶着往前走了几步,弯腰问跪在地上的男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男子面色苍白,只是摇头。

哑了……

太君后双腿微软,险些跌坐在地上。他一直听说自己这个儿子手段狠辣,可从没往心里去,直到今天司牧毒哑他送过去的人又给他送了回来。

按着硃砂的话,这种叛主之人本该割掉舌头的,现在只是毒哑了而已。

“他怎敢的!”太君后气的眼眶都红了,心里是又怕又怒,“我让人在他身边,只是关心他的起居跟日常,他便、他便这么对我?”

太君后指着地上宫侍的手都在发抖,“先是柳氏,再是宫侍,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不仅是要管他姐姐的事情,还要连我一起管是吗?”太君后显然是被司牧此举激怒,“他是不是觉得我也应该去冷宫跟柳氏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