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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夕禾看见谢摘星的瞬间,已经想好自己的棺材埋在哪了,但当扶空亲自送妇人出门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该坦白的都坦白了,也没必要这么心虚吧?

她咳了一声,默默看向廊檐下的某人,视线交错的一刹那,萧夕禾讨好地笑笑:“魔尊大人,你听我解释。”

“岛主夫人打算怎么狡辩?”谢摘星似笑非笑。

萧夕禾:“……别闹,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摘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副‘我看你打算怎么编’的表情。萧夕禾讪讪,默默凑到台阶下,仰着头与他对视:“刚才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就是帮他打发一下极品亲戚,没有别的意思。”

“你是岛主夫人,不是魔尊夫人,没必要向我解释。”谢摘星唇角笑意愈发真切,可惜这点笑意却不达眼底。

萧夕禾默默咽了下口水,觉得他这暴风雨前的平静着实有点吓人。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踏上台阶去牵他的手,扶空便从外头回来了,谢摘星直接避开了她的手。

看见两人离得这样近,他主动上前介绍:“魔尊大人,这是我未婚妻萧夕禾,夕禾,这位是魔尊大人。”

萧夕禾:“……”你来的真巧。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谢摘星长眸泛起点点冷意,唇角的笑却始终挂着:“岛主不必介绍,我与这位萧道友还算相熟。”

“你们认识?”扶空微讶。

萧夕禾忙道:“其实我们是……”

“熟人。”谢摘星打断。

萧夕禾:“……”

“没想到你们会认识,还恰巧都来蓬莱做客,”扶空轻笑一声,身上那股清冷劲儿减了不少,“早知如此,我前两日该请你们见一面。”

“这么说来,萧道友已经来许久了。”谢摘星凉凉地看向某人。

某人:“才两天!”

谢摘星冷笑一声,不理人了。

萧夕禾舔了一下嘴唇,想解释又不敢……魔尊都说他们只是熟人了,她哪敢贸认道侣的名号。

两人倏然沉默,扶空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扫了一圈,隐隐嗅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气息。他蹙了蹙眉,正要开口说话,便有岛民小跑进来了。

“岛主,早膳已经备好了!”

扶空微微颔首,抬头看向廊下的谢摘星:“知道魔尊好美食,我叫人备了蓬莱特有的日月膳,不知魔尊可否赏脸去偏厅一试?”

“却之不恭,”谢摘星勾唇,眯起长眸看向某个准备跑路的人,“萧道友也一起吧。”

萧夕禾:“……”跑路失败。

执事堂不大,从正厅到偏厅也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萧夕禾却觉得这短短几十米,长得好像一辈子,明明是三个人一起往前走,不知不觉却变成了她在前面带路,谢摘星和扶空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像两尊大佛一样存在感十足。

许久,她终于看见了偏厅的影子,不由得松一口气:“到了!”

“你对这儿还挺熟。”谢摘星突然开口。

萧夕禾汗如雨下:“也没有……”

谢摘星:“呵——”

这下扶空即便是个瞎子,也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了,再看萧夕禾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了顿后还是走到了她与谢摘星中间。

“魔尊请。”他客气道。

谢摘星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抬脚迈进厅内,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之上,扶空也不介意,以主人的身份坐在谢摘星右侧。两人坐定后,同时看向刚进门的萧夕禾。

萧夕禾:“?”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乖乖到谢摘星另一侧坐下了,谢摘星见她还算识趣,表情总算好了些。

偏厅是方桌,总共就四个位置,她在谢摘星旁边的位置坐下,对面便是扶空,而靠近门口的位置、也就是谢摘星对面还空着。

三人坐定后,扶空温和地看向谢摘星:“是等林道友过来,还是先开膳?”

“等他。”谢摘星刚说完,萧夕禾的肚子咕噜一声,两人同时看向她。

萧夕禾:“……起太早了。”变成普通人就是麻烦,一日三餐缺一顿都不行。

扶空眸色清浅:“我先叫人给你端些小食。”

“不等了。”谢摘星突然道。

扶空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变主意,顿了顿后刚要答应,一道身影便跑了进来:“听说今日有好吃的,少主你怎么……嗬!”

话没说完,看到某人,惊恐地倒抽一口冷气,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

萧夕禾尴尬一笑,证明他没看错:“早上好啊。”

“你们也认识?”扶空问。

萧夕禾讪讪看向谢摘星,谢摘星面无表情:“也是熟人。”

林樊:“?”熟人?什么熟人?那不是他少夫人吗?少主你怎么了?怀孕之后记忆力减退把少夫人都忘了?

