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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她真的不是在说笑,如果他坚持不肯开口的话,下一刀说不定就会捅进他的脖子里。他们这样的地方,跟外面是不一样。都说是天子脚下,但是天子脚下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他们毫无以为就是那最下下等的。在这里,每天死上个把人,根本就没有人理会。直接破草帘子一裹丢到城外乱坟岗作数。

他还不想死。

谢安澜侧首去看叶无情,“这里还有赌坊?”

叶无情点头道:“这里面什么都有,自然也包括赌坊和妓院。”叶无情没说的是,这里的赌坊比外面的赌坊更加阴暗残酷,这里什么赌注都收,包括人命。不过这些其实也并不需要叶无情特别说明,谢安澜自己也能想到。

谢安澜满意地点头,起身放开了那男子。道:“以后眼睛放亮一点,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盯着我们。却只有你们出来么?”

男子捧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满心苦涩,哪里不知道?就算原本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两个女人该走进这种地方,若不是不小心走错路了,那就是有所依仗。这连个女人一路走来都十分的从容自在,半点也不像是走错路的模样。那些人迟迟不出来,自然就是想要先等着别人去试探她们的底细。而他就是那个被人利用的投石问路的卒子。

“咱们走吧?”谢安澜对叶无情笑道。

叶无情点点头,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躺了一地的人,跟着谢安澜走了。

等到两人走远,这些人才敢慢慢爬起来,其中一人凑到那受伤的男子跟前,“老大,难道就这么放她们走了?”

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追上去再让人打一顿?没听说她们找那三个男人么?那个小白脸先不说,另外那两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先看看再说!”

“是,老大,。老大英明。”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英明个屁!

谢安澜并没有直接进入赌坊,而是先找了个地方换衣服。只要有钱有能力,在这个地方其实也很容易混的如鱼得水的。比如说他们现在待得这个房间,布置的一点儿也不比外面那些上等客栈的天字号房差多少。当然,价格也要比外面贵上好几步。直接抛了一腚元宝给老板,然后叶无情连人带元宝一起丢了出去。老板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倒也不去计较。捧着元宝高高兴兴的回到了自己的柜台后面。

叶无情亲眼看着谢安澜当着她的面从一个绝色美人儿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年。然后在拉着她也换了一身男装,就连脸上的伤痕也被掩盖的看不太清楚了。叶无情身形修长,又是从小习武的江湖中人,眉宇眼神间自有一股英气。扮成男装倒是十分不错,不像谢安澜看着到底像个年少的少年人,叶无情一眼看上就是个已经及冠的青年男子了。

“少夫人好厉害。”叶无情赞道。

不仅手艺精妙,而且用的时间非常短。江湖中也有擅长易容术的人,但是能做到谢安澜这般完美自然,不留痕迹的却不多见。至于那种据说可以完全变成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的人皮面具,叶无情表示那真的是画本子里写的,反正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

谢安澜看看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平时惯用的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人。随手拿过放在一边桌上的一把男子用的打折扇,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画着的美人图,画工太糙了,将就着用吧。

半刻鈡后,一个青衣少年带着一个黑衣青年男子出现在城西角最大的一家地下赌场外面。立刻就有人迎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位留步。”

谢安澜斜了他们一眼,刷的一声展开手中的折扇斜眼道:“怎么,你们这里不迎客?”

拦住他们的人道:“自然不是,只是两位…咱们这里可不是一般的赌坊,最少也要…。”

谢安澜嗤笑一声,仿佛不屑,“本公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听说你们这儿有趣才过来玩两把,不然谁来这种地方?”说着随手将一个东西抛了出去,那人接在手里一看,竟然是一个金灿灿的金元宝。不用惦分量就知道,这是一个足足有五两的金元宝。

“多谢公子,公子里面请。”

谢安澜这辈子还没有经过赌坊,一进门就觉得眼前仿佛群魔乱舞。偌大的大堂里,零零总总十来张桌子,都有一大群人围着押注。兴奋的时候大吼大叫,嘈杂声震天响。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自己跟前的赌注和庄家的手,门口有人进来几乎都没人注意过。赌博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有玩骰子的,有玩骨牌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连谢安澜都说不明白的。只看那些赌桌上放着的一堆一堆的银子金子银票宝石玉器,就知道看门的人还真的没有说大话,这里的人赌的都不小。

两人飞快地将这个赌场都扫了一遍,叶无情朝着谢安澜微微摇头表示没有看到陆离等人。

谢安澜漫不经心地道:“这里这么吵,怎么玩儿啊?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安静一些的地方么?”

