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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唤上护卫,以不敬长公主为名,将为首的几个刺头给我绑了,送去衙门。”

“其二,你瞧那些妇人穿着甚是奇怪,那些锦衣华服并不合身,铁定是暗中有人支使,你亲自去四周茶室酒楼探查一番,寻到可疑人,回来禀我知晓。”

那些闹事的妇人都被抓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齐伟来报,“少奶奶,是镇国公府的少夫人江采如在暗中捣鬼,她带着几名女子正在斜对面的金陵茶楼喝茶,是她安排府上一些老妪伪装成贵妇闹事。”

谢云初给气笑了,“我就说呢,满京城我也就得罪了她,舍她其谁,”这种事即便真闹去衙门,也没法把江采如怎么着,毕竟人家父亲是江南都督,公公是当朝国公爷,她现在是有恃无恐。

但谢云初不能吃这个闷亏。

平日清清丽丽的少夫人忽然眼底生寒,“这样,你悄悄带几个人,蒙住头,给我把人打一顿!”

齐伟:“遵命。”

杀鸡儆猴这招很管用,老学究们被萧幼然和福园郡主等人骂个狗血淋头,闹事者被送去衙门,其余人散的散,倒也没惹出太大的风波。

而齐伟呢,依照谢云初的吩咐,悄悄伪装成刺客,把江采如并她身旁那几位江南贵女给打得鼻青脸肿。

江采如呕出一口血,疼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身,不用想都知道是谢云初的手笔。

丫鬟婆子搀的搀,抱得抱,好不容易将瞎了半只眼的主子给搀起来。

江采如捂着肿胀的眼气得咆哮,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让谢云初付出代价。”

身旁的手帕交,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何时这般狼狈过,都骂谢云初阴险,又纷纷给江采如支招,

“寻你爹爹做主。”

江采如委屈地摇头,“我爹爹都快把那王书淮当自己的女婿,他怎么可能给我做主,再说了,我那继母可是谢云初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帮我?不行,此计行不通。”

“那就寻小公子给你撑腰。”

一想起林希玥,江采如更是哭得没鼻子没眼。

她可不就是因为跟谢云初置气,选了林希玥么,没成想跳入了一个火坑,那林希玥不仅不会给她撑腰,怕是还会收拾她一顿。

“不,我不要回去…”她往圈椅里缩了缩道。

其中一女子忽然有了个主意,

“江家也好,林家也罢,他们都忌惮王家声势,必定是息事宁人,我若是你,今日便去皇宫告状,宫里的主子看着你爹爹与公公的面子,无论如何会替你做主。”

江采如来了几分精神,抬眸看着那女子,“可是咱们无凭无据,如何告谢云初的状?”

那女子轻轻一哼,“林夫人,这事压根不需要证据,你只管去陛下跟前坦白,就说你看不惯谢云初怂恿女子抛头露面,悔女子名节,着人质问谢云初,结果谢云初含恨在心,私下遣人打了你一顿,她如此嚣张,必定是仗着丈夫权势滔天,你若是陛下,你怎么想?”

江采如闻言神色微亮,“好主意,左右我已经这样了,干脆豁出去。”

江采如吩咐车夫挂上镇国公府的标志,躺在马车内,迅速往皇宫赶去。

待谢云初傍晚忙完,果然有一内侍匆匆来到书院,当着王怡宁等人的面宣谕,“陛下有旨,命王二奶奶速速入宫。”

王怡宁立即塞了一锭银子给内侍打听情形,一问得知江采如去皇宫告状,脸色不由凝重。

萧幼然吓了一跳,“莫非是今日的事闹大了,惹了陛下不快?”

沈颐和江梵均是忧心忡忡,

“这书院是大家伙的事,出了事不能让初儿一人担,我们一起进宫。”

“云初,我随你一道去,今日的事我替你担。”王怡宁大马金刀起身。

福园郡主抬手拦住她,

“你们谁都别坑声,这事归我揽了,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皇帝和长公主都宠爱福园郡主,一点小事宽慰几句便过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对策。

倒是谢云初这位正主,气定神闲喝着茶,“你们急什么?又担什么?此事跟咱们所有人都无关。”

“啊?云初,你莫非有什么法子?”

谢云初含笑,“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事交给我来料理。”

大家不信。

“你可千万别是打发咱们,自个儿去承担。”萧幼然红着眼,说什么都抱住她胳膊,“我必须跟你去。”

“我也去。”

“别丢下我。”

谢云初一个个看过去,每位姑娘神色坚定,没有半分退缩和迟疑。

这一世能有这么多至交陪伴左右,足矣。

她摇头道,“声势浩大,形同逼宫,你们去对我没好处。”

大家见谢云初坚持,只能由着她。

春祺立即回府替谢云初取诰命品妆,谢云初带着夏安先行往皇宫去。

大约是事情传开了,出山门谢云佑便纵马奔过来,非要跟谢云初一道去皇宫,谢云初又将自己计划一说,吩咐谢云佑回府等消息,切莫心急,谢云佑现在不是以前的愣头青小子,已经多了几分城府,“我在东华门外等消息。”

所有人都被谢云初给赶走

暮色四合,马车缓缓驶至东华门下,一人一身二品锦鸡补子官服,孑然立在宫墙下。

灯火如月,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长,他长身玉立,眸光如水,轻轻朝她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掌。

谢云初从容来到他跟前,浅浅的笑着,

“你怎么来了?”

王书淮面露不快,“我能不来?”

谢云初抿着唇没做声。

前世无论风风雨雨,她皆一个人扛了,她从不叫王书淮替她费心。

“祖父与镇国公情同手足,你跟江家还有很深的利益瓜葛,你尚且需要江澄帮着你稳住江南,你出面对我并无帮助。”

“此事我一人应对最好,多一人我反而少了一分成算。”

她纤弱的身子秀挺地立着,分外坚定。

王书淮望着胸有成竹的妻子,心里忽然咂摸不出滋味。

有时候娶一位太能干的妻子也不是好事,瞧,没了他的用武之地。

他盼着她能撒撒娇,闹闹脾气,别这么无坚不摧。

“谢云初,即便你再有法子,我王书淮也不可能放任妻子不管,任由她一人去面对赫赫君威。”

“你别怕,一切有我。”他牢牢握住她的手腕。

浩瀚的宫墙巍峨矗立在前方,夜风席卷而来,猎起他宽大的衣袖,他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山峰将所有风雨拦在身后。

谢云初眼眶微微一热,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好。”

戌时初刻的奉天殿,肃静无声,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到齐了。

皇帝按着头额坐在御案后,皇后和长公主分坐左右。

底下,镇国公和国公爷相对无言,江澄与乔芝韵也闻讯赶到,等王书淮和谢云初跨过门槛后,一袭素袍的林希玥也姗姗来迟,他进来率先深深盯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采如,江采如收到他的目光,吓得瑟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