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文学zilangwx.com

林珙虚岁不过九岁, 他的皇后此时有了身孕,孕从何来?

这摆明是个笑话!

他牙齿哆嗦了下,支吾反驳:“朕、并未与皇后……”

“皇上有所不知——”

姜熹提高了声,严厉打断了林珙的话:“皇上前段时日病重在榻, 不省人事, 是皇后不厌其烦, 尽心照顾陪伴,宫人们皆可作证。哀家知道, 皇上年纪轻轻就成了婚, 对男女之事还不甚通晓,稀里糊涂也是有的。可这到底是一桩喜事,关乎我大殷国运昌盛, 皇上再不经事,也该识得大体才对。”

当朝太后的金口玉言,注定是要林珙难堪。他如鲠在喉,手指嵌进绣在袖上的金龙, 似已听见人们心中的发笑声。

吴祝见势大笑,带头跪下道贺:“臣恭贺皇上,恭贺太后。”

满殿官员面露尴尬之色,可也陆陆续续跪了下来:“臣等恭贺皇上, 恭贺太后——”

大殷凋落至今,以皇嗣为贵。旧臣们能舍弃足智多谋的林荆璞,将他迎回朝中奉为至尊,只凭他是林家子嗣;柳佑为他殚精竭虑谋划,归根结底也是把自己当做林鸣璋唯一的遗腹子。如今皇权旁落, 姜熹手里要是还握着皇嗣,便可随时找个机会, 扶持另一个乖顺的傀儡坐上皇位。

历朝但凡能走到朝堂上的女人,都不甘止步于珠帘之后,姜熹要的是权,至高无上的权。当日林珙不肯亲自下诏定梁复安身后的罪名,她应就准备了这招后手。

百官中唯独柳佑没跪,在殿上格外突兀。

姜熹捻帕笑了笑:“柳太傅这是何意?”

柳佑也笑了,侃侃而谈:“回太后的话,臣方才无意走了神,想到臣的名声一贯以来不大中听,只因做惯了颠倒黑白是非之事,为人所不齿。可今日太后能无中生有,才叫臣大开眼界,自愧不如。”

“柳佑胆敢妄言!”

姜熹抬手止住了旁人,不怒而笑,“柳太傅是与哀家说笑呢,不必计较。”

“是臣唐突。”柳佑也不客气,恭立着一拜,但始终没有下跪。

林珙喉间发涩,私心想同柳佑站在一处,可他的手脚被什么禁锢住了,动弹不了。

下了朝后,柳佑便陪林珙去了趟皇后殿中,他从宫外带来了信得过的大夫,要替吴娉婷重新诊脉。

那大夫看过后,随即退到一旁低声回禀:“皇上、柳大人,看皇后娘娘的脉象确是喜脉,不会有误,应已有二月余。”

林珙听言,目光诧异地盯着榻上的吴娉婷,手心隐隐发抖。

吴娉婷用被褥蒙着半面头,不敢直视林珙那边,一问她话,她便抽抽搭搭地哭,什么也说不清楚。

柳佑从袖中拿了一袋赏银给大夫,又侧身朝林珙一拜,稳声道:“皇上既已看望过皇后,也可安心了。天色已晚,不如让皇后好好歇息罢。”

“嗯,好……”林珙这才回过神来,同柳佑走了出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