领着他们进来的人笑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咱们这里是有规矩的。只要连赢三十把,就可以上二楼由管事亲自陪公子玩。若是连赢管事三十把,就可以上上楼由我们老板亲自陪公子玩儿。这楼下玩的就是个热闹,只要上了楼,无论公子是想要绝色美人儿侍候还是想吃龙肝凤髓,咱们都可以给公子弄来。”

“有趣。”谢安澜挑眉道,“那有人能连赢三十把么?”

那人一笑道:“这是自然,这不,今天刚刚就有一个公子上了二楼呢。说不准,一会儿还能上三楼。”

谢安澜若有所思,“若是这样,我可得快一些,虽然喜欢安静,但是太安静了也没什么意思。”

那人道:“公子不用担心,只要你上去了,下次再来您就可以自己选择是在楼下还是去二楼了。所以不用担心上楼了没人陪您玩。不过,楼上没一注至少三百两起。”

谢安澜嗤笑一声,“别跟本公子谈钱,俗气!”

“是,是。公子请。”

一看这位就是个有钱的主儿,那人立刻将人引到了一个看上去人少一些的桌边。因为谢安澜要赶时间,玩的最快的自然就是猜骰子了。

谢安澜随手抛下三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立刻有人替她兑换了三十个一百两的银锭。白花花的银锭整整齐齐的对方在她跟前,谢安澜坐在椅子里,叶无情就面无表情过的站在她身后看着。

当然,此时叶无情的内心并不是完全的毫无波动的。这位少夫人…当真是官宦人家的女眷?看着上赌场的架势,怎么看都比她爹还要熟稔。

庄家将摇过的骰盅放在桌上,请众人下注。谢安澜捡起一个银锭抛了过去,道:“小。”

一大群人也跟着压下了自己的堵住。

“大!”

“小!”

“……”

庄家看了一眼众人,才慢慢解开了骰盅,里面露出三个骰子,“二二三,小!”

有人欢喜有人哀叹,很快又有人重新振作起来,“再来!再来!”

谢安澜一眼扫过去,这些人穿着虽然都很一般,但是只看神色就能看得出来都不像是没钱的人。再看这赌场的热闹程度,很显然京城的富豪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啊。甚至,谢安澜还看到了几个似乎有些眼熟的人。虽然这些人表现的极为低调,但是只看举手投足就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身份都不简单。

“小。”谢安澜继续押注,声音依然懒洋洋的仿佛对一百两浑不在意。

再开,一三四,小!

不过多时,谢安澜跟前就已经堆满了不少的银两。原本小小的一堆银山已经扩大了不少。这看起来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少年,从坐下来之后竟然一把也没有输过。折让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有人便忍不住跟着谢安澜押注了。

很快,三十把已经结束,谢安澜招来人将银锭子全部兑换成银票,数了数竟然足足有九千多两。不过是一会儿工夫,谢安澜就赚回了两倍的钱。

“现在本公子可以上楼了吧?”谢安澜有些不耐烦地道。

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上前来,走到谢安澜跟前笑道:“恭喜公子了,公子楼上请。”

谢安澜满意地点点头,抽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他。管事顿时笑得越发殷勤起来了,也不知道这是哪家刚出来的小公子哥儿,出手果真是大方的得很啊。

殊不知,谢安澜之所以如此大方,不过是因为:又不是我的钱,不花白不花!谢安澜素来不喜用赌博发财之事,前世除了出任务,偶尔也会跟那几个女人去赌场什么的地方玩玩。他们都是专业训练过赌术的,特别是谢安澜天生一双巧手,赌场的人也未必比她厉害。输了也就罢了,赢了钱她们也会随手花掉或者随便塞进哪个需要捐款的地方,一般不会存下来做别的用途的。

虽然俗话说人物横财不富,但是谢安澜恰巧不喜欢赌博这种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