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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道:“顾宁,猎场上有些乱,你替我把几位小姐送回去吧,记住全部要送到哦。”

“啊?”顾宁顿时傻眼了。

这一群姑娘……还有一位公主一位郡主……

“秦姐姐,这就是你那个把安绯瑶打下马的侍卫?”柳湘君扑过来抱着她的手臂,一面睁着一双大眼睛,悄悄地打量着顾宁,一脸的好奇。

“是啊,挺帅气的吧!”秦绾笑眯眯地道。

“……”顾宁抽了抽嘴角,低着头,尴尬得有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无奈。

“那就麻烦顾侍卫了。”身份最高的李惜大大方方地说道。

“是。”顾宁无奈,只好跟在后面。

执剑抱着肚子,笑得一抽一抽的。

秦绾一耸肩,反正这群姑娘除了已经嫁人的唐紫嫣之外,哪个都挺不错的,只要顾宁看得上,就算是舞阳公主李惜,她也总有办法帮他娶回来的。

“大姐。”就在秦绾想回帐篷用迟来的晚餐的时候,秦珠柔柔弱弱地走过来。

秦绾不禁一挑眉,还真是难得看见秦珠在她面前会有如此乖巧的表情啊。

“大姐,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秦珠的表情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秦绾顿时就笑了,果然逆境才让人成长啊,一向冲动无脑的秦珠,居然也学会了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敌意,虽然在她看来还是破绽百出的,但至少比秦桦强多了嘛。

“进来吧。”秦绾今天心情很不错,也有兴趣看看秦珠到底成长了多少。

秦珠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跟了进去。

连荆蓝都不在,帐内空荡荡的,也没个伺候的人。

秦绾很悠闲地自己动手沏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什么事,说吧。”

“大姐这里怎么这么冷清,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秦珠左右看看,疑惑道。就连她,也是带了贴身侍女一起来的。

“有话就直说,我不喜欢转弯抹角,一向都是暴力碾压。”秦绾却道。

秦珠一僵,嘴唇轻抿,随即一咬牙道:“我希望大姐帮我,让我能嫁给安谨言。”

“嗯?”秦绾倒是诧异了一下。

她是说了让秦珠有话直说,但这也太直了一点吧?

秦珠的脸庞涨得通红,有些难堪的样子,身子也绷得紧紧的,坐得很直,背上都没有靠上椅背,显示出了她其实很紧张。

“请大姐帮帮我。”秦珠倔强地看着她。

“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要帮你?”秦绾笑了起来。

对于张氏母女几个,她最不讨厌的其实是秦珠,秦珠年纪还小,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太伤天害理的勾当,只是习惯性欺负一下疯了的姐姐罢了,虽说可恶,实在也罪不至死,不像是张氏和秦珍那么恶毒。

说难听点,干恶毒的事也是要有脑子的,可偏偏,秦珠没那玩意儿。

不过,虽说也没太讨厌,但也决不至于有好感,所以,秦绾倒是很好奇,秦珠到底是用什么身份来求她帮忙的?

“我不会再跟大姐为难的,我要是能嫁到驸马府,一定会笼络安家成为大姐的助力的。”秦珠信誓旦旦道。

“助力?你不知道安绯瑶要抢我未婚夫吗?”秦绾不禁失笑。

“可是安谨言不想啊。”秦珠答道,“他刚刚还跟我打听今天救了安绯瑶的那个侍卫呢。”

秦绾不禁一皱眉,安谨言还真能看上顾宁?顾宁本身条件确实好,可他是白身啊,安谨言不是想拿安绯瑶做筹码拉拢姻亲么?搞什么鬼!

秦珠眼巴巴地看着她不放。

“就算如此,安家的势力,我也看不上。”秦绾道。

安家……安谨言有什么?安家唯一的护身符襄平长公主有多少分量且不说,但肯定不会是站在安谨言父子这边的,顶多保一个安绯瑶。

“可是,安谨言是我能选择的最好的了。”秦珠呐呐地道。

听了这句话,秦绾才有几分意外了。

秦珠,这个眼高于顶,没有自知之明的小丫头,这次居然很清醒?

“谁教你的?”秦绾笑道。

“呃……”秦珠顿时僵硬了。

“别想骗我,你没那智商。”秦绾道。

“是……贺表姐。”秦珠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

贺晚书?这倒是难怪了。秦绾笑笑,算是释然。不过,秦珠能想到去求教贺晚书,也不算真笨得无可救药。只不过,她这是只想自己能跳出火坑,至于母亲,兄姐,竟是全然不顾了,性子果然也有张氏的那种自私凉薄。

想了想,她直接问道:“你是想好了,要嫁给安谨言?”

“是!”秦珠用力点头。

这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了,而安谨言明显也对她有点意思,只是,前提是她是有价值的,而不是安国侯府一个被放弃的庶女。所以,她只能来求秦绾,只有秦绾肯出面,安谨言才能相信她的价值,才会愿意娶她。

“好吧,看在那一半血缘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秦绾点点头。

“谢谢大姐!”秦珠惊喜道。

至少这一刻,她是真心感激秦绾,甚至连心底的怨恨都淡去了不少。

“不用谢我,只要你将来自己不后悔就行。”秦绾淡淡地道。

秦珠的小算盘她当然明白,只是秦珠也不想想,就算她能帮她嫁给安谨言,可她肯定不会一次次给她撑腰,安谨言迟早会明白,秦珠是没有拉拢的价值的,那时候,安谨言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也不知道贺晚书究竟是帮她,还是害她。秦绾不觉得以贺晚书的眼光,看不出来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夫婿才是对秦珠最好的,所以,果然是故意的吧。

