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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从凤眼皮抽动,一脸茫然,心里直嘀咕。

哈,国公府未免也太眼高于顶了吧,她这么表现都入不了赵锦莉的眼?

安从凤忍下心头想法,先随衙役过去记录刚才的所见所闻。

做戏至少要做全套。

酒楼二楼,赵锦钰还在往下看。

“阿钰,那人不适合你。”赵锦莉走到他身边。

她到底是习武之人,身上经常会带伤,所以自己问小二要来清水先把伤口处理了。

小二还没将水送上来,赵府的下人就已经提着药箱推门回来,“公子让买的,说您用得着。”

赵锦莉一时间说不出的感动,到底是亲弟弟。

赵锦钰双手托腮,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下面的安从凤看,像是在看猎物,“阿姐你这么弱,肯定用得着。早说了让我下去,你不听。”

赵锦莉,“……”

呵,到底是亲、弟、弟!

赵锦莉腹诽,还让你下去,你要是下去,肯定跟刚出圈的野猪一样,四处乱拱,拉都拉不住。

到时候街上最危险的不是那个打手,而是赵家小公子。

“这人很适合我,”赵锦钰看完收回视线,掰着手指头跟赵锦莉说,“够虚伪,够势力,而且很贪生怕死。”

安从凤没救那三岁小孩,赵锦钰当然能理解,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若是没有功夫,怎么敢上前。

所以她不救,也没错。

但谭柚走后,去捡地上蜜饯的时候,赵锦钰清清楚楚看见,安从凤蹲下来哄那小孩,面对孩子父亲道谢也只是笑笑。那个感觉,让人以为孩子是她救下来的。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刚才她特意出头。一件事情说明不了什么,如果两件事情连在一起就说明她是真的虚伪。

至于势力,若不是势力,她不会主动站出来。

赵锦莉人在现场看不明白,旁观者赵锦钰站在二楼却看得清清楚楚。安从凤的目标不是陈芙,也不是谭柚,而是他阿姐。

想攀国公府的高枝啊~

这不是巧了吗!

赵锦钰圆溜溜的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双手合掌,一脸沉醉,“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事情。”

长得好看,名次极好,说明将来能生出好看又聪明的孩子。尤其是这人品性不端,刚好被他用来糟蹋。

对付这种人,赵锦钰没有半分负罪感,万一折腾死了,还能再招一个。

啧啧,都是美事~

但他还需要确认一下,找人打听打听安从凤私下里是个什么德行,以防万一。

不祸祸好人,是他遵守的最后一条底线。

赵锦莉被他笑得发毛,稍微离他远了些,“你阿姐受伤,你却只想着女人。”

“我想的是咱们赵家,”赵锦钰说,“只有家族兴旺,才能振兴赵家。你又不愿意多娶几个,这重任不就落在我身上了吗。”

得亏他是个男子,自己生孩子。这若是个女人,夫郎之多,多到赵府后院装不下。

“回府吧,今日之事涉及众多,回去问问祖父。”赵锦钰拍拍赵锦莉的肩膀,拍得赵锦莉龇牙咧嘴抽了口凉气。

他以跟他乖巧喜人的长相不相符合的成熟口吻说:“阿姐,要变天了。”

不怕野猪蛮力大,就怕野猪长脑子。

赵锦莉皱眉往外看,十一月底的天气,属实有些冷。

楼下,京兆尹府还在清理现场。

安从凤跟着衙役过来记录的时候,谭柚就站在记录员身侧,双手习惯性地虚握着搭在身后。

安从凤自然知道谭柚是谁,只是没近距离见过。

此时靠近打量,才发现对方腰姿挺拔,身形欣长,长相极好。

除去这副好的皮囊,谭柚身上还带有清冷矜贵的书卷气,独一无二,让靠近她的人平息浮躁,有种内心平静的感觉,尤其是她说话总是不疾不徐语速平缓条例清晰,很有信服力。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以为是个学识渊博的文弱老师。

可实际上,她那单薄劲瘦的腰肢刚才在打斗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丝毫不输给陈芙这样的武生。

安从凤视线最后落在谭柚负在身后、虚拢起来的双手上,她手指纤细修长,典型的拿笔杆子的手。但刚才见识过谭柚打人的安从凤丝毫不敢小瞧这双好看的手。

她想,这样的老师,在太学院教学是不是一拳一个小朋友……

安从凤心里发毛,有种学生见到老师的感觉,收回目光朝她行礼,“谭博士。”

她在谭柚面前混个眼熟,不是坏事。

谭柚掀起眸子看安从凤,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等记录完事情,同时叮嘱衙役们将街上清理干净,谭柚才转身上马车。

花青多数是皮肉伤,从怀里掏出银子去果脯铺子又买了一些果脯,都是刚才在地上见到的那些,然后提着坐在车前横木上。

花青迟疑地将油纸包递到身后,交给谭柚,“主子,您觉得殿下这会儿能吃得下去吗?”

宫里现在怕是已经知道街上出事了,以长皇子对自家主子的感情,怕是在见到谭柚之前,连一口茶水都喝不下去。

“我知道,”谭柚剥开油纸包,捏了一颗最甜的送进嘴里,闭上眼睛靠在车璧上,细细感受那份甜腻,声音很轻,“至少先哄哄他。”

司牧吃到甜的心情就会好,谭柚却不爱吃太甜的糕点果脯。

这会儿她提前吃一颗,是为了见到司牧后,开口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