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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到两个小娃娃身上,燕王眼睛微亮,“这是安安?”这些日子燕王是时不时将夭夭抱过来玩儿的,但是安安却还是时隔两三年第一次见到。南宫墨明显感到燕王看安安的眼神比看着夭夭更加炙热一些。安安休息了一天,精神倒是不错。

“舅公!”夭夭欢快地叫着奔了过去。

燕王俯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漫步走了过来。

“舅公好。”安安眨了下眼睛,脆声叫道。

“好孩子。”燕王笑道,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从身上取下来一把匕首递过去,道:“舅公也没带见面礼,这儿你拿去玩儿吧。”

安安方才收了不少礼,都收习惯了。谢过一声便接了过来,显然是十分喜欢。那是一把只有成年男子手掌长的匕首,刀鞘古朴,并不十分华丽。但是南宫墨却一眼认出那上面镶嵌着的蓝宝石质地和大小都十分难得。燕王随身携带的自然也不会是凡物。

安安看了一会儿,还是转过身将匕首交到了卫君陌手中。三岁的孩子,显然还不适合玩弄这种利器。

南宫墨赞许的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安安顿时小脸通红地望着母亲。

燕王妃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神态平和唇角含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燕王确实是十分重视安安,南宫墨等人起身告辞的时候还要人将两个孩子留在燕王府中。如今燕王登基在即,事务繁多,南宫墨哪里能放心。还是卫公子盯着燕王不悦地神色,直接抱着孩子走了。

“混账东西!”燕王怒瞪着空荡荡的门口,没好气地骂道。

但是在场听着的人却都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生气。燕王妃抿了一口茶,望着燕王轻声道:“王爷,君陌的身世,您是怎么打算的?”

燕王微微皱眉,道:“王妃有什么想法?”

燕王妃心里明白,燕王并不是真的在乎自己的想法。淡淡微笑道:“君陌既然是先王妃的嫡子,自然是要认回来的。总不能…让王爷的血脉流落在外。”

闻言,燕王神色稍缓。看着燕王妃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暖意,轻声道:“本王一直没跟王妃提起过这事,是本王的不是。只是当年那多事的神棍……”

“我明白。”燕王妃道:“事关君陌的安危,也事关燕王府的安危,小心一些是对的。这些年…君陌也受委屈了。”

“母妃……”

“住口。”燕王妃淡然地瞥了萧千炜一眼,道:“我跟你父王说话呢,胡乱插什么嘴?”

萧千炜只得低下头,“儿子错了。”

燕王妃这才欣慰地一笑,“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你们三个都要唤君陌大哥,可明白了?”

沉默了一下,萧千炽和萧千炯先一步开口,“儿子明白。”

“儿子明白。”萧千炜道。

见状,燕王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燕王妃如此通情达理,燕王看着三个这几年一直让他有些不满的儿子也心软了几分。点头道:“你们母妃说得不错,当年的事并非君儿的错,但是最后承担后果的却是他和他的母亲。这些年他在金陵过得什么日子,你们也应当听说过。”

萧千炯不怎么在意地道:“知道了父王,不就是多一个大哥么。”反正比起他们三哥,父王也一直更看重表哥。之前的震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萧千炯早就已经接受事实了。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两位哥哥,萧千炯耸耸肩表示:父王怎么说怎么是,他不掺和。

“是,父王。”

燕王妃微微凝眉道:“既然这么决定了,那王爷看怎么做合适?”燕王道:“三天后就是登基大典了。必须在这之前解决,到时候宗人府也好写玉牒。就明天吧,直接宣布出去便是了。”

“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燕王妃迟疑,燕王道:“这种事怎么做都一样有人议论,本王的事岂容那些人质疑?直接告诉他们结果就够了。”

燕王妃叹了口气,“既然王爷这么说,那么就这么办吧。”

“辛苦王妃了。”燕王道。

燕王妃淡笑,“妾身分内之事。”

萧千炜神色阴郁地回到自己房中,朱初瑜正坐在房里看账册。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惊讶,“夫君这是怎么了?”

萧千炜沉声道:“父王明天就要向所有人宣告表哥的身世。”

“不是早就已经公布了么?”第一次听到卫君陌的身世的时候,朱初瑜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卫君陌的身世竟然会如此惊人,明明…明明…

萧千炜道:“正式公布与父王在街边上随口说一句岂能一样?”

“怎么这么急?”朱初瑜道,还有三天就是禅位大殿了,随后便是登基大典,如今金陵城里事情多着呢。

萧千炜轻哼一声,道:“还能是为了什么?三天后便是登基大典。到时候宗人府修玉牒,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了。父王登基,应该是打算追封宋王妃为皇后。”

皇帝登基追封早逝的王妃为皇后这也是早有先例的,不过并不是必须的,只看皇帝对原配妻子的情分罢了。但是如此一来,卫君陌就成为名正言顺的元后嫡子,身份上明晃晃压他们几个继后嫡子一筹。

朱初瑜也有些失神,半晌无语。

见状,萧千炜不由皱了皱眉,“你在想什么?”

朱初瑜连忙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既然卫公子身份确凿,这也是无法阻止的事情。夫君何必如此动怒,别气坏了身体。”

萧千炜闭了闭眼,“我怎么能不…父王对他的态度你这些年不是没看到,有了他在,还有咱们什么事儿。”这次的事情,虽然父王并没有追究,但是对萧千炜本人来说却是个极大的打击。在萧千炜心里,这次的事情就是父王在逼着自己承认,他不如卫君陌。

朱初瑜也只得叹气,世事无常谁人能料?

“父王正当盛年,还早着呢。”

萧千炜沉默不语,只是脸色依然难看。朱初瑜只得劝道:“夫君想想,若是父王并未起兵,终其一生夫君所争的不过是个王爵罢了。等到父王登基,夫君便是名正言顺的亲王。未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却万不可再触怒了父王。”

萧千炜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罢了,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朱初瑜知道他必定是要去和手下的幕僚议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恭送他离开。

等到萧千炜走远,朱初瑜原本含笑的容颜也不由得阴冷了起来,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壶扫落在了地上。

门外,听到响动的丫头竹儿连忙推门进来,“小姐…这是怎么了?”

朱初瑜咬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卫君陌…卫君陌怎么会是燕王府的嫡长子?!”

竹儿低下头不敢说话,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小姐的心情一直不好。

“朱家那边有什么消息?”

竹儿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已经确定了,朱家的产业已经全部冲入了国库。”一旦进了国库的钱,就算是皇帝自己也别想拿出来了。之前通过萧千炜本来能拿出来一些,谁知道却被萧千炯叫破功亏一篑。

闻言,朱初瑜脸色大变,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朱妃那个贱人!”

“小姐息怒!”

朱初瑜扶着桌子,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扶着桌子的手都在颤抖,“你先出去,我想要静一静。”

“小姐…”

“出去!”

“是,小姐。”竹儿只得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朱初瑜一人,朱初瑜怔怔地望着寂静的房间,只觉得头痛欲裂。“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啊…!”

门外,竹儿听着里面传来凄厉的叫声,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