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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奕有些不安地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黑衣女子,总觉得前面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要完。

眼看着百里岄带着人越走越远,樊奕小心翼翼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谢安澜朝他一笑,樊奕只觉得上雍初冬的夜晚更冷了。

“少…少夫人…”

谢安澜对他轻挑了一下下巴,道:“去,弄死他。”

“弄死?”樊奕有些惊讶地道。那可是百里家的三公子。呃…现在好像是他们的敌人,弄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想谢安澜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道:“弄死了好像不太好。”白天刚在翠华楼揍了人,晚上就被人弄死了,太惹人怀疑了。当然,惹人怀疑也不要紧,但是就让他这么死了…本大神这口气怎么出的干净!

谢安澜盯着往前走去的背影烟波流转,夜色中明亮的眼眸中尽是诡异的光芒。

朝着樊奕招了招手,谢安澜飞快地跟了上去。

百里岄回退了侍卫独自一人坐在安静的房间里休息。跟前的书桌上摆放在一副刚刚完成不久还没有装裱的画。画上面是一个眉目俊美雅致,神色沉稳端凝的年轻男子。而画像的落款正是百里岄。百里岄的画工竟然也十分不错,将人物的神态描画的十分逼真,特别是那一双幽冷的眼睛,竟然让人有几分不敢与之对视的感觉。

百里岄看着跟前的画像,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哼了一声,“谢安澜……”

“谁在叫本大神呢?”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百里岄一惊飞快地从桌边站了起来,“来人!”

一身黑衣的谢安澜也出现在了门口,拍拍手悠悠然道:“别叫了,没人。”他身后,樊奕拎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随手将人扔在地上。正是方才跟着百里岄的那个侍卫。

谢安澜步伐优雅地踏入房间,樊奕跟在她身后随手关上了门。百里岄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看着谢安澜道:“陆夫人,不请自来,只怕不是做客之道。”之前的注意力都在陆离身上,现在再一看百里岄也不得不承认,谢安澜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即便是穿着一身毫无美感的黑衣,却依然能在那张美丽动人的容颜的映衬下让人觉得惊艳不已。黑发如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只有几缕青丝不乖顺的垂在胸前。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她完美的身线,因为黑夜更添了一抹神秘和妖娆。

如果她不是陆离的妻子,百里岄觉得自己也会对她动心的。

谢安澜冲他一笑,道:“对别人的人心生觊觎,也不是君子之道啊。”

百里岄笑道:“谁说本公子是君子了?”

谢安澜回给他一个一模一样的笑容,连勾唇的幅度都没有半分差别,“谁说本大神是客了。”

百里岄警惕地看着她,“既然不是客,陆夫人想要做什么?”

谢安澜一根食指撑着下巴,“别以为你叫我陆夫人,我就会忘记你刚才说的话。放心,我不会弄死你的。”说话间,谢安澜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画像上,眼眸顿时又是一沉。看着眼前的百里岄似乎十分为难。叹了口气道:“百里公子,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百里岄不说话,谢安澜道:“本来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喜欢谁也不是别人能控制的。但是…我猜你是不会一个人默默的暗恋一辈子吧?”

暗恋?那是什么东西?百里岄不以为然。他的人生中只有不要的,和想要就必须得到的。

谢安澜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所以笑得越发的愉快了。拍拍手道:“所以…樊奕,把他的右手给我折了吧。我不想看见他这辈子再画出第二张画了。”

“你敢!”百里岄怒视着谢安澜。他倒不是爱画如命,不能画画就要死要活。画画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不过是个消遣而已。但是那也不代表他就能淡定的面对手被人折断。

谢安澜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樊奕沉默地看着谢安澜。似乎在问:少夫人,真的要这样做?

谢安澜笑吟吟地看着他。

樊奕无奈地耸耸肩,朝着百里岄走了过去。

百里岄脸色一沉,看着朝着自己逼近过来的樊奕,突然手中寒光一闪一刀刺了过来。樊奕侧身避开了这一刀,百里岄确实算不上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跟百里胤比起来却还差得远。不过三五招,就被樊奕反手扣在了桌面上。

樊奕将他的右手反折,压在了后背上。然后取过他手中的那把刀瞥了谢安澜一眼,“少夫人,真的要?”

