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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孩子全接回来了?”郭姐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张淑真也很意外,“不是送去老家给他妈养了吗?怎么又接回来了?”

“他小儿子不是病了吗?他说怕儿子再出事,不敢让儿子离他的眼,先带回来养一阵再说。”回来分享八卦的牛亮说,“正好他媳妇儿怀孕了,他妈过来照顾他媳妇儿。”

“所以他妈就把几个孩子都带回来了?”张淑真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吗?”郭姐到底年岁大,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常年在外跑,他媳妇儿又怀孕了,家里肯定得有个人照顾。可他妈来了,孩子在老家谁管?自然只能也带回来了。石科长这一手厉害啊,我就说他那么精的人,怎么媳妇儿让送走就送走?”

郭姐这么一说,张淑真也明白了,“他当初答应得那么痛快,他家那几个孩子也没再闹,不是早就说好了,就等着他媳妇儿怀孕吧?”

“那他媳妇儿要是一直不怀孕呢?”牛亮还是有地方想不通。

“要是一直不怀孕,他就更有理由把孩子接回来了。”一直静静在旁边听着的夏芍说,“石科长年龄不小了,越往后越不好生,他总不能一个孩子不养,到老了连个依靠都没有吧?”

她这一说,牛亮终于回过味了,“绝啊,石大嘴这一招真是绝了!”

“所以家里有姑娘的可得盯紧了,千万别上这种老男人的当。”郭姐说,“你看他把他那小媳妇儿哄的,大十九岁、有三个孩子,都非要跟他,他这根本就没打算真把孩子送走。”

“他又不傻,他今年都三十八了,就算再生一个,等孩子长大,他也借不上力。”

王哥就是那家里有闺女的,闺女还比夏芍小不了几岁,闻言冷嗤。

众人一想还真是,就算李来娣年内就生,等他六十了,孩子也才一十一。倒是他前妻给他生那俩儿子,大的十岁,小的今年也有五岁了,眼看着就能长大。

所以当初田翠芬给夏芍介绍一婚带孩子的,还承诺把孩子送回老家,夏芍才连看都没看。

像陈父那种毕竟少见,大多数人还是疼爱孩子的,这个把孩子送走,想想就知道有问题。

夏芍只是没想到石科长比前世她奶奶家那个邻居还绝。

人家还是等新媳妇儿生了孩子才接,他这媳妇儿刚怀孕,三个孩子就都接回来了,还捎带一个过来压阵的妈。

这样李家人就算想干点什么,也干不成,李来娣还在婆婆手里捏着呢。

除非他们把闺女接回去养胎,可李家两口子那么不吃亏的人,能愿意吗?李来娣能愿意吗?

这婚是她自己要结的,她怎么可能回娘家让娘家看笑话?

只是李来娣也没想到石科长走的时候说得好好的,回去看看就回来,怎么把三个孩子全接回来了。当时她就傻眼了,都没避着婆婆和孩子就质问起了石科长。

可婚都已经结了,人家婆婆打的还是来伺候她的旗号,她又不能把人撵回去。

别说她了,李常顺和田翠芬找上门,石科长都有话应付他们。而且石科长的精明大概遗传自他妈,石家老太太又会说话又会办事,把个李来娣伺候得无微不至,谁也挑不出错。

冬天路滑,她怕李来娣摔了,别说上班,买根火柴都不用李来娣出去买。

这人不出去,钱也就不用李来娣管了,大头把在石科长手里,小头交给石老太太当生活费。李来娣进门好几个月,连石科长到底有多少钱都没摸清楚。

孙清听说后直咋舌,“我就说她找个这样的老男人,没有好下场吧,她还到处嘚瑟。”

就着八卦连干三杯鹿鞭酒,当晚就耍起了酒疯。

平时看着挺直爽的一个人,喝多了却缠着人不放,一会儿要她家姜百胜背,一会儿要她家姜百胜抱。姜百胜出来上个厕所,她都追在后面,非得亲个嘴儿才让人去。

当时夏芍跟陈寄北就在外屋洗漱,看到都惊呆了。

姜百胜被她扯得衣服乱糟糟,也惊呆了,那么黑的脸上竟然能看出红来。

“你正经点!”他扯着孙清的胳膊,拿出公安的威严吼孙清。

孙清要能正经就不是老司机了,“一个被窝里睡了好几年,哪儿没亲过,亲个嘴儿咋了?”

