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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摘星这一脚没有留力,林樊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起来,谢无言叹了声气,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说你,没查出来直说就是,怎么能胡说呢,他又不是能开得起玩笑的人。”

“我没胡说,”林樊挣扎,“少主就是有身孕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本尊也救不了你了。”谢无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起身便往外走。

“去哪?”林樊问。

“重找一个脑子好点的魔医。”谢无言头也不回,转眼便消失了。

看着逃跑速度过快的亲爹,谢摘星似笑非笑地轻嗤一声,转身便到软榻上坐下了。

林樊爬起来活动一下四肢,又不怕死地出现在谢摘星面前:“少主,我没撒谎,也没跟你开玩笑,你真有身孕了。”

谢摘星抬起眼皮,盯着他看了片刻:“林樊。”

“嗯?”

“想死吗?”谢摘星这一句,问得相当真诚,仿佛只要他敢点头,下一瞬他的头就会点在地上。

林樊:“……”

龙溪殿内短暂安静片刻,林樊默默往后退,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后鼓起勇气开口:“少主,你就算杀了我,也不能改变你已经怀孕的事实。”

谢摘星:“……”

“我真的真的不是开玩笑。”林樊又一次强调。

谢摘星盯着他的眼睛,浮起的唇角逐渐放了下去。

两人也算是自小相识,对彼此的性子十分了解,眼下的林樊,显然不像在开玩笑。

静了许久,谢摘星再次开口:“林樊。”

“嗯?”

“别学医了。”

林樊:“……”

谢摘星不再看他,而是低头倒了杯花果茶。

这是他回来之后,特意着膳房做的,可惜即便用了同样的水果同样的花,都熬不出相同的味道。谢摘星只抿了两口,便将杯子放下了。

林樊见他死活不信,自己也是急得不行,原地踱了半天步后,又一次来到谢摘星面前:“你近来是不是心情烦躁郁闷,还恶心干呕想吐,对味道也十分敏感?”

谢摘星扫了他一眼:“这些事但凡在魔宫当差的都知道。”毕竟有不少人就因此遭了殃。

“这些都是怀孕的症状。”林樊笃定道。

谢摘星沉默一瞬,开口:“林樊。”

林樊:“……干嘛?”都叫他几遍了,怪吓人的。

“我,”谢摘星看着他的眼睛,在他汗都快下来时才继续道,“是个男人。”

林樊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是这句,登时便忍不住笑了:“男人怎么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前些年不就有修者心疼道侣又想要孩子,所以吃了灵药自己生吗?”

谢摘星确定这人已经无药可救,当即懒得与他废话了:“滚出去。”

“我不滚,我今日非要让你相信不行。”林樊挽起袖子划破虚空,扒着裂缝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只金色的蟾蜍。

蟾蜍咕咕地惨叫,却趴在他掌心里一动不动。

“你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吧?”林樊问。

谢摘星扫了一眼:“金乌兽。”

“验身孕的一把好手,你只需将它放在小腹上,即便隔着衣裳,它也能给你验出是否怀孕。”林樊补充。

谢摘星拿‘你好像有那个大病’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我会让你将一只蟾蜍放在我肚子上?”

“你不是不信怀孕吗?我证明给你看。”林樊说着就要动手。

谢摘星蹙眉抓住他的手腕:“够了。”

“你怕什么?”林樊反问。

谢摘星气笑了:“我这是怕?行,就当我是怕了,我怕配合了你,将来传出去会跟你一起成为笑柄。”

林樊轻嗤一声:“不可能,你绝对怀孕了,你给我测一下,快点给我……”

说着话另一只手也上来了,谢摘星四两拨千斤又推出去,两人就此打了起来。仅仅三招,林樊就跟他的蟾蜍一起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挣扎两下没成功,只好改变策略:“这样吧少主,只要你肯配合,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

谢摘星一只脚踩着他,闻言慵懒开口:“我就算不配合,你也得给我当牛做马。”

林樊噎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只好换了个说法:“那我将赤兔送你。”

赤兔是他养的一匹魔马,周身金甲银鳞十分威风,是他珍爱多年的坐骑。

谢摘星对赤兔不感兴趣,对抢林樊心爱之物倒是有点兴致,斟酌片刻后抬起脚。林樊察觉身上一轻,赶紧连滚带爬离他远点。

重新站起来后,他一脸期待:“少主,你答应了?”

