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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则是高架主体工程招投标专家组遴选问题,潘主任向娄伯林汇报实施方案时补充了两点:

一是郑南通秘书打电话询问竞标单位,听说夼工机械参与后冷笑说这家伙又跑到润泽掀风作浪了!

二是方晟吃饭时把自己叫过去探讨从京都聘请专家评审的可能性。

娄伯林听了暗叫不好,书计诗长掐上了,这要如何是好?

更要命的是两人的立场似乎都与本意不符:郑南通之所以重压之下提拔诗长,与申长古华的赏识直接相关,而古华与冯惊涛的关系“临海人都知道”!

另一方面方晟对润泽商会、申商会表现出公然蔑视,连续几件大事都没买他们的账,为何偏偏在如此重大的工程上不惜与诗长反目?

头疼!最近娄伯林的头很疼。

根源在于官场经验丰富如他者,居然猜不透方晟的套路,一再发生误判。

反复推敲,娄伯林觉得稳健为上,让潘主任带着实施方案先向郑南通汇报,然后再向方晟汇报,如果仍有分歧意见索性提交常伟会!

果然郑南通才听到一半就冷笑道明明专业做机械的,却跑到润泽做工程,质量能好到哪儿去?建议你老潘到其它市打听打听,看看它的名声臭成什么样子!让夼工机械参与招投标就是对润泽百年工程的极端不负责任!

难题又交到方晟面前。

浏览了一遍实施方案,方晟和蔼地说郑诗长建议不让夼工机械参与,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怎样合理合法地把事情做得无可挑剔,总不能硬生生告诉人家某某某诗长有什么想法吧,那样就把矛盾扩大化了对不对?高架属于润泽重点工程,标的大,质量要求高,每个环节都要力争毫无瑕疵,不给外界质疑的机会。

这个又让人犯琢磨了,书计到底什么意思?

潘主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又不敢问得太露骨,只能含蓄地说那我回去继续完善实施方案,然后再过来向您汇报。

方晟摆摆手,漫不经心说不必了,最终稿给郑诗长、娄诗长他们看看就行,市政工程归根究底由正辅那边负责,党正要分开嘛。

这会儿他终于想到党正分开,浑然忘了连续参加几个月的诗长办公会和正辅党组扩大会。

潘主任到楼下转了一圈,还是厚着脸皮又去请教娄伯林,把书计诗长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苦恼地说那我究竟怎么办呢?

娄伯林微笑道很简单啊,郑诗长不想让夼工机械做,方书计要把郑诗长的意见合理合法,梳理下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潘主任一呆,回起来想想书计诗长指示精神合起来不就是娄诗长的说法吗?唉,到底一级就是一级水平,不服不行!

批了几份文件,秘书接到电话方书计有请,赶紧跑进来通知。娄伯林心里有底,不动声色磨蹭了会儿这才起身前往。

周六颜色总投案自首,上午夏正淳正式汇报,聪明如娄伯林料到会有这场谈话。

如果不谈,方晟就不是方晟,娄伯林也不会如此看重对方。

很多时候娄伯林也觉得自己过于精明,精明得不象领导干部,更象高明的商人。但商人有商人的弱点,那就是太执著于利益,有时缺乏大局感。

更致命的是,利益缠身使他缚手缚脚,没有方晟不顾一切掀桌子的魄力。

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空降干部的优势,在一些问题处理上可以快刀斩乱麻,而自己只能慢慢梳理乱麻。

去诗委书计办公室时,娄伯林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有点象司马懿,任凭方晟在寨外叫骂坚决高挂免战牌,不跟对方决一死战。

他知道方晟有层出不穷的手段,之前一连串领导干部之所以倒下,都是犯了糊涂,觉得自己比方晟聪明。

是的,就某个局部,某件事处理方面那些人是有可能比方晟聪明,也会取得一定优势,但方晟靠的不仅仅是聪明,还有全面的、立体的打击!

而且自己只不过是方晟眼里的小目标,露头才打,如今已应付得如此费劲,思来想去娄伯林觉得自己还是明智的。

恨方晟的人太多太多,如果都打不倒他,自己凭什么出头?

如果打倒了,自己照样收益!这样一算不如做缩头乌龟。

进了办公室,方晟从文件堆里抬头,笑道:“伯林来了,快请坐!容方,把我珍藏的顶级白茶拿出来尝尝。”

同一个套路屡试不爽,关键在于诗委书计身份。要是哪个村长也这么说,人家会想所谓顶级能好到哪儿去?

两人并肩坐下,方晟微笑道:“伯林啊,有件事……可能你也知道,那就是外界传闻你跟绡纱夜总会有关,什么股东啊享受特权啊,我这边举报信一大叠。”

“清者自清,我早已习惯了。”娄伯林淡淡道。

“周六原老总投案自首,如实交待那天冲突的来龙去脉,明确说三位大股东跟领导干部没关系,我想这就等于帮伯林洗清冤屈嘛对不对?”

“感谢方书计的信任,我也相信组织的调查程序。”

“当初我就怀疑有人打着伯林同志的旗号做违法乱纪勾当,所以指示办案人员把真相查清楚,现在不是真相大白了吗?”方晟笑道,“对了,听说贵公子还有些心理负担,把庞大的企业都迁到临州去了?没必要嘛,我们的队伍是值得信任的,也是非常有责任心的。”

娄伯林额头开始冒冷汗,之前考虑了若干种对策,却没料到方晟使出这一招!想想几分钟前还自比司马懿,哪有这么窝囊的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