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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一夜没睡吧?当心身体,现在可不是黄海那阵子能熬夜啊。窦晓龙应该能理解的,谁都想不到对手残暴成这样,简直丧心病狂了。”

“上午帮我查到吕斯的全部信息!”

“尽力而为,不过方晟,我可有言在先,从钟洋洋遭遇来看吕斯跟我、鱼小婷一样享有一定级别的风险保护,一旦调查触发对方会收到警报!所以不管他真实身份怎样,涉及到谁,你务必要冷静,切不可率性而为!”

方晟平静地说:“明白,我会掩饰得很好,你放心。”

白翎叹道:“你越这么说我越不放心,方晟,渚泉不是昔日黄海,我们的刀愈发砍不下去,我们每前进哪怕小半步都要付出数倍、数十倍努力甚至代价,纵使如此还未必能笑到最后……悬案太多了,去年老刘飞机失事遭到狙杀的案子不也没破吗?想想他那个级别都窝窝囊囊接受现实,你那点小案子算什么,对不对?方晟,方晟,听我说一句嘛,行不?”

“走一步算一步,我很想知道吕斯到底是谁。”

“你这个态度,我都不敢告诉你。”

“小婷已经跟过去了,凶手层面只到那个程度为止,后面怎么样,这会儿我也不确切。”

白翎沉默了数秒钟,道:“好吧我答应你,但你最好睡会儿,不然整个一天都没劲,糟糕的精神和情绪会严重影响你的判断力。”

“行,我也答应。”

放下电话,方晟哪里睡得着。

实在坐不住推门出去,围着别墅踱了二三十圈,捱到六点多钟才拨通窦晓龙手机如实告知这一噩耗。

窦晓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连续说了七八个“这”,喉咙似被掐住似的。

都沉默了二三十秒钟,然后两人同时说话:

“我……”

“你……”

又都停了会儿,窦晓龙抢先道:

“方老弟,对于洋洋的不幸我非常难过,后面不单渚泉,我这边也要对其亲属特别是孩子有所表示和担当。但我想说的是,现在你我都不是难过的时候,也不能……不能用‘化悲痛为力量’那句话!国企改制的难度……我心知肚明,事实上陇山问题也不小,背后同样涉及到京都某个大人物,上个月、这个月我连续躲过两次车祸,嗯,人为制造的车祸,要比狙击步枪斯文些。越到这个时候咱俩越要沉住气,慢慢周旋,时间和机会在咱们这边,方老弟认为呢?”

方晟还想说什么,抬头瞥见张荦健在秘书陪同下远远走过来,遂草草数语结束通话,绕了个圈子迎上前。

张荦健早就看到他,大步过来连声表示清早刚醒就听到钟洋洋的不幸,相当震惊相当难过,也对企图阻止案件调查的幕后黑手行径感到愤慨,说上午要叮嘱戈亚南等市局领导把破获此案作为今年首要任务云云。

神情漠然听完张荦健的表态,方晟瞟了他秘书一眼,后者会意忙不迭避了开去。

“听说过吕斯这个人吗?”方晟单刀直入问道。

张荦健凝神思索——从表情看不似作伪,隔了片刻道:“脑子里有印象,就是不太清晰……好像到集团来过,身份挺神秘……让我想想……”

他站在绿化带边小幅度踱步嘴里念念有辞,继而道,“当时筹备组在开会,袁小泉听到有人通报招呼都不打就跑出去,过了会儿似乎意识到不太礼貌,让秘书把我叫出去介绍与他握了下手,说是从京都来的吕先生,语气很恭敬与袁小泉平时眼高于顶的态度迥然不同。当晚没有叫我作陪——因为筹备过程中的不愉快,到上市前夕袁小泉与我几乎公开翻脸了,而且当时集团高层已传出我要调出去的风声,没必要假客套。”

“吕斯来原山干嘛,有解释吗?”

张荦健不清楚方晟大清早撇开钟洋洋的死不管纠缠于吕斯的目的,凭经验吕斯应该是案子关键人物,措辞更加谨慎:

“袁小泉介绍说吕先生到原山旅游,但第二天据我所知集团高管以及袁小泉都没有陪同,此后再也没见面。”

“来的当晚哪些人作陪?”

“嗯,听说尹荣等高管都有参加,省里也有领导出席,恐怕唯独没通知我吧。”张荦健耿耿于怀道。

“呼啸同志也在其中?”

“那……那就不清楚了。”

并肩走到宿舍大门前,张荦健见方晟满眼血丝,形容憔悴,关切地说:

“要不上午的会您不必参加,我临时说几句就行了,然后找相关部门讨论一下洋洋善后事项……”

方晟也没推辞,淡淡道:“那就辛苦荦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