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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

上万轻骑紧跟投石车之后, 挥剑长驱直入,余县西城门失于防守,不出半刻钟便被攻破了。

吴渠赶到之时,人坐在马背上仍是天旋地转, 隐约看到魏绎在众将之中厮杀, 拔剑大喊了一声“启帝在此!”, 剑又没拿稳,“哐当”掉了下来, 吴军顿时阵脚自乱。

周围的骑兵一字排开, 魏绎在城头高处,寒光俾睨吴渠,猛地勒紧马头, 朝吴渠奔杀过来——

“一年多不见了吴大人,还望能念及邺京恩情,手下留情啊。”魏绎嘴上说着有情面的话,剑却砍得分毫不差。

吴渠大惊, 冷汗涔涔而下,没接住一招,便狼狈地翻身落马,所幸边上的护卫簇着他边杀边退, 才将他保了下来。

仅凭西城门的这支军队,如何抵挡得住凶猛的启军,吴渠这才算从酣梦中醒了,仓皇地握住身边护卫的手臂,哽咽不止:“你们速去城东大营增派援兵, 不,大哥前日还带了两万兵回王宫……你们、你们先去王宫告诉大哥二哥, 让他们速回余县来救我!”

很快,消息传入了三郡王宫,惊醒了凤榻上尚在熟睡的姜熹与吴祝。

吴祝心急,披衣要起身连夜赶回余县。

姜熹不肯:“战事危急,大人这一去,可是打算要弃哀家而保余县了。”

吴祝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稍作平复:“我所做一切都是为护太后周全,太后此言又是何意?”

姜熹指尖拢着金丝薄披,眉眼有嗔怪之意:“王宫近来很不太平,哀家与皇上每夜皆不得安枕而眠,大人今日入宫来陪陪哀家,才能睡得好些。今夜你与你二弟皆在王宫,的确是启军偷袭的绝好时机,可为何他们只拿三万兵马攻打余县,何不派出全部兵力赶尽杀绝?这当中是否有诈,你是南殷的大将军,可得思量明白了。”

吴祝听言,才愣了一下,抚上姜熹的肩,压低声柔声安抚:“可三弟一人在余县,我恐事有不妥。”

“有何不妥?”姜熹冷笑了一声:“哀家知道你们三郡吴氏出的都是人物,你三弟也是个厉害的,前年启朝专门派人将他千里迢迢从邺京送了回来,除了一只胳膊竟毫发无损,此事你可还记得?”

姜熹这话提醒了他,也令他变得迟疑了。

吴渠当日回三郡,一直不肯提及他在邺京发生的诸多细节,有人问及,他便大发雷霆。因此,姜熹于他的疑心更重,故而之后便有意将吴渠手上的兵权逐渐转交到吴祝手里。

姜熹又说:“方才哀家听他们说,吴渠酒后大醉,不能应战,才让战况变得危急。他也不是每日都喝酒的,怎么偏偏就在启军偷袭前要喝上这许多?”

启军这次偷袭余县确实来得蹊跷,若真是吴渠与启军暗中勾结,他此时贸然带兵回去,只怕会遭到埋伏,得不偿失。

思量不决之际,吴涯已在外头,说要冲殿。

吴祝怕惊扰姜熹安眠,便随意披了件衣裳出去见他。

吴涯见他仍在太后宫中宽衣松带,上前急切道:“余县战事危急!大哥不速速与我一道前往余县救急,究竟还在等什么?”

吴祝皱着眉头:“不知余县军报虚实,我已差人前去查探。”

“三弟亲信来王宫报信,人到宫门前,马当即倒地而亡!”吴涯不可置信,“大哥莫非是怀疑军情真假?王宫目下无恙,就算军情是假,先回余县一趟也未尝不可!”

“二弟莫急,我并非是怀疑军情真假,只是……”吴祝背过身去,转圜道:“只是太后想让我留在王宫中。”

吴涯一时语噎,叹了口冷气:“太后一向对咱们三弟疑心颇重,若听取这妇人之言,三弟必死!余县必失!”

“可是二弟,此乃太后懿旨,我等也不可违抗啊。”吴祝委婉劝说。

吴涯知道他是存心推脱,冷笑一声:“余县若破了,王宫也保不住,南殷朝廷毁于一旦,又哪来的太后!太后懿旨又算个屁!今日大哥不发兵余县,二弟便一人前往!我本就不是南殷臣,可以不要这破朝廷,但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死,若是违背了太后懿旨,只管秋后再来索我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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