“我绝不后悔!”秦珠得偿所愿,斩钉截铁地道。

“行了,你回去准备吧。”秦绾不在意地道,“你今年十四,可以定亲了,等开了年及笄了,就完婚吧,然后,我们也可以永不相见了。”

“是,谢谢大姐。”秦珠起身道。

她不在乎永不相见,只要以后过得好,她可没兴趣为把她害到这般田地的母亲、姐姐、哥哥报仇什么的。至于安谨言,秦珠自信,只要自己能嫁过去,一定能笼络住安谨言的心,让他爱上自己的。

秦绾看她出去的脚步都飘飘然地仿佛轻盈了几分,不禁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真是不作就不会死,不过路都是自己选的,将来无论秦珠过得好不好,都与人无尤。

倒是贺晚书还值得她费点心思。

日前贺夫人托人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看中的女婿人选,只是写了好几个,说是让秦绾参详着选择一家,语气很是谦卑讨好。

这是秦绾答应过贺晚书的,自然不会食言,何况,现在整个贺家几乎已经和老太君决裂,转而倒向她了。虽说贺家这一辈的当家人略不成器,但一对嫡子嫡女却还不错,有值得培养的价值。贺晚书的婚事也是可以拉拢一门势力的,尤其这姑娘够聪明,也省心。所以,她不介意花点时间给她挑个好的。而另一边,京城太子府。

书房里,李钰坐在最上首,一脸的阴沉。

下面的谋士,除了病着的虞清秋和被赶了出去不知所踪的侯熙之外,全部在座,还有例如荀嘉义这般亲近太子府,又没有随驾的官员也在座,只是人人都是一副沉重的表情,显得书房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怎么,没人说话?”李钰冷笑道。

“殿下,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荀嘉义脸色惨白,不住地抹着额头滚落的汗珠,嘴唇都是颤抖的,“还没……到这个地步啊?”

“没到这个地步?”李钰一声冷笑,“是不是要等父皇下旨废太子了,孤才要匆忙出手?”

“殿下说笑了,太子的废立不是小事,那是要动摇国本的,陛下……不会如此不智的。”荀嘉义赔笑道。

“可是,最近陛下对待肃郡王的态度确实很不同。”朱仲元摸着胡子沉吟。

“说不定,陛下就是在考验太子殿下呢?”另一个官员迟疑道。

“要说考验,也太过了吧?”朱仲元反驳道,“这要是把肃郡王的心养大了,将来岂不是个祸患?”

“陛下最近确实对殿下有所不满,可说到底殿下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废立太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太子殿下可以慢慢拉回陛下的心意。”荀嘉义委婉道。

“不,来不及了。”李暄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什么意思?”众人都不禁有些茫然。

“看看这个。”李钰随手将一卷东西丢给了离他最近的荀嘉义。

“这、这……”荀嘉义看过去,下意识地脸更白了,“这是……殿下是从哪里来的?”

一众谋士看到他的表情,也纷纷涌上来看。

“这是太医院里弄出来的,父皇的脉案。”李钰沉声道,“父皇……父皇要是春秋鼎盛,孤自然不着急,李君息毫无根基,孤连李铭都扳倒了,还怕他不成?只是,父皇……顶多不过一年半载的寿命了,孤哪来的时间再去让父皇回心转意!”

李钰说得也是咬牙切齿,父皇都这样了,还拼命培养李君息,分明就是铁了心要让李君息对他取而代之了,那么,哪怕他没犯什么大错,可父皇总有办法废掉他的太子之位的,那个时候就更被动了。

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殿下,这脉案,可信?”朱仲元心惊胆战道。

“那是孤潜伏在太医院的钉子,从来没有动用过,只做了这么一件事,没有人会事先防备他的。”李钰道。

闻言,众人又都沉默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确实很棘手,可李钰之前提出的计划,也实在太冒险了啊。

左右风险都是很大。

“殿下,起兵逼宫,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荀嘉义今天已经后悔来太子府了,要不是户部最近事务太多,他原本也是有随驾资格的,这会儿,他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听到了太子想要逼宫谋反的计划,要么合谋,要么灭口,绝对没有第三条路走的。

在场的人显然都很清楚这一点,已经有不少人脸色很难看了,尤其是那些有官职在身的人。

“可是,就算想逼宫,陛下身边有两万禁军,我们手里哪里有军队?”书房里唯一的武将方少琪开口道。

他只是个禁军小队长,原本是没资格出席这等机密会议的,可谁叫李钰手下只有他一个武将,而且还私交极好。

方少琪掌管着一支禁军小队,可哪怕他能让手下人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可几百人能顶什么用?

“谁说孤没有军队?”李钰却笑了起来。

“殿下该不会想用……京畿大营的兵马?”朱仲元急忙道,“殿下,万万不可啊!”

别说冷卓然会不会听命,就算他同意,可冷卓然也才接手京畿大营几天,那支还在混乱期的军队,就算有五万人,拉去攻打猎场的两万禁军,怕也没什么胜算的。

“对,万万不可!”猛然间,书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不少人原本就吓得够呛,见状更是一惊,甚至一个四品京官“咚”的一下竟然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虞先生,你的身体没事了?”李钰有些尴尬地说道,也有几分心虚。

毕竟,虞清秋从小燕山别院回来之后,一下子病得更重了,要谋反逼宫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和虞清秋商量。实在是……刚刚得到了一个天大的馅饼,太过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