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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随便转一转,”方晟打量他们道,“要是不愿意就在这儿等会儿,我带人进去。”

都跑到九沙村了何必偷懒最后一程,常怀所等人都表示多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于是唤了位村组干部过来,方晟一指西侧道:

“去瓦子坑!”

村组干部一听仿佛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看着何亚和被特警左右挟持的蒲刚,何刚怒气冲冲道:

“听不懂方申长的指示吗?瓦子坑!”

“哦……是,是!”村组干部讪讪道,“就就就……就是有点远……”

方晟大步率先走到最前面,村组干部本负责引路却不敢超上前,亦步亦趋紧贴在身侧不停地低声提醒:

“方申长,前面有个深水沟。”

“方申长,右拐。”

“方申长,翻过那道岭就快到了……”

方晟侧过脸审视他几眼,道:“路况这么熟,夜里去过几趟?”

“夜里?”村组干部擦冷汗,强笑道,“方申长真喜欢开……开玩笑,大山附近的人都知道夜里不能进山的。”

“人多势众也没关系吧?”方晟道。

村组干部没完没了地擦汗,支支吾吾辞不达意,走了半天愣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翻过一道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坡,远远看到几百米两座山峰相对而峙,中间有道狭长的缝隙。村级干部说那是“一线天”,穿过去就是瓦子坑。

方晟看了看手表,从村口步行到这儿将近一个小时,这是轻装简行在大白天,倘若深更半夜打着灯笼、抬着尸体,就算常年在大山脚下起码也得一个半小时吧?

走了几十米依稀见“一线天”前站着个人,再往前愈发清晰,赫然是英气勃勃粉面含霜的鱼小婷!

旁边乱石荒草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多个大汉,均双臂被反缚于背,嘴里塞满了草,身侧有铁锹、锄头、铁钎等工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常怀所识得鱼小婷是方晟的贴身警卫,大惊失色问道,心里却有了六成数:怪不得方晟从清晨就胜券在握的模样,敢情提前派鱼小婷打了前站,这回糟了——

何亚要翻船了!

常怀所是假吃惊,何亚却是真吃惊,脸色煞白地问村组干部:“这……这是怎么回事?”

言下之意你们怎么办事的?!

村组干部哪里回答得出来,讷讷不敢言,也没必要言。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句只对了一半,因为更多情况下神仙打架根本不屑于为难小鬼,只要小鬼足够识相。

鱼小婷冷笑道:“这帮不开眼的扛着家伙想毁尸灭迹,都被撂倒了!”

方晟很淡定地“唔”了一声,常怀所等人却都结结实实吓得一大跳:

粗略估估足有十四五人,都是膀粗腰圆、块头不小的汉子,而且铁锹等还能当作武器呢,居然被赤手空拳的鱼小婷全部撂倒,那该多厉害的身手!

怪不得方晟毫不避讳地当作自己的贴身警卫。

“毁什么尸?尸体在哪里?”方晟这才开口问。

“跟我来。”

鱼小婷矫健地在前面领路,不多时穿过“一线天”来到块阴气森森、长满几尺高乱草的低洼地,道:

“这是解放前九沙村一带孤寡老人、穷苦人家死后没钱下葬,胡乱填埋尸体的地方,建国后***饿死的、以及**期间打死的也都拖到这儿……喏,我挖的一具在那边——”

向前艰难地走了几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具已腐烂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只瞟了一眼,嗅到一点恶臭,赖晶忍不住跑到旁边呕吐不止;三名专案组成员和村组干部也皱眉捂鼻连连后退。

最前面一排四个人却屹立不动,紧紧盯着那具尸体。

隔了会儿常怀所问出最重要的一句话:“能否鉴定出死者身份?”

鱼小婷道:“无须鉴定,他随身带着身份证,衣服烂了身份证保存完好……”说着她上前从尸体身上抽出身份证晃了晃,“他叫田大钟,男,43岁,沂南市震深县吴高镇辽水村三组,最后出现的时间在凌洪溃堤前两天,他在马头沟镇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用微信付的款。”

“但是……”何亚张口欲辩。

鱼小婷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道:“我已委托相关机构查到了田大钟生前的聊天定位,就是九沙村!”