因为太过离奇,他不敢轻举妄动,顶着扶空好奇的视线憋了许久,最后憋出一句:“确实……挺熟。”

“看来夕禾这些年,的确长进不少,否则也不能与二位成为熟人。”扶空看向萧夕禾,眼底是几分只有对亲近之人才会有的熟悉。

萧夕禾闻言,心底突然有些酸涩。

这情绪来得猝不及防,等她回过神时,眼圈已经隐隐泛红,而桌上三个男人都齐刷刷地盯着她,其中主位上的沉着脸,就差将‘不爽’二字刻在脸上了。

“萧道友刚才在想什么?”他问。

“……想饭?”她憋出一句。

扶空回神,连忙叫人上菜。谢摘星脸上的不爽已经消失,只是心平气和地等餐。

……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好像更吓人了。萧夕禾瞄了他好几眼,默默在桌下勾住他的手指。

谢摘星眼眸微动。

萧夕禾见他没有松开,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抓着他的手一寸寸往上,讨好地抠了抠他的手心。她没有用力,圆润的指甲如贝壳一般,挠得人手心发痒,谢摘星一个反手,直接将她作乱的手扣住。

另外两人没有注意到桌下的苟且,只是时不时往门外看。

很快,几个岛民端着竹子编织的大圆盘鱼贯而入,每个圆盘上都铺了荷叶,荷叶上盛了种类繁多的海鲜美食,还有一些由椰子水蒸制的糯米饭。

像使用餐具版的手抓饭。

“魔尊、林道友请,”扶空说罢,又示意萧夕禾,“今日的椰子饭最为清甜,你可以多用一些。”

说罢,便示意萧夕禾伸碗,自己为她盛。

主家热情招待,萧夕禾连忙道谢,当即便要抽出右手去拿碗……她抽,她再抽!

萧夕禾无辜地看向谢摘星,谢摘星眉头微挑:“有事?”

萧夕禾:“……没。”

右手被他死死攥着,萧夕禾无奈,只能用左手递碗。

“萧道友单手递碗,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人?”谢摘星没有放过她。

萧夕禾:“……”那你倒是松开啊!

她有口难辩,最后还是扶空解围:“无妨,她在我面前,也是随性惯了。”

话音未落,萧夕禾叽了一声。

“怎么了?”扶空看向她。

萧夕禾挤出一点笑:“没事……”就是手要被捏断了。

大约也是知道自己下手狠了,谢摘星总算松手。萧夕禾默默松一口气,赶紧用右手拿起筷子。

“手怎么了?”扶空问。

谢摘星也看过来,当看到她发红的右手后顿时皱眉。

萧夕禾倒不在意:“啊,没事,被蚊子咬了吧。”

林樊:“……”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少主捏的。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非常想密音谢摘星问问怎么回事,可惜上了岛就是普通人,密音是不可能密音了,最多是说说悄悄话,但……林樊看一眼自己和谢摘星的距离,觉得除非旁边两个都聋了,否则悄悄话是不可能成功的。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了:“岛主跟少……萧道友很熟?”

扶空回答:“她是我未婚妻。”

“什……什么?”林樊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即震惊地看向谢摘星。

谢摘星垂着眼眸,专心吃饭。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林樊还在震惊。

扶空看向萧夕禾,萧夕禾却也只是埋头吃饭。他沉默一瞬,垂下眼眸掩饰失落:“很多年了。”

林樊咽了下口水,扭头问萧夕禾:“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这事儿有点复杂,”萧夕禾也不知该从何解释,半天问一句,“魔尊没有告诉你?”

“少主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是,你的意思是少主知道?”林樊惊恐。

萧夕禾一脸莫名:“我跟他说了啊。”

“你何时跟我说的?”一直没说话的谢摘星突然开口。

萧夕禾瞪大眼睛:“你不能不认账啊!那日我不是给你写信了吗?你还说只要我能解决,就不生我气的!”

谢摘星:“……”想起来了,那张被亲爹烧毁的卷轴。

林樊也隐约有了印象:“不会是尊上烧的那张吧?”

“尊上烧什么了?”萧夕禾好奇。

三人面面相觑,正无语时,扶空突然问:“我与夕禾的婚约,魔尊为何要知道?”

三人顿时看向他。

扶空眸色清冷,面上没有半点不虞:“烦请各位解释一下。”

萧夕禾不觉得自己有跟他解释的义务,可一对上他的眼神,还是本能地觉得心虚……那是原身留给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几乎无法克制。

见她突然不说话,谢摘星眼神渐冷:“‘谢摘星是你萧夕禾的道侣’这几个字,就这么难说出口?”

扶空明显一愣,看向萧夕禾的眼神倏然变了:“什么意思?”

“告诉他,什么意思。”谢摘星面无表情。

林樊:“……”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好刺激好可怕,也好想继续看。

偏厅内死一般的寂静,谁都没有先开口。

许久,萧夕禾轻轻叹了声气,坦白地看向扶空:“你先前不是问我,这么着急解除婚约,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扶空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脸色都苍白了,谪仙一样的清冷美人,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林樊:觉得少夫人有点渣是怎么回事?

萧夕禾看到扶空这副样子,心底本能地揪疼,可也莫名生出一点快意。这些情绪明显不属于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去,干脆有话直说:“魔尊便是我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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