谢摘星抬眸瞧他:“先说好,不能耍赖反悔。”

“那是自然。”林樊连忙保证。

谢摘星盯着他看了片刻,重新在软榻上坐下:“开始吧。”

林樊当即挽起袖子,一抬手将蟾蜍悬空,默念咒术轻轻推到谢摘星的腰带上。

看着腰间多出的丑东西,谢摘星厌恶地蹙了一下眉,却在想到林樊哭鼻子的画面后,硬生生忍住了捏起来扔掉的冲动。

蟾蜍趴在腰带上咕咕叫,每叫一声下巴就会鼓起大包,将本就单薄的皮撑得仿佛要炸开一般。林樊不断输入灵力,蟾蜍的叫声越来越大,终于在最后一声之后停歇。

没有变化。

林樊愣住。

谢摘星眯起长眸冷笑一声:“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今晚之前将赤兔给我送……”

“变了变了!”林樊指着蟾蜍惊呼。

谢摘星一垂眸,便看到刚才还是金黄色的蟾蜍,此刻通体已被黑色覆盖,在魔宫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丝青幽。

“金乌变色,为红是生疾,为绿是中毒,为黑则是有孕……少主,你这下该信了吧!”林樊激动得就差跳起来了,可一看到谢摘星表情,瞬间就老实下来。

他怎么觉得……少主好像不怎么高兴?

谢摘星确实不怎么高兴,可也不能说是不高兴——

因为觉得太荒唐,反而没什么情绪。

盯着变黑的蟾蜍看了片刻,他才蹙眉抬头:“你做手脚了?”

“当然没有!你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开这种玩笑。”林樊忙撇清。

谢摘星一想也是,眉头顿时蹙得更深了:“那为什么会变成黑色?”

“因为……因为您确实有了身孕啊,”林樊意识到气氛不对,忍住激动的心情小声逼逼,“我刚才检查了一番,胎儿大约有三个多月大小。”

“不可能。”谢摘星轻嗤一声。

林樊有些着急:“你怎么还不信我?”

“你叫我怎么信?”谢摘星冷眼看他,“且不说我是个男人不会怀孕,就是有孕……也不该是现在。”

他上次行房,是一个月前,再上次还是将近两年前,现在胎儿三个月,摆明了是有问题。

“你再检查一番,看是不是什么妖物寄生在我身上了,”谢摘星眯起长眸,“若真是寄生,本尊定叫它生不如死。”

林樊咽了下口水,觉得不像是寄生的状态,但闻言还是只能答应:“那、那我再查一遍。”

说罢,他将蟾蜍收回,在谢摘星腹部重新推入一团魔气。谢摘星面无表情,心情突然烦躁。

这次检查比上次要久,等结束时林樊已经满头大汗,更是不敢看谢摘星的眼睛。

“怎么回事?”谢摘星问。

林樊干笑一声:“不是寄生,确实是……你的孩子。”

连魔气都是一根同源,寄生不可能做得到。

他咳了一声,又道,“这次检查,我发现它应该不止三个月,只是先前在生根发芽,这三个月才开始生长……得有一年九个月左右了,要么是去年年初怀上的,要么是前年年底,你那个时候还在背阴谷吧?差不多是你出谷前后那几天……”

说着说着,注意到谢摘星的表情后不敢吱声了。

林樊突然想起谢摘星从背阴谷出来后一直在找人的事,突然有了某种猜测:“你这段时间一直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孩子的……”

话没说完,一道凌厉的灵力袭来,将他脖子上擦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林樊果断闭嘴。

龙溪殿内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谢摘星缓缓开口:“两件事。”

“您说!”林樊下意识用上敬称。

“第一,此事保密,不得告诉任何人。”谢摘星面无表情。

林樊忙答应。

“第二,”谢摘星垂眸看向桌上不伦不类的花果茶,“想办法把这个小孽畜给我弄下来。”

林樊愣了愣,半晌硬着头皮憋出一句:“……不与尊上商量一下?”

万一以后事情败露,让尊上知道他弄死了谢家子孙,他肯定要倒大霉的。

谢摘星闻言,眼神冷戾地看向他。

“……懂了,尊上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林樊一个激灵站直了,也不敢再问孩子爹……妈……算了,说不清了,谁知道那个人是谁,竟然有能耐让他们心高气傲的少主怀孕。

林樊默默退下,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少主,我把赤兔送你吧……”

话没说完,一道灵力袭来,他赶紧躲开,刚才还扶着的门板顿时四分五裂。

“我这就去想办法!”林樊头也不回地跑了。

谢摘星沉着脸独自坐了许久,才突然冷笑一声。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逐渐由凉转冷,随着第一场雪的降临,药神谷正式迎来了冬天。

“雪下得这么厚,就该让孩子们多出去玩玩,你倒好,将人关在药房里,背不完三百张药方不准出来。”辛月扫落屋檐上的冰溜子,扭头向柳江抱怨。

柳江轻哼一声:“他们但凡刻苦一点,我也不至于这般严苛。”

“他们还不够刻苦?”辛月瞪他,“怜儿都快会写药方了!”

“胡说八道……”柳江嘟囔一声,见辛月又要动怒,赶紧板着脸说一句,“算了算了,你放他们出来吧。”

辛月这才高兴,转身朝药房去了,柳江看着她急切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一句:“慈母多败儿。”

药房里,萧夕禾突然打了个喷嚏,柳安安立刻凑过来:“小师妹生病了?我来为你诊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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