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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停手,我连忙接起电话,口气一时还显得很愉快:“喂,你好。”

那边安静了一下,说:“是我,胡染染。”

“嗯,我知道。”我稳下语气。

一阵沉默,敌不动我不动。

隔了好一会儿,她哀求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把那件事告诉他?”

我其实很想冷嘲热讽地来一句“什么事呀?告诉谁哪?”,但是最后还是说不出口,江辰把我教得很好,我成不了刻薄的人,至少当着人家的面我刻薄不了,所以我只是说:“他跟我是很好的朋友。”

她说:“我知道,我……”

她又陷入了沉默,大概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握着手机瞄了江辰一眼,他脑袋枕在我大腿上,正在翻我刚刚在看的漫画。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叹,“我十五岁到他们家做保姆,乡下小孩进城,他们家的人对我算不错,我也很安分,只是我慢慢地长大了,我也没想到我越长大越漂亮,我也没想到会引起那个死老头的注意力……”

她顿了一顿,自嘲地狂笑,“哈哈哈,越长越漂亮……哈哈……”

她的笑,在我听来是很凄凉的。

我吞了吞口水,说:“那个,你先把事情讲完。”

“还不就是那回事。有次家里没人,我在拖地,老头子回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让我给他倒水,然后就把我按沙发上了。事后他说如果我乖乖听话他就会对我很好,如果我不听话,他就让人对付我爸妈,让我找不到工作。我能怎样?我才十六岁。”

我握着手机不知道讲什么,垂在腿上的手突然被江辰握住,我低头看他,他把书盖在脸上,一副已然在睡觉的模样。

我反握住他的手,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说,但我希望你处理好,别让他受伤,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谢谢。”

我想了想,又威胁了一句,“如果你伤害了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讲完之后我立马后悔不已,我讲的是什么年代的电视剧台词啊……

幸好胡染染没有趁机嘲笑我,她只是说:“我知道,你放心。”

这一方面她还是比较厚道的嘛。

挂上电话之后,我正想找江辰讲话,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我的手,正缩成一团滚在床角耍忧郁。

我爬过去拍他,“你干嘛啊?”

“别理我。”他抖动了一下肩膀,甩开我的手。

我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我僵在那里久了之后也觉得莫名其妙,只好掉头准备去找衣服洗澡。

当我翻箱倒柜地在找比较好看比较新的内衣裤时,我心里一直在计算着交个男朋友真的是很耗费钱财的事,比如说脸皮浑厚如我,也觉得我应该要换一批新的内衣裤了;又比如说,我有预感我这个月的电费将会蹭蹭地往上涨……

“他是你最重要的朋友,那我是什么?”江辰问。

“内衣裤。”我答。

……

呐,这个我必须要解释一下,当时我正在心算一个空调一个晚上最多会耗多少度电,一度电又多少钱,一个晚上会是多少钱,折合下来一个月多少钱,因为数学实在烂,所以算得特别入神。以致江辰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只抓到了一个话尾“什么?”而我下意识的就把这个“什么”演化成最合情合理的“你在找什么?”于是就有了上面的那一段对话。

安静又诡异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着,我不得不仔细地倒带回想到他问的那句话,然后,我很想用内衣带子把自己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