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流动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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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别的御史比,十二娘又有宗室金身护体,天不怕地不怕。
正好在御史台大干一场。
给叶碎金一个能发出声音的御史台。
十郎偏不放,左挡右堵不让十二娘过去。
十二娘大怒,抬腿踹过去。
十郎机敏地闪开。
十二娘趁机过去了,一边走一边扭身指他骂:“你有本事就在这等我!等我正事办完来收拾你!”
十郎:“行。我等你。”
哪知道十二娘一走,十郎就转身也走了。
侍从:“……”
十郎道:“谁等她,不知道要多久呢。我又不傻。”
他停下,袖起手,看了看透蓝透蓝的天,叹了口气:“我要是女的就好了。”
是女的,像十二那样嫁出去,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事了。
“真无聊。找谁玩去呢?”十郎自言自语,“要不找飞羽去吧。”
可他走了两步,放弃了:“算了。不让他为难了。”
他和赫连飞羽从前玩得好。
可如今大家都长大了,他是宗室亲王,他是军功大将。
之前找过他两次,避嫌的态度很明显了。
十郎袖子一甩:“走走,找我侄女婿去。”
武将中,只有两个人可以没有顾忌地与十郎来往,一个是段锦,从小一起长大,太熟了,避无可避。
另一个就是裴定西了。
房州系有其特殊性,与旁的派系都不同。
裴定西是宗室女婿,且他和十郎有一份特殊的交情在,是在叶碎金这里过了明路的。
去了裴定西那里,严笑正在给裴定西讲行军布阵。
十郎高兴死了:“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执了小旗、兵子,加入了厮杀中,好不快活。
晋国三王,齐王身死,吴王和赵王降了。
他们两个一个被封为逍遥侯,一个被封为安逸侯。
两位侯爷一起给北线的杜老将军写信劝降。
老将军看了信,痛哭了一场。把信给晋帝烧了。
烧完,使人送了贺表并降表送来京城。
贺女帝登基,向女帝称臣。
终究,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人家一直供着军粮。
今冬,还供给了新的军袄。
那军袄蓬松柔软。有将领担心会是填的芦花,拆开来看,发现填充之物雪白如云,似木棉但绵长有丝。
比填麻絮要暖和得多了。
原来是早些年,叶碎金就交待蒋引蚨为她去云南寻长绒木绵。
蒋引蚨一直记得这个事,寻了几年,寻到了。
只这东西从前没种过,实验了几茬才在荆州种活。又两年,才养出大朵的白丝絮。
直到去年,才大面积丰收。
暂时没用来织布,全做了军袄,先给了北线边军——北线边军实在惨,可以说是贫困交加了。
乞丐一样的军队,硬是扛着胡人。
这批新军袄做出来,先供给了北线。让他将士们读过了一个暖和的冬天。
人都是有良心的。
北线将士们摸着身上的袄,心已经从晋国偏向了叶家了。
待过完年,女帝登基的消息送过来,二王劝降的信跟着过来。
杜老将军哭一场,祭了晋帝,带着北线边军,悉数归附了大穆。
叶碎金给老将军回信:“先南后北,燕云十六州必得还故土。在我北上之前,将军请替我守国门。”
叶碎金登基后,更专注于内政。
因无论未来是南下,还是北上,都首先得保证国内的安稳。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
在政事堂和枢密院军、政分立的架构稳定下来之后,叶碎金开始动手剥离政事堂手里的财权。
叶碎金使户部掌户口及赋税。
使盐铁司掌全国茶、盐、矿冶、工商税收、河渠及军器之事。
使度支司掌统筹财政收支及粮食漕运。
此三处,合称三司,最高长官为三司使。
叶碎金看来看去,把八王叔抬了出来。
“我是中意蒋引蚨的。”她说,“只三司水太深,他一时扛不起来。”
“八叔受累,先扛一扛,给我时间理顺。”
至于蒋引蚨,叶碎金只暂让他担任度支司长官。
三司便从政事堂剥离了出来。
全国财政,悉在三司,从此脱离了宰相的掌握。
军事、财政,都独立了出来,比起魏朝,大穆宰相的权力大大地被削弱了。
与之相对的,却是军事、行政、财权前所未有地都向皇帝倾斜,集中。
权力永远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些人的手里,流向另一些人的手中。
流到叶碎金手里的权力不是凭空出现的,是从别人手里剥夺过来的。
这别人,主要是指旧势力。
大穆女帝难搞的程度,超出了旧势力诸人的预期。
没有人喜欢权力从手心里流失,但新帝的改革无可阻挡。
既然失去一些,就要想办法用另一些来补偿。
于是,一个空着的位子被盯上了。
奏疏摆到了女帝书案上。
天地人伦,以夫妻为基。
帝者万民之敬仰,当为百姓做出表率。
男当娶,女当嫁。
陛下宜立皇夫。
给牛上鼻环。
给马上笼头。
给女帝娶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