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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坐在马背上,阿风在旁边牵着缰绳缓慢走着。身旁是唢呐声喧天的敲打班子,身后是抬着阿离的轿子。

为人两世,娶夫这事萧言都是头回。

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先是怅然若失,后又满满胀胀。直到此刻,她在这个世界才有了点真实感。

接亲队伍卡着时辰停在萧府门口,萧言翻身下马。轿子两旁的侍从见她大步过来,弯腰垂眸恭顺的掀起轿帘露出里面端坐着的新郎君。

阿离今日一身红衣,虽被盖头遮着看不清眉眼,但萧言依旧能想象到他盖头下清冷禁欲的谪仙容颜。

他许是蹙眉抿唇不耐烦,许是眉眼舒展面色平静,不管他是哪样表情,都能正中靶心的撩动萧言心头的那根弦。

……紧接着满身热流顺着心弦马不停蹄的就奔着下三路去了。

清冷疏离的眉眼配上这身如火似霞的红衣,是冰火两重天的双倍诱惑,让人忍不住想看他眉梢眼尾因为自己攀染上情.欲的红色,脸颊绯红如同身上红衣。

阿离于她,如同油桶里擦了点小火花,滋啦一下就能炸。

直到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探出红袖,从轿子中伸出来……

萧言呼吸微顿,满心燥热硬生生被这只主动伸出轿子的素手拦住,猛的停下,融成股股暖流,从腹部往四肢五骸渡去。

萧言垂眸笑,将自己的掌心朝上递过去,握住阿离的手将人从轿子里头牵出来。

掌心里的手比自己想的还要细软一下,萧言没忍住多捏了两把。盖头下的阿离侧眸看她,眸色幽深却未阻止。

当着这么些人的面闹出不快,丢的是萧离两家人的脸面。可这女人丝毫不理会自己的苦心,逮着机会就狂占他便宜,气的阿离呼吸沉沉,想掏出针包将她当场扎成刺猬!

两人在下人的带引下步入正堂,萧家的众亲友也一同涌入屋里。

喊礼先生清清喉咙:

“堂屋内外肃静,闲杂人等回避,有事者各执其事,无事者不得喧哗。堂前鸣炮,堂内发烛,各就各位,婚礼开始!”

喊礼先生是当地落榜多年的秀才,因有才学头衔在身,被人尊称为“先生”。她口齿伶俐巧话连篇,寻常的那三拜被她变着花样的喊出来。

萧言腰背挺直,余光瞥向低她半头的阿离,脑子里喊礼先生的吉祥话跟蜜蜂似的嗡嗡远去,只记得自己那车载相声里的一句话:

拜天地入洞房,嘎吱嘎吱床柱响。

萧言汗颜,感情什么都没记住,只得床柱响了。今天她头上束的玉簪,没有发带,阿离定然也不会像那日被她将手绑在床柱上。

如此想想心头竟还有些可惜。

好在阿离不知道萧言神游之时想的什么,否则定会气的当场给她施针。

随着喊礼先生最后那句:

——“礼成,送人洞房!”

萧言猛的回神,牵着阿离就往自己屋里走。她那屋里大床是八成新没换,但是被褥床单幔帐全都换成了新的,全套的新年红,不知道阿离可还喜欢。

白玉的身子配上喜庆的红,两色鲜明,极致诱惑。

萧言呼吸炙热,牵着阿离进了屋。

阿离被侍从扶着坐在床边,萧言脚步未动站在他面前,就等着众人出去了。

“主子。”长风硬着头皮煞风景,“家主等您去敬酒呢。”哪有这么猴急的,天还没黑呢。

萧言:“……”

酒?什么酒?酒能有阿离身子好看?

萧言被长风“请”了出去,屋里顿时只余阿离一人。

他随手扯下盖头,目光晃动随意一瞥,余光便看见了那床柱,呼吸瞬间僵冷。手腕上的红痕勒的不算严重,这些时日已经褪去,可如今回到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手腕像是被根无形的发带绑住,竟隐隐作痛。

阿离头皮发麻,看着那床柱身子一阵冷一阵热,激的他猛的起身,默默离那张床远了些。

晚上爱谁睡谁睡,他才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