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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摸过?”自行车差点翻车。

“不过,”陆允信拧开莲蓬头,“哗啦”水声好似在他嗓音里揉了一团雾,低缓、潺湲、噙着点笑,道,“别的地方,也可以很硬……”

尾音夹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意味。

江甜反应几秒,脸刷地红透,软声软气骂一句“陆流氓”挂了电话。

陆允信站仰头接满一口水,漱。

“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却没了以往的窒息。

她婉转的声调轻细,“陆流氓”“陆流氓”,萦绕着,蕴着颤……

陆允信身上起了点火气,一手撑住冰凉的墙面,一手朝下。

温水顺着他黑发留过脖颈,然后是匀称结实的肌肉线条,起伏不定。

………

夜色聚拢,散开。

山间清晨宛如在泉水里涤出来的丝绢,清透,妥帖。

程思青第二天本来就想走,拗不过老人的不舍和江近城的眼色,勉为其难留了下来。

只是……

最新的化妆品,给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老三没有。

离最近县城的购物卡,给老大和老二媳妇,老三没有。

东南亚的榴莲糖芒果脯,给老大和老二家小孩,老三家没有。

坦荡又理所当然。

八月初,一家人回去。

程思青把江甜送上回南城的飞机,对身旁的江近城道:“当初老二媳妇弟弟让你帮忙找工作,我没说什么,老大媳妇舅舅让你帮忙找工作,我也没说什么,”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但我真的不想再带甜甜回去了。”

江近城:“可我父母……”

“我和甜甜是你妻女。”

………

连续几晚暴雨,中午日头不算晒。

江甜出机场给程女士和江外婆报了平安,把行李扔给程女士助理,问陆允信:“你在哪里啊,我来找你。”

“我可以选择不说吗?”

江甜讲道理:“我可以选择把宇宙无敌好吃、我摘我晒的水果干全部带回去给面条小宝贝吗?”

二十分钟后,一中门口。

江甜从出租车上下来,蹦到街景中插兜而站,清俊懒散的少年身旁,眉眼弯弯地反手拍书包:“在这里……说好要重新给我的礼物呢?”

陆允信衬衫上还夹着奥赛出入证,低头打量她好一会儿:“脸更圆了。”

江甜表情僵住,一秒,两秒,三秒,鼓起腮帮子瞪他:“程女士说我这叫可爱,婴儿肥婴儿肥婴儿肥,你懂什么!”

陆允信懒得和她废话,抿着笑,自然地勾下她书包拎自己手上:“带你去个地方。”

………

居民楼过道狭窄潮湿。

开门,简装的清水套间倒还敞亮,小茶几,长沙发,三个并排的电脑桌,格式各样的镜头和金属堆满墙角。

陆允信应该经常来,房子充斥着属于他的生活气息。

整洁,利落。

江甜没换鞋,坐在沙发好奇地打量:“我好像听明女士说过,你用学校奖励自己的钱买的,然后很少回家,”江甜偏头,“因为明女士经常念叨?”

“楼顶视野好。”

陆允信弯身在电脑桌下抽出个铁盒,从里面掏两张高清照片,递一张给江甜。

照片上是一轮昏黄的圆月,绰绰影像宛如戏剧里浓墨重彩的旦角,腰身纤软,卷着云袖把月亮遮暗一半。

美,一种和平常相似又不同的美。

朦胧到心软。

“半影月食,”陆允信斜靠在沙发背上,长手越过她背,横过她肩膀,以圈着她的姿势,修长的手指点在画面上,“月食时,月亮是缺的,半影月食时,月亮是圆的,相当于月亮进入地球本影时角度发生倾斜,月亮边缘不会被挡,效果和穿着半件衣服一样……”

快一个月没见,他好像瘦了,嗓音也像洗练过一样,更沉更缓。

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讲时,温热的气息好像顺着她的发,痒意经由发梢蔓在敏感的耳后。

“那张照片一样吗?”江甜不贪心,纯好奇。

“嗯。”

“难拍吗?”

“嗯。”

江甜眨了眨眼睛,软笑着试探:“那我是不是第一个拥有——”

“嗡嗡嗡。”震动响起。

江甜以为是程女士,放开陆允信,还没找到手机,便见陆允信接起:“在。”

两人隔得很近,近到江甜可以把明女士的焦虑听得分外清晰。

“我知道你不肯原谅她,不想来看她躲去了夏令营,但小允,她化疗真的掉完了头发,她始终是你爸爸的亲妈。”

明女士停了片刻,“昨晚医生最后一次下病危通知,早上基本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吊着一口气撑到现在,她还是想见见你,就想见见你,我知道你真的真的真的不愿见她。”

“可人之将死,”明女士不忍,“不见你一眼,她瞑不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