谢安澜走到桌边,随手将桌上的画收了起来。

“谢安澜,我不会放过你的!”

谢安澜皱眉,“好像不应该留着你,斩草除根才能不留后患啊。”

百里岄冷笑道:“你敢杀我?百里家不会放过你和陆离的。”

谢安澜道:“谁能证明是我杀了你?”

百里岄冷笑道:“百里家不需要证据。”

谢安澜耸耸肩,有些苦恼的看着樊奕。樊奕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只是一个听差办事的啊。

谢安澜耸耸肩,道:“算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弄死了你,说不定百里家还能换一个更聪明厉害的人来呢。来,发个誓让我听听,以后不许再对陆离有任何的想法了。乖。”

百里岄似乎笃定了谢安澜不敢杀他,反倒是更加嚣张起来了,“本公子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谢安澜,总有一天,本公子要让你亲眼看着本公子是如何得到陆……”

啪!

一个耳光又快又狠得甩在了百里岄的脸上,百里岄被打得眼冒金星,一边脸颊火辣辣得疼。

再睁眼看时,谢安澜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寒意。谢安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说你蠢你还真的是不聪明,我要是你就不会逞强。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女人要是狠心起来,会让你比死还要难受?”

百里岄却并不认输,努力地抬起头道:“你能怎么样?”

谢安澜毫不费力地将他拍回了桌面上,笑颜如花,“你喜欢男子是么?”

“关你什么事?”百里岄丝毫不以自己的喜好为耻。这世上好男风的不在少数,他只是比别人更不掩饰而已。

谢安澜心中吐槽:你特么都敢跟我抢人了,还敢问我关我什么事?!

谢安澜道:“连本大神的人都敢抢,我看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是太缺男人以至于脑子发晕了。”

旁边压制着百里岄的樊奕突然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其实知道百里岄的性向之后,这样触碰百里岄真的是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他是一个很正直的男人。

只听身边的谢安澜小道:“小樊,去没去过南风馆?”

“…少夫人,属下是个正常人。”樊奕艰难地道。

谢安澜不以为然,“谁说去南风馆就不正常。”她是一个很开明的人。

扬眉一笑道:“既然你也没去过,少夫人今儿带你去开开眼界如何?”

少夫人你想要干什么?!

谢安澜当然并没有真的带着两个男人去逛南风馆,不是她不敢而是时间不允许。更何况,其实也不需要专门跑一趟南风馆。这院子里一不缺男人,二不缺小倌。因为百里岄的特殊嗜好,这院子里不仅养着不少美女,同样还养着不少清俊少年。不过谢安澜可没打算让百里岄去享受,所以她将百里岄扔到了花园里的某处凉亭里。

樊奕站在凉亭不远处,听着里面传来暧昧而痛苦的声音,脸上不由串起一阵火辣辣的热意。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女子,真的是不能小看了女人的报复心理。原本这凉亭里是两个觉得大厅里不方便又等不及回房的富商在与一个女子欢好。谢安澜竟然让他将那女子打晕了带出来,将完全无法动弹的百里岄给扔了进去。还给那两个富商一人塞了一颗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药丸。原本就已经醉醺醺的两个人,立刻就只剩下动物的本能了。如此也就罢了,百里岄却是完全清醒的,只除了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离去前看着百里岄惊恐交加的眼神,樊奕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道:“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谁让你非要得罪她呢?夺夫之仇不共戴天啊。”

“少夫人,百里家会不会…。”樊奕有些担心地道。

谢安澜道:“难道百里岄好意思昭告天下他被我扔给两个男人了?还是他好意思告诉他爹他叔他被男人给强了?至于他自己…我不对付他难道他就不会对付我了么?”

樊奕想起方才在园子里听到百里岄的话,少夫人说得好有道理。

谢安澜有些遗憾地道:“还是很想弄死他啊。”

樊奕侧首看过去。

谢安澜道:“总归是百里信的亲生儿子,要是真弄死了,谁知道百里信会不会发疯?”百里修连百里家老太爷都敢弄死,为什么要留着处处违逆他的百里胤?其实都是一个道理。儿子和爹哪个更重要?有的时候,真的是儿子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