当着夏芍和陈寄北的面就嘟着嘴往上凑,弄得姜百胜不得不黑着脸先把她拎回了屋。

当然晚上玩得有多豪放,第一天酒醒了就有多社死。

孙清大字型瘫在炕上,夏芍那边都把饭做好吃完了,她也没脸出屋。

“酒量不行就少喝点,发什么酒疯!”姜百胜在旁边黑着脸说她,脖子上明晃晃两个大牙印。

孙清一看更想死了,“要不你也别去上班了,根本遮不住。”

此言一出,姜百胜脸更黑了,我倒是想,请一天假一块多钱。“”

孙清一想也是,捂着脸口申口今,“喝酒害人啊!”

在要脸还是要钱之间,两口子最后还是选择了要钱。

孙清发挥针线活,临时给她家姜百胜缝了个脖套。虽然有点此地无银,但总比被人看到牙印强。

只是姜百胜都上班去了,对面小夫妻俩还没走,孙清实在憋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出了房门。

出来她也没敢看两人,闷着头冲去厕所,又冲回来,才发现夏芍正在收拾东西,一愣,“你要出门?”

“嗯。”夏芍一看到她那张红脸就想笑。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让她整天调侃人,让她送什么鹿鞭酒,现在自己也尝到滋味了吧!

不过夏芍这人比较地道,只会在心里笑,面上还是忍住了,“我要去省城学几天习。”

这事儿孙清也听夏芍说过,只是她太尴尬,给忘了,“你几点的车?”

“还有一个来小时吧。”这次出公差,他们坐的是上午的火车。

见孙清还是满脸尴尬,夏芍想起什么,回屋拿出之前程文华送那两块缎子,“刚收拾东西才发现我还有两块布料,孙姐你看看你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给我做两套睡衣。”

“睡衣?”孙清诧异,“睡觉还用穿衣服?”

那得看是哪个睡了,有的睡还真得穿衣服。

也不对,有的睡看似不用穿,可有时候穿上点,反而能增加情趣……

夏芍发现自己一对上老司机,思想也不怎么纯洁了,赶紧清清废料,“咱们这边冷,总不能真光着膀子睡觉吧?用别的做还容易起皱,这个料子刚刚好。”

“那也太浪费了。”孙清看着不舍,“拿着做衣服或者被面不好吗?”

夏芍家的被已经换成了大被,拿这个做被面有些窄了。

而做衣服,这种料子稍微勾一点就容易起丝,她和陈寄北都要上班,做了也穿不了几次。与其放在箱子里当摆设,还不如做成睡衣,睡觉穿着还很舒服。

夏芍这么跟孙清说,孙清还是觉得可惜,但没再说什么。

这么一打岔,她也忘了尴尬了,接过夏芍画好的样式,回屋研究该怎么做。

夏芍这才转回去继续收拾,尤其多检查了两遍单位给的介绍信和粮票。

介绍信是绝对不能忘的,没了这东西,在外寸步难行。粮票则是食品厂给的出差补贴,一共六斤,去掉出门前和回来后的两顿,刚好够夏芍在外面吃六天。

自从转为正式工,夏芍每个月的粮食供应也涨了,从27斤半涨到了35斤半。

这还是食品厂属于轻体力劳动,像林业局属于重体力劳动,单位给补贴的粮票更多,每个月有11斤。而临时工这些都没有,所以大家找对象才更喜欢找有正式工作的。

不过因为是省内出差,这些粮票都是省内的,没有全国粮票值钱。

东西发下来,王哥还提起了自己当初去天津学习的事。说是带着全国粮票去的,当地人给他找的河北粮票,他带回来根本没法花,只能在那边买成了东西。

地方粮票只在地方能用,一旦出了省,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刚收拾好,就发现陈寄北帮她拉好提包,眼睛落在了写字桌上。

“落了什么吗?”夏芍仔细回想。

“没有。”男人收回视线,“我就是在想你喝多少能醉。”

这和喝不喝醉有什么关系?

夏芍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这是想她也喝醉,追着他要亲嘴儿。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酒量好着呢。”她嗔了男人一眼。

陈寄北冷淡着眉眼又去看酒瓶,那眼神仿佛在说,她酒量好,他有没有可能酒量不好。

夏芍被他逗笑了,过去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陈寄北低眸看看她,神色冷淡把头侧到了一边。

这还不让亲了?

夏芍没想到他还傲娇上了,一愣。

见她没动,男人淡淡撩眸看她一眼,又把脸侧了侧。早春的阳光里下颌微抬,鼻梁高而挺,从眉骨到薄唇线条凌厉且漂亮,有种浓而深邃的英俊。

这回夏芍懂了,没好气地在他这半张脸上也亲了口,想想又咬了下,“你就不能长嘴说?”

陈寄北还真被她咬长嘴了,长嘴低头来吻她,抱着她亲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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