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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是无法真正得其所爱,所以他现在才这样关注时停云的私事私情吧。

这个解释相当合理,严元衡心上大石轻了不少,趁着天色昏蒙,起身去检视军队驻扎情况如何了。

池小池端着熬好的鸡茸粥挑帘进入娄影休憩的军帐时,发现他竟已上了床,斜卧在床上,头发松散地扎了起来,搭在左肩,脸色苍白,阿书在旁伺候,面露忧色,好似很严重。

池小池心里一紧:“怎么了?”

这具身体是妥妥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娄影轻轻地皱着眉:“胃里有些不舒服。”

“许是路上颠簸久了,公子师说胃里闷疼,没什么胃口。”阿书满心懊恼,“公子师脾胃虚弱,可能是吃了两片杏脯,酸得厉害,伤着胃了。是小的办事不周到,该买些酸味温和的备着才是……”

池小池放下滚烫的粥碗,捏着耳朵,趁着阿书絮叨的功夫让双手温度恢复正常,随即将手搭在娄影额上。

……果不其然,低烧。

池小池吩咐道:“出去要些热水来,看谁饮酒,也要些来。”

愧疚的阿书领了命,忙不迭出了帐去。

池小池坐下:“不能换个身体吗?”

娄影摇头:“试过了。”

池小池:“员工福利里没医保啊。垃圾单位。”

娄影微笑着附和:“垃圾单位。”

话音未落,他低低“嗯”了一声,蜷了蜷身。

池小池心内一突,先于他捂住了他的胃,触感冷硬微胀,怪不得会难受。

下一秒,娄影的手按上了他的。

贴着他的手很冷,想也知道越捂越不舒服。

池小池脱口道:“我给你暖着吧。”

他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不知道怎么的,一到娄哥面前他就很容易变回小时候那个又冲又莽的愣头青。

他现在很想让自己蹲到冬天的空调外机前冷静冷静。

娄影神情不变,爬起身来,倚在软枕上,客客气气道:“劳烦。”

池小池想,娄哥大概是怕他难堪。

娄影这样自然,池小池心态也平和了许多,解了他的两颗里衣扣子,搓热掌心探了进去。

为了让他坐起的身子不往下滑,他揽住了娄影的腰。

池小池许久没有跟人这样亲密地接触过了,有点僵硬,手捂住了就没敢动。

娄影这具身体腰细得很,体重也轻,抱起来不困难,不过他大概是真的烧得有些昏沉,或者是腰部受不了久坐,侧了侧头,顺势将头靠在了池小池肩膀上。

有点不正常的体温烫着皮肤,被贴着的地方火烧似的烫了起来。

池小池:“……”干。

那种被池小池一直强行压抑着的情感又隐隐有冒头的趋势。

毯子是纯正的羊毛毯,很厚,池小池一手给娄影暖着,另一手搓着娄影的羊毛毯子。

起球了,他就揪毛球。

娄影被他的小动作惹得直想笑:“你在干什么?”

被抓现行的池小池镇定道:“先生的毯子真好,我搓个电火花给你看。”

等到阿书取来酒与热水,看到师生二人这般亲昵,暗暗感叹了一声公子待人总是这样心诚,对公子的敬慕又多了三分。

他把东西留下,便又捧着粥碗离去,打算热一热,把鸡茸熬化了,喝下去暖暖的,也养胃。

阿书一走,池小池拿起酒,打算与热水和一和,涂抹到他掌心脚心降温,再为他擦一擦身。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脑子有可能是欠费停机了。

池小池从仓库里取了两张预备好的卡片,用在娄影身上,果然卡到病除。

他大大舒了一口气,但娄影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池小池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耳朵烫得要命,他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狼狈。

他努力地保持镇定::“……先生能劳动贵头从我身上起来了吗。”

娄影温和道:“阿书知道我病了,我们得演给他看。”

不等池小池反驳,娄影又体贴地补充:“而且这样可以治你的病,帮你做脱敏治疗,不好吗。”

说罢,他捏了捏池小池滚热的耳垂。

发觉池小池打了一个激灵,娄影极其温柔地同他说话,口吻像是在唠家常:“你原来打过耳环?……左耳三个……。”

他又伸手摸了摸他另一只耳朵:“右耳两个。”

……池小池觉得这个娄哥和他记忆里那个相比有了些微妙的改变,坏得很。

但他转念一想,也许娄哥是真心为他好。

所以他打算等娄哥睡了再把他放下去,左右他这具身体状态不好,该是嗜睡的。

没想到,娄影身上一松快,精神也跟着好了不少,倚在他身上,看起了他在路上看了一半的兵法。

池小池感觉自己宛如在熬鹰,只盼着阿书赶快来。

没想到,最后解救他的竟是褚子陵。

褚子陵听阿书说公子在陪伴身体有恙的公子师,便寻了来,没想到入目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公子师摘了幂篱,皮肤惨白,倚在公子肩上,举着书给公子看,公子也正垂头说着什么,嘴唇甚至像是碰到了公子师的耳朵。

见二人如此亲昵,彼此依偎,褚子陵心中陡然升起一阵疑虑,且在疑虑之外,多了一层难言的滋味。

他压下这等不合时宜的情绪,拱手道:“公子。”

在这位挑剔的公子师面前,他得把礼节做足。

公子闻声,快速转头,仿佛被人抓了现行似的,泛红的耳朵更是刺了一下褚子陵的眼睛。

褚子陵心里猛地一酸,低下眉眼来:“